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管子的伤口终于愈合了,趁着放疗第二次定位前,赶紧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真心幸福,感恩活着,感恩当下的一切。
放疗科没有因为疫情而停诊,我又见到上次的那位女医生。她跟其它医生的气质一样,认真告知我一些事宜,但听得我云里雾里。还好有一个类似就诊说明书的通知单,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有点眉目。
第二次上定位台,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还是很害怕。我按照医生的建议闭着眼睛,偶尔也偷偷看到一些灯随着机器位置的改变而若隐若现。
对于放疗,以前临床医学专业实习的时候是不去放疗科的,所以不了解。我印象中的放疗是可怕的。我的生母癌症晚期放疗后,眼睛瞎了,脑子还错乱了。她拉着我的手,让我给她买应急灯,她说医院停电了,啥也看不到。她还说导演给她拍片子,左拍右拍好长时间。
当年物质非常不发达,应急灯好贵。还好爸爸机智,带我买了一捆蜡烛。妈妈手摸着蜡烛非常欣慰,十分高兴的跟我说这下就不怕黑了。
另外一个印象就是放疗设备非常昂贵。当年有个牌子的放疗设备厂家经理找到我,号称他家的放疗才是定点放疗,别人家的机器都对人体损伤大。但是当年医院没有放疗预算,机器只能做投放。由于投放占用资金大,回款周期长。加上医保逐年降费的趋势,我觉得提案通过的可能性不大。就没有太花精力比对数据,开会的时候简单做了提案,果然很快被否决。
还有一次,我在某医院设备科竞标。电梯的地下二层是放疗科。电梯间里一个自称放疗的病人说挂号忘记带钱,着急挂号,找我要了10元钱。我想着人家生病挺不容易的,就给了他。后来一次,来签合同的时候,他又以同样的借口问我要钱。完全已经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记得他。他悻悻的走了。
正胡思乱想着,医生拿笔在我身上画了一些标记,并用贴膜贴好,防止标记消失。接下来,我将在瑞金北院的质子中心,进行每个工作日一次,共计25次放疗。八道天雷已过,二十五道闪电的阵仗已经布好。就等我自投罗网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平躺在放疗台上,双手臂上举后,我的胸口就会有一股很壮的气流不停的撞击心脏。心跳加速,并且跳动的非常用力。像身体里住了个拳击冠军,只要自己一躺好,他就一刻不停地攻击我的心脏。美美哒把我打一顿。
关键我还不能还手,我被固定在放疗床上不敢动。就算我不被固定,那我也不能还手。那是我的小心脏,投鼠忌器啊!
我怕极了接下来的治疗,咨询了很多放疗过的姐妹病友。她们都一致认为放疗就不是个事。
于是,我颤抖的小心脏有了些许慰藉。相信我会平安度过二十五道闪电布下的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