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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决战之巅找回迷失的灵魂 (1)

时间:二月二十八号

白皑皑的雪山在夕阳余晖的印染下泛出淡淡的橘色光芒,硬质的靴子踩在厚实的积雪上发出“咯咯”的声响。

少君一路走走停停,看着漫山的白雪,脑海中似乎闪过一幕旧时的画面:只觉得轻微的震动感袭来,他抬起头朝上方看去,硕大的雪球飞也似的滚落下来,一个类似女孩的身影顺着山的坡度直冲下去。

“这……这不像是梦境,而是真实的记忆。我对这座雪山情有独钟,也并不是因为它的美丽景色。”少君觉得,带着现在这样的状态战斗,胜算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暮色中,赭色的发丝与光辉融为一体,迷离的眼眶中,复杂的神色诉说着罗佩婕心中的不平静。黑色的绸缎随着北风飞扬起来,她缓步行走在还未发芽的薰衣草间,那些剔透的液体分明从她的眼角滑落。

黑暗的地下宫殿里,裘薇正坐在宝座之上,她一边遥控着飞行监视器,一边屏息观看着即将发生的决斗。九寸大的黑色罗盘上印着神秘的罗马文字,裘薇用右手摸了摸凹凸有致的表面。

敬宇学院的大门口,秋瑾和李维来回踱步。

“我们是不是过分了一些?不分青红皂白就……”秋瑾的脑海里还浮现着罗佩婕苦苦哀求的神情,“那可是终极进化的吸血鬼,我怕她招架不住。万一是我们错怪了她,损失一员大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李维皱了皱眉头,他拿起手机拨向杨辰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回应的却是冰冷的语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最后一缕日光褪去,肥沃的土地上渐渐被浓重的杀气笼罩。降魔人与吸血鬼在同一时间准时到达了决战地点,仍旧是四目相对,然而已经不再是单单纯纯的仇恨,某些复杂的情感写满了他们复杂的眼神当中。

罗佩婕将遮面的绸缎揭开,并且挥了挥衣袖,光明的圣剑猛地出现,那堪比黄金般的色泽是如此耀眼。少君亦然把假面抛走,两只利爪已经准备就绪。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双眼,只要望一眼周围的景色就会使他们心智混乱,在人为制造出的黑暗中倾听对手的心跳以及步伐声。几乎在同一时刻,两双静止的脚飞奔起来,武器也都蓄势待发。

就在行进的过程中,末班列车与铁轨间发出的摩擦声让少君分了心,听到这里,他眼前的黑暗突然切换到了大雪纷飞的某一日,正想要离开山脚的他见疾驰的列车驶来,而身穿红衣的女孩却从山上滚落在了枕木之间。

就在那一刻,他抛开了犹豫和其他念想,狂奔了过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女孩纵身越向此刻所在的安静土地。

罗佩婕的内心同样止不住回想从前的记忆,清爽的夏日里,漫山遍野开放着紫色的薰衣草花,它们随着微风摆动着枝干,将美妙的暗香拥抱着洁净的空气。

一人高的花丛中,两个年幼的身影正互相追逐嬉戏,她看到从前的自己笑的那么欢心。那张稚嫩的面孔出现,他正用花枝编织出原形的花环,带着暖暖的爱意替她装扮。

“就这样!就这样!狠狠地戳向她的心脏!”裘薇在地宫中看着信使带回的实时画面,她用力地拍打着桌子,她始终坚信这少君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不,不!我必须,我必须杀了你!”罗佩婕睁开带着泪花的双眼,她摊开紧抓着剑柄的右手,用掌心狠狠地施力,圣剑宛如一条急速的飞龙直朝着少君的胸膛驶去。

眼看那只锋利的爪子将要贴上降魔人心脏所处的位置,可它却永远地定格了,圣剑却毫不留情地刺入少君的体内。罗佩婕见状迅速地将圣剑抽出,锋利的神器已然洞穿了少君赖以生存的脏器。

