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相比于械宗办公室里的热烈气氛，徐茂反而觉得，还是气宗办公室里张秀红的训斥声更让人安心一些。
毕竟这里有一群“威猛先生”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啊！
换了谁来心里都得发毛！
就在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在场的械宗教师们围成一个大圈，而徐茂则是局促不安地站在大圈的最中心，脸上写满了纠结。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露了一手解构和瞬构，就像是一只珍稀动物一样被围观了。
“那个……蒋老师，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犹豫了许久，徐茂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毕竟我琢磨着解构和瞬构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操作……”
此话一出，各位老师都不约而同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便见蒋龙点点头道：“的确，虽然解构和瞬构的操作比较复杂，但也是每一位械宗灵能师所必须掌握的技巧，熟练之后的确不难。”
徐茂双眼一亮，正要附和，却听蒋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我执教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多少学生刚入学就能拆千机门的。”
“更何况，瞬构和解构可都是械宗灵能者高考必考的内容，咱们学校很多高三的学生都还没熟练掌握呢，结果你一个刚入学的小毛头玩得比他们还溜，甚至还说出‘一个不小心就真把千机门给拆了’这种话来……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要是被那些高三的学长学姐听到了，他们会有多想揍你？”
闻言，徐茂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道：“我琢磨着他们应该打不动我……”
“嗯？”
徐茂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都是实力高深的灵能者，自然能够将他的话语声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小子，可别小看学长学姐们啊。”蒋龙笑骂道，“虽然高二高三的学生可能在械装拆组方面没你有天赋，但他们的实力可是比你至少高了一个小境界，有的都快摸到橙光境的门槛了，你确定你能扛住准橙光境的攻击？”
徐茂嘿嘿一笑，舔了舔嘴唇道：“总得先试过才知道嘛。”
蒋龙闻言却是正色道：“有天赋是好事，但一定要对自己的实力有清楚的认知。每年都有灵能者因为狂妄自大而陨落，我不希望你因为对自身实力认知错误而发生什么意外。”
徐茂一愣，随即也认真起来，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蒋老师。”
蒋龙欣慰地笑了笑，正准备再说两句，结果眼角余光却瞥到同僚们正在疯狂给他打眼色。
……哦对，正事还没讲呢。
要知道，育才中学这几年下来，气宗每年都能培养出至少一位被顶级院校录取的高材生，偏偏械宗成绩总是不怎么理想，有很多人甚至觉得育才中学的械宗教学能力不够，这就让械宗的教师们都憋着股气。
就在这个时候，徐茂以全校倒数第一的成绩，强势闯入械宗教师们的视线当中！
他们惊喜地发现，以徐茂的天赋，完全值得被重点培养！
虽然这事儿听上去着实有点离谱就是了……
总而言之，好不容易才发现的好苗子，说什么也不能轻易被他溜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蒋龙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紧张地望向徐茂，“徐茂同学，你来我们育才中学，应该不是为了成为一名气宗修士吧？”
徐茂眨了眨眼，却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蒋老师，气宗和械宗……这两个流派哪边防御性更强啊？”
蒋龙一听，先是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徐茂几眼，随即失笑道：“嘿……我说你这小子，不会真的打算一点攻击手段都不学吧？”
徐茂干咳两声，道：“学肯定要学，但也不急于一时嘛，我还是想先把防御练好。”
见徐茂态度非常坚定，蒋龙微微思索了片刻，这才道：“你要问气宗和械宗哪边防御性更强……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
“我和你们张秀红老师一样，都是绿萝初阶的灵能者，实力也勉强算是不相伯仲。你觉得我和张老师，谁更扛揍？”
徐茂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张秀红那单薄的身姿，对比眼前蒋龙威武雄壮的身材，他几乎是转瞬间便得出了结论。
便见他双眼放光，兴奋地对着蒋龙说道：“蒋老师，那我以后可就跟你混了！”
蒋龙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觉悟挺高嘛。”
他扭头朝墙上的挂表看了一眼，道：“下课时间还有两三分钟就结束了，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上课。”
徐茂连连点头：“好嘞，各位老师再见。”
说完，徐茂便美滋滋地离开了办公室。
和之前在气宗办公室里不一样，蒋龙至少没有否定他的观点，并且还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支持的态度，这就让徐茂觉得非常高兴。
这样一看，威猛先生还是很靠谱的嘛！
然而徐茂却没发现，在他转身的下一刻，办公室里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尤其是蒋龙，表情显得格外尴尬。
在确认徐茂已经走远之后，蒋龙干咳两声，抬手关上办公室的房门，然后冲着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老师拱手作揖，赔笑道：“那什么，这都是为了给咱们械宗争取好苗子，各位老哥想必都是能理解的吧，可别让张老师知道这事。”
“啧，没想到蒋龙你看上去一副浓眉大眼的样子，居然还会糊弄学生。”其中一名老师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容，抬手在蒋龙的胸口捶了一记，“你和张秀红实力不相伯仲？这话你都能说得出口？”
“就是，忘了当初到底是谁被张秀红打得嗷嗷直叫了？”
听着同僚的调笑，蒋龙不禁涨红了脸，强自分辩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我的确打不过张秀红，但是咱们有一说一啊，如果单比防御不比输出，张秀红是不是比不过我？”
“还能这么比？你可真是个辩论宝才，学校怕不是捡到鬼了！”
“是啊是啊，张秀红也不过只是能几招破掉你的防御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听着其他人的调笑，蒋龙干脆就厚着脸皮道：“反正你们也看到了，那小子更喜欢防御而不是进攻，我这也不算是坑他啊。至少在同等境界下，械宗灵能者的防御手段比起气宗灵能者往往要来得更多嘛。再说了，灵气跟械装比起来，一个虚无缥缈，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哪个更有安全感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这时旁边有人小声问道：“要不我们等会去找校长提前通个气？否则的话，万一徐茂被气宗那边截胡了怎么办？”
蒋龙抬手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道：“这倒不急，反正据我所知，张秀红那边对徐茂可是十分不满意，应该不会想着劝他选修气宗。而且徐茂展现出来的天赋贴近械宗，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气宗那边也不是什么人都抢的。更何况，我们作为人民教师，肯定要尊重学生的自主意愿，强行定性算是什么回事嘛。”
其他人听了，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
别听蒋龙嘴上说得好听，他分明就是吃准了徐茂会选择械宗，这才故意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蒋老师今天中午是不是得请咱哥几个吃顿好的？”一名老师笑着说道。
蒋龙双眼一瞪：“凭啥？徐茂是我们育才中学的学生，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学生，你们休想趁火打劫！”
“听说，蒋老师您的实力与张秀红老师不相伯仲？”
“你……靠，中午清风楼，我请客，这事儿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