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展先生离开教师办公楼,直接走到学校大门,离开学校,上了停在学校门外的一辆小轿车,车子转眼间便驶走了。亦天想追,却哪里能追得着?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教师办公楼,走到校长室,见校长室门正关着,曹慧恩却蹲在校长室门外,忙走过去,悄声道:“阿恩。”
曹慧恩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是亦天,才定下心来,“嘘”了一声。亦天会意,心神一凝,侧头聆听校长室里头的动静。
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展先生真的没有怀疑?”那是蔡安美老师的声音。
一个男人说道:“当然没有。”却是平校长的声音。
又一个男人道:“那么,一切照旧?”这声音低沉之极,且是亦天所未曾听过的。
亦天轻声问:“那是谁?”
曹慧恩悄声答道:“那就是霍鑫老师。”
亦天“哦”了一声,又听平校长说道:“对!一切都跟从前一样!蔡老师,那个女的怎样啦?”
蔡老师道:“捉起来啦,就在这里!”接着是“格格格”的几声,似乎是敲木板的声音。
亦天心中迷惑:“哪个女的?难道是苏茜?她正在校长室里头?但如果她真的在校长室里头,平校长自然见到,蔡老师又何必多说一句‘就在这里’?”
只听得平校长“嗯”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还没有杀掉?”
蔡老师也低声道:“还没有,等你决定。”
平校长道:“霍老师,你觉得呢?”
那霍鑫老师说道:“免得夜长梦多,早杀为妙。”
平校长道:“我也是这样想。那妞可真麻烦,昨晚明明约好是三点在生物楼见面的,她却临时决定把时间提前。不过这也无所谓,本来还是可以把她杀掉,没想到竟被她逃跑了!好在今天上午校医告诉我,说今天凌晨,有个女的被几个学生送到校医室去了,受了重伤,一身是血。嘿,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妞啦!蔡老师,你跟霍老师是在哪里找着她?”
蔡老师道:“就在女生宿舍里。”
亦天心想:“他们果然是把苏茜捉走了。原来昨天晚上苏茜跟平校长他们是约好的,却不知道平校长他们已生杀念。后来平校长他们要杀害她,她就逃跑,在化学楼躲了起来,恰好被我们遇见。平校长他们为什么要杀苏茜?难道苏茜真的跟我们一样,到这里来调查平校长他们,结果查到他们的一些秘密,所以被他们杀人灭口?但她为什么要约平校长他们见面?难道他是想用那些秘密威胁平校长他们?嗯,大抵就是这样。看样子,现在苏茜就在这校长室内,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还想把苏茜杀害,得快救她才行!”
平校长又道:“蔡老师,今天晚上你把她杀了,把她的尸体跟那些孩子的尸体一起处理就是。”
亦天听“那些孩子的尸体”七字时,全身一颤,暗想:“那儿童失踪事件,果然是他们干的好事!难道他们早已把那些孩子都杀掉?”想到这里,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他们三人狠狠地打一顿。
曹慧恩听平校长这样一说,也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已感觉到亦天两手发颤,又见他紧要双唇,满脸怒色,忙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别激动。”
亦天好不容易才静下来,又听平校长说道:“蔡老师,我在跟你说话呀,你没听见么?”
蔡老师颤声道:“为……为什么要我动手?”
平校长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害怕?”
蔡老师道:“我不动手。”
平校长道:“嘿,说起来倒动听,说什么等我决定,原来是自己不敢动手。”
蔡老师道:“反正我不会杀人。你们得记着,那些小孩子都是你们杀的,我只是协助你们而已。”
亦天听到这里,更确定T市最近失踪的那十多名儿童已经遇害,只听得牙龇目裂,把两唇咬得流出血来。
平校长道:“嘿嘿,你在想如果警察调查起来,你能逃过杀人的罪名吧?”
蔡老师只“哼”了一声。
平校长又道:“不过你别忘了,十年前那个晚上,你已经……”
蔡老师尖声道:“好啦!过去的事就别提呀!”
平校长冷笑道:“我只是怕你忘记罢了。”
蔡老师不再答话。校长室内三人沉默了好一会。亦天怕他们随时都会走出来,紧握着曹慧恩的手,正要跟她一齐离去,又听平校长道:“霍老师,那批货准备得怎样啦?”
霍老师道:“后天就能交货。”
平校长道:“好,这次又赚不少啦!喂,蔡老师呀,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呀?别这样嘛,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没有风险,怎么能赚大钱?再说,那些警察全是窝囊,怎可能调查到我们的头上来?你就别再杞人忧天了。”
蔡老师道:“他们没查到就最好,即使查到,我也用不着负多大的责任。”
平校长道:“嘿,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坐在同一条船上,谁也不想这条船翻倒呀!”
霍老师道:“你们别吵,我动手就是,我杀的人还少么?也不在乎多一个两个。”
平校长道:“还是霍老师够爽快。”
蔡老师道:“哼,就会叫人动手,自己却不动手。”
平校长提高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蔡老师也高声道:“就这么一个意思!平耀海,你别老以为自己是老大,这些年来,如果没有我跟霍鑫帮助你,你有今天么?你别忘记,十年前那个晚上,你也……”
平校长“嘿”的一声,道:“叫人别提这事,自己却又挂在嘴边。”
蔡老师道:“好!那以后咱们谁也别提!”
霍老师道:“是时候走了。”
蔡老师道:“对,差不多要去给学生补习了。”
平校长道:“嗯,我也有点事要干,我跟你们一块走吧。”
亦天忙拉着曹慧恩远离校长室,躲了起来,等平校长、蔡老师、霍老师(一个跟平校长年纪相防的男人)三人走校长室、一齐离去以后,才回到校长室前,心道:“原来他们三人就是把那些小孩捉走的罪魁祸首!哼,这伙披着人皮的禽兽!”
曹慧恩道:“我们要救苏茜么?”
亦天道:“当然要!”
曹慧恩道:“可是校长室的门从里头上锁了,我们进不去。”
亦天道:“让我想想办法。”
他话音刚落,竟听“咔”的一声,竟是校长室的门从里面开了。
亦天跟曹慧恩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全身一震,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见两人从校长室走出来,竟是苗一男跟杨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