“佩婕……佩婕……我是秦昊天……”在这个英俊的吸血鬼少君倒地前的那一瞬间,他带着虚弱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出名字,同时,眼角渗出了泪珠。当恶魔哭泣的那刻,他的魔力也就被眼泪渐渐地带走了。

那双温热却颤抖着的手试图去抚摸秦昊天的面庞,罗佩婕此时悲喜交加,曾经给过她生命的天使终于想起了一切,可她却亲手要将他的生命终结。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秦昊天背上硕大的羽翼开始变得坚硬起来,好似远古的化石一般,就听到“砰”的响声,千万道裂缝将其粉碎开来。前一秒还是尖锐的爪子,这时候却化作黑色的晶体飘散,那些邪恶的气息正从秦昊天的体内不远地涌出。

“谢谢你……这一剑刺得好!正中我体内的恶魔契约……”秦昊天喘着粗气费力地说道,虽然伤口处带来了剧烈的疼痛,可他的脸上却分明挂着一丝笑容。

雪山的山巅,李维和秋瑾降落,他们正巧目睹了整个决斗的过程。秋瑾侧了侧身子,她看着李维说:“我知道为什么杨辰失踪了。我们的确冤枉了佩婕,她做到了。”

圣剑离开罗佩婕的掌控,它化作一面金色的镜子,将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邪恶气息所部吸收殆尽。而那刚才还止不住流血的伤口,却在降魔人的目睹下很快得愈合了。

白皙的面庞上,精细的五官像是雕刻般的立体,猩红的双眼已然不见,黑色的瞳孔是如此澄澈,仿佛其中没有一丝杂质。罗佩婕握着秦昊天只属于普通人类时的手,此刻无言胜有言,交汇的眼神里杀意全无,剩下的只是欣喜与感动。

“佩婕,是你让我又找回了自己。”秦昊天的眼中闪烁着欣慰的泪光,他将罗佩婕紧紧地拥入怀中。“对不起,那天,你一定在海边等了很久很久。”

“是的……可你却一直没有出现……”罗佩婕哽咽着说。“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

阴冷的地宫中,裘薇用手狠狠地砸向显示器的屏幕,她完全不能够接受自己的亲眼所见。此刻,愤怒的元素快速地游走遍她的身体,血红血红的双眼里透着无尽的怒气,她用右手紧紧地抓住罗盘……

“那是逼不得已撒得善意的谎言。如果我们相见,你也会被抓去的,我不能够让你承受那种痛苦。在他们的胁迫下,我的心脏里被植入了恶魔的契约,当某日月圆之夜,我就彻彻底底变成了吸血鬼。”回响起那可怖的过往,秦昊天觉得愧对降魔人们。

“看着我的眼睛。”罗佩婕赭色的魔眼洞悉着秦昊天的内心,“你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类对吗?”

秦昊天点了点头,“读心术已经告诉你最真实的答案了。当时,我也不是很理解。他们用吸血鬼等级越高就越不需要狩猎的幌子欺骗了我。其实,我的心再怎么被蛊惑,那条不可逾越的底线始终还在……”

“昊天,我很高兴你能够回来。”美丽降魔人的瞳孔泛着钻石的光芒,她的激动心情溢于言表。“只有你才能够让我心痛如刀绞,我甚至以为白旭是你派来守护我的,没有想到,一切如此地让人惊异……”

“我原是想去打探降魔人的底细。爱上你并不在预料中,原来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直真实地存在记忆当中,我的潜意识总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当我知道你的身份时,我仍旧没有勇气开杀戒。现在……我已经无法再成为降魔人了。降魔石,还在裘薇的手上。”秦昊天说着,叹了叹气。

罗佩婕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直视着恋人的眼睛,说:“不。降魔石自在勇士的心中,向它虔诚地忏悔并且召唤吧!在我们降魔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不行’这两个字。”她的目光坚毅,在愈渐深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