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亦天在街道上漫无目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别墅前方。
那是越诗的家。
亦天走了进去,来到了越诗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只听越诗在里头说道:“是天吗?进来吧。”
亦天推门走进房内,见越诗正坐在床上,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来啦?”
越诗也是一笑,道:“我能感觉到。”
亦天走到床前,道:“诗,你的手还疼吗?”
越诗道:“不疼啦。”
亦天点了点头,道:“都怪我,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我……”
越诗道:“嗯?你怎么跟我说起这样的客气话?如果当时有危险的是我,你也会救我的,对么?”
亦天斩钉截铁地道:“这个当然!无论在什么时候,我也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越诗甜甜地一笑,低下了头。
亦天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诗,我是认真的,从前我没能好好地珍惜,现在,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
越诗自然明白亦天的意思。她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可是,慧恩她……”
亦天道:“我跟她,昨天已经分手了,唉,我跟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勉强在一起,彼此也不会感到高兴。”
越诗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亦天又道:“苗一男待她很好,或许,苗一男才是她真正需要的人。”
越诗忽然问道:“对了,卉儿怎样啦?”
亦天道:“她休学了。听说她现在跟邓文远在一起,住在邓文远家中。嗯,我想邓文远是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唉,卉儿可真是个可怜人。”
越诗道:“还有苏茜呢?找到她没有?”
亦天道:“还没有。唉,在案件结束的第二天,她就不辞而别,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着了,或许,她要到她向往的地方,开始她的新生活吧。”
越诗道:“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争取幸福的权利。对了,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亦天奇道:“什么问题?”
越诗道:“那天在女生宿舍的天台,我拿着尖刀站在方洁玲的尸体旁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怀疑过我是凶手?”
亦天道:“没有!一点也没有!”
越诗道:“其实,我真的有可能就是凶手,因为,我有杀害平耀海、霍鑫和蔡安美的动机。”
亦天吃了一惊,道:“你……你说什么?”
越诗道:“天,对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在隐瞒着你。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袁子辉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他就是凶手了!”
亦天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他颤声道:“你……你早就知道袁子辉是凶手?”
越诗点了点头,道:“那天,我并非无意中走到女生宿舍的天台去的,而是跟踪袁子辉上去的。当我看到他杀害方洁玲后,我更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亦天惊讶得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
越诗续道:“虽然袁子辉的样子跟从前完全不同了,但他的声音……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说到这里,竟有点激动起来。
亦天定了定神,问道:“你以前见过袁子辉?”
越诗叹了口气,道:“十年前,我只有八岁。我跟着我的父亲越伟东从英国回来,来到了我的表姑家中。我的表姑叫蔡安美。那天晚上,我父亲跟她聊了很久。
“第二天,我跟父亲回到了酒店。傍晚,我独个儿到酒店的餐厅玩去了,直到八点多才回到房间。但我刚进房间,竟然看见有三个人把我父亲压在浴室内的浴盘里。其中有一个竟然就是我的表姑!还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外,他说:‘你们不能这样呀!’我忘不了他的声音,这辈子也忘不掉,即使他不再是那时候那个样子!
“我父亲被他们溺死了,倒在浴盘里再也不会动了。我当时感到好害怕。我走出了房间,不断地向前跑呀,跑呀……
“后来我被我的叔叔收养了,一直住在这里。我爸的事,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十年过去了,我也开始淡忘这件事了。但那天,在德恒中学,却让我再次听到了那个站在浴室门外的男人的声音。他,叫做袁子辉。”
越诗说完,低下了头,红了眼睛,不住了抽泣。
诗所说的一切可真是峰回路转,那是谁也没能想到的。而亦天,却在这霎时间明白了一切:“那天在这里,诗把装着水的杯子打破了,水倒了一地,她竟吓得哭了出来;还有在教学楼的时候,当诗听到我说霍鑫是被溺死的时候,也吓得叫了起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诗会如此失态,现在我总算明白了!诗在很小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溺死了,所受的刺激留在了潜意识中,心灵引起了创伤,所以对水产生了恐惧。当看到杯子里的水倒了一地和听到‘溺死’两字后,她潜意识中的对水的恐惧显露出来,因此她才会如此失态。”
亦天想到这里,紧紧地握住了越诗的手,道:“诗,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守护你。”
越诗嫣然一笑,两颊一红,可真是无限的娇美、无比的温柔。
亦天心中一动,凝望着越诗,慢慢地向她的樱唇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