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瑟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他启唇道:“竟然是妖,同我们组织里的另一个一样呢。呵呵……你们是狐妖。”
米晓兔听到他这样说,心猛得一颤,然后刷拉一下抬起头望着他:“你们组织里的狐妖,名字是不是叫米线?他是不是只有十六岁?!”如果是狐狸弟弟的话,如果真的是狐狸弟弟的话,他进了无首之冢,他杀了无数的人取了无数个项上人头,他是不是手里沾满了血,是不是……真的已经变得不再是以前的狐狸弟弟了?
“这个我倒是不知,呵呵……他从来不同我们说话,总是自己一个人做事。原来,他叫米线呀,可真是好名字。”谭瑟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看着周围包围住他的人,神色怡然:“你们现在打算如何做呢?将我抓起来吗?”
米晓兔知道他很强,特别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居然还可以发出这样的阴笑(笔者:他哪里阴笑了?!),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对付他们,但是机会只有一次,她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他逃走!她想要见狐狸弟弟,想要见他!想要见他!!!
“似月,帮我抓住他!”话音落罢周围所有的护卫全部一蜂窝的冲了过去,水无似月和夏廉也相继冲上前同他打了起来。
米晓兔不会武功,她只能站在边上焦急的看着,而伽月则保护在她身边。
他感觉到,她很焦急,真的很焦急,每当那个男子快要被他们束缚住的时候,她就会变得很紧张,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当那个男子挣脱了束缚又继续开始打,她会失望的咬住下唇,期待下一次可以将他抓起来。她是真的很想见到狐狸弟弟,她是真的很想见到那个人……所以,必须抓住他,必须让他说出无首之冢在哪里!
而谭瑟,就好像是在嬉戏一样,他故意跟这些人纠缠,然后看着米晓兔紧张的反应。他从她的神态里看出来,她是很想要抓住他的。
“呐,我告诉你……只凭借他们,是抓不住我的。”纠缠了几十个来回之后谭瑟终于玩腻了,他笑了笑然后抽出了剑,之前他一直没有用武器。那把剑非常大,大的就好像一张长桌一样,他双手握住剑柄,剑端处有三个环勾,他身影一转,周围所有站在那里的护卫全部人头落地。水无似月觉察到不妙,立刻纵身要往夏廉那边扑过去,只可惜来不及了,夏廉根本无法反抗,当那把剑划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头也掉落到了地面,溅起一片血水。
米晓兔第一次看到这样杀人的手法,她捂着嘴直接跌倒在地面,胃里的东西不断地呕上来吐了一地。
真的,好残忍……
谭瑟看到她这副模样,脸上划过淡淡的悲伤……其实,他不想在她的面前杀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是这样杀人的。
他还记得,那个站在舞台上笑得异常欢快,手舞足蹈的女孩。他第一次遇见原来人是可以这样快乐的。放下周围的一切,放下烦恼和不痛快,原来人是可以这样快乐的。她又唱又跳,好像全世界只有她在绽放光芒,全世界的人都屏息在看着她。那个时候他就站在远处的屋顶上,呆呆的看着舞台上的人,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光芒。
可是现在,他却在她的面前杀了人,用自己的武器砍下了这么多人的人头。她看的吐了,跌倒在地上不断的吐,她是讨厌这样的画面,讨厌这些肮脏的鲜血,讨厌杀人的他……
“组织里那只狐妖,也是如此。他也同我一样,手里沾满了鲜血。”淡淡的落下这一句话,谭瑟脚尖一点跳落到了巨石的顶端,他的背后映着一轮圆月,手里是一长串人头,人头和人头之间用他们的头发绑在一起。他的衣服上都是血,美丽的脸庞上也溅满了血渍……他看着米晓兔,一直到空气都静止了,然后转过身彻底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他离开了,米晓兔才回过了神来,她跌跌撞撞的追上去,踩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一下子摔进了血泊里。
她想要吐,但是却强忍着支撑起半个身子,那轮圆月还映着浅浅淡淡的血色,是谭瑟留下来最后的影子。她伸出手去,大声的嘶喊:“不要走!不要走!!!我想知道米线在哪里,我想知道我的弟弟在哪里,我想知道他在哪里啊!!!!!!求求你告诉我,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求求你……”
水无似月心里一揪,她走上去要将她扶起来,米晓兔反手拉住她:“似月,似月快帮我追上他!似月快帮我追上他啊,他要走了,以后再也寻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了,以后再也见不到狐狸弟弟了!”
这一天……
伽月看到了米晓兔内心的脆弱,她半跪在那里,压抑着哭声,肩膀不断地颤抖着。站在她身边的水无似月俯身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不要哭了,不要哭……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的……我不报仇了,我只帮你找他,你不要再哭了……我真的不报仇,只帮你找他。
伽月听见水无似月不断的轻呵声,她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却像大人似的一个劲的安慰米晓兔,她们在血泊之中,身下是无数躺着的尸体。整个空旷的夜晚,只听见她的低语,以及米晓兔的悲伤。
这一天,他们回到了似水阁。水无似月不让任何人碰她们,她一个人扛着热水给米晓兔洗澡,然后给她换衣服,自己什么都没有弄,自己还是满身的血渍,却拼命的照顾她。就好像在很早很早之前,她满身肮脏的蹲在角落里,她走过来,伸出手对她说:“来,跟着我……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