那年冬天,上面给大队了一定数量的照顾款,就是为了照顾村中生活困难的人,也不是平均每户都有。
一天,大队周书记召集全大队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报各个村子里的困难户。
何队长想到了村子大海在音乐学院学习,全是自费学习,生活费用方面没有着落,何队长说:“我们村子大海在音乐学院学习,在音乐学院学习生活费用很困难,请大队干部能够同意给他些钱?”
大队队长说:“何队长,你提大海我就不同意,他是为了个人成名成家,与我们的生产作用一点不相关,我们大队的困难户还照顾不过来,怎么能搞到他头上去?”
何队长说:“我们给别的户省那么几款钱,凑到大海一个人身上就很不错了!我的意思是困难的人,不管在村中还是没有在村中,他有困难帮助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大队长圆圆的眼睛灼亮亮的,头也挺得更直了一些,听生产小队何队长说的话,内心中完全是不支持,不同意。
大队周书记开始只是听生产小队队长何队长发表意见,又听了大队长的意见,周书记因为当个兵的人,他的目光要比一般人还要看事看得远一些。
周书记此时脸色是淡淡的绯红色,眼睛露出和善的清澈的目光,脸盘圆圆且又几分严肃。
周书记说:“是这样的,大海虽然没有在队里干活,他出外到音乐学院学习,学习成了对国家也是有好处的,国家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上面给大队的钱是不多的,别的户数少拿几元钱,给大海拿五十元钱怎么样?”
大队的干部们除过大队长虽然有不同的意见,可是此时,当家的人还是大队的周书记说话算数,发表不同的意见,周书记不采纳,此时就只好这样定了。
何队长从大队会计手中,拿到了五十元钱,亲自送到了大海的草屋中。
帮助大海解决在音乐学院学习费用生活费用方面,区文化馆有一位从县文化局犯错误下来的王干部,他的名字叫王爱民。
王爱民的家和大海在一个区管,是在以北的另外一个村子。
有一年,上级鼓励当地农民栽烟叶,想让农民增加收入。烟叶种起来了,可是当农民把青烟叶炕好后,送到烟草公司卖时,站着长长的队,有的人排了很久的队,最后烟叶反而烟草公司不收。
王爱民家是当地大家族,弟兄五个,他又是县文化局的干部,在县里区里和烟草公司的领导也有关系。王爱民的老婆在农村,也种得有烟叶。王爱民帮助老婆向烟草公司卖烟叶时,用架子车拉着炕好的烟叶,根本不排队,就插进了最前面队伍中,并且把烟叶卖掉了。后面的人当时反对,王爱民忘记了自己是国家干部,借着他们家族人多势大,还把反对他插队的农民打了几下。
这打了几下,那个挨打的农民就向县委告状,县里给了他一个很重的处分,开除留用,发放到了区文化馆。
王爱民到了区文化馆,他和区文化馆曲艺队员一块唱曲艺,并没有因为他这个背着处分的黑锅就抬不起头来,他脸上总是笑嘻嘻的表情。
王爱民在县里,也是一个和各界都有关系之人,是一个不可小视之人。
王爱民当时总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尖向前伸得很长的那种帽子,戴着一副雪白的近视眼镜,两脸颊气色黑淡,别人看他时候,还有过去的那种气势依旧在。
王爱民从区文化馆李馆长哪里知道了大海在音乐学院学习作曲,他对农村人的情况是很了解的,一个农民在音乐学院学习,在生活费用等方面的花费一定是很困难的,他想利用他在县里的人际关系,把大海帮助一下,他给县文化馆张馆长很熟,给给县文化馆张馆长写了一封信,想让张馆长给大海拿些钱支持大海学习。
放暑假后的一天,大海到区文化馆想给李馆长联系办音乐学习班,想用这样的办法,为他挣些钱坚持在音乐学院的学习。
大海到了李馆长的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说办班的事情,王爱民也在李馆长办公室。
李馆长给王爱民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大海。”
王爱民点点头。
李馆长给大海说:“王老师还总想着帮助你,你真是遇到好人了。”
王爱民见大海来了,他很早就想给县文化馆张馆长写一封信,让县文化馆给大海拿上几元钱,正好大海来了。
王爱民说:“大海,我现在给你向县文化馆写一封信,你到县文化馆带上我的信,就说王爱民让我来找的,张馆长就会帮助你。”
王爱民就坐在李馆长的办公桌前,找了一张稿纸,铺在窗子下面的一张办公桌面上,写起信来,只听见钢笔尖在纸中不停地移动着,很快地如行云流水一般流利地写出了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主要的内容请张馆长把大海在音乐学院的学习从经济方面支持一下。
大海此时的心情,并不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虚的,他还是相信这事是真的,他愿意拿着王爱民老师的信写好后,到县文化馆去找张馆长。
大海此时站在李馆长的办公室,有一种奇异之感,虽然此时是炎热的夏天,但大海没有感到夏天有多么炎热之感,从李馆长办公室打开的窗户里,一阵阵凉爽的风吹进来,赶走了大海全身的燥热。
大海此时如走进万紫千红的春日里一般。
大海记得他很早以前读过一首杨万里的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大海感到受到他爽快的心情和杨万里写这首诗的心情相同。大海的人生六月中,风光确实不与四时同,在这个六月里,竟还有一位如佛心肠的王老师。
大海从遥远的地方,听到了一首来之天国的优美歌曲,是那首贺绿汀作曲的《春天哩》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遇见了一位好姑娘亲爱的好姑娘天真的好姑娘不用悲不用伤人生好比上战场身体健气力壮努力来干一场。
大海用贺绿汀创作的一首流行歌曲春天哩,里面的歌词主要的意思是借遇到了一位好姑娘,来说是人生渴望得到的好事,就突然来到了人们的面前,人们怎么不高兴呢。
大海此时心中那种甜美的感觉,像是小时候,过中秋的时候,他去爷爷的家里,他的爷爷给他拿出了一块中秋月饼,并且是核桃馅的,大海咬了一口,真是满口甜味久久不散。
大海的想象里,又见到了一回中秋的圆月,贾平凹老师散文《月迹》中所写得那样,月亮正在头顶,明显大多了,也圆月多了。
王爱民老师把信写好后,装在一个信封内,给了大海,又重复了说:“你到县文化馆直接找张馆长就把我的信交给他,他就会给你多少想点办法的。”
大海从王爱民手中拿到这封对于大海来说一封重要的信后,内心中对王爱民有一种特别的感激,却连一句谢谢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把感谢王爱民的心情藏在心灵的深处,也许过了多少年之后,当他想起他当年求学艰难的情况时,又一次想到了这位恩人,他现在还好吗?默默地为他祝福好运!身体健康!
大海带着王爱民的信,当天下午到了县文化馆张馆长的办公室。大海把王爱民的信给张馆长看。
张馆长说:“我们馆里开个会商量一下?你明天上午再到我这里来。”
张馆长看到了王爱民的信后,他本来可以私自给会计说一下,让会计给大海从文化馆经费中拿些钱,可是这样做不大合适,还有两位副馆长,不给人家说,人家会说我这馆长这么专权,想了想,还是把两位副馆长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来开个会,商量一下。
张馆长分别到了两位副馆长办公室,通知他们到他那里去。
两位副馆长坐在了张馆长的沙发上,张馆长坐在办公桌近前一把椅子上面。
张馆长说:“王爱民介绍的,我们县下面区里一位音乐爱好者,现在在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很困难的,我们县文化馆有培养和支持音乐爱好者提高音乐水平的任务,另外为了王爱民的面子,他在县文化局以往对我们县文化馆工作支持是很大的,你们俩位看给拿多少钱合适些?”
一位姓杨的副馆长说:“我不同意,和我们县文化馆挨上边的人,都写信要我们县文化馆拿钱,这事以后再来几个,我们县文化馆怎么应付得了,我们的文化经费也是少得可怜,我们每年搞文艺活动,都是节约着花钱?”
另外一位于副馆长说:“你说得像是有理,可是你们没有想到王爱民在县文化局给我们帮了多少忙,他给我们每年争取的钱也有些吧。”
那位副馆长此时,感到他说的话,没有得到支持,似乎有些孤立。
张馆长说:“杨馆长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一次这位王爱民给我介绍的情况比较特殊,人家是从农村到音乐学院自费学习作曲,你们想过没有?假如他学成以后回来,也是我们县上一个音乐方面的人才,就是他不回到我们县里,到别的地方,还是为国家的音乐事业做贡献。我的意思这王爱民我们不要得准他,虽然他目前犯了些小错,但我们不要忘记旧情,帮助一下大海吧。”
馆长又说:“给他拿一百五十元钱,你们俩位同意不同意?”
张馆长经过和俩位副馆长商量之后,最后意见达成了一致,同意给大海拿一百五十元钱。
第二天早晨八点,大海到了县文化馆张馆长办公室,大海到底拿到了县文化馆的一百五十元钱没有?敬爱的诸位看官,且听下文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