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尧第二天就要回去了，下午的飞机。
晚上，顾牧尧说烟抽完了，他下楼去买烟。
林繁窝在酒店房间的沙发里，觉得浑身无力，心里堵的慌，眼睛酸涩胀痛，她觉得好想流眼泪。
她舍不得顾牧尧离开，可是，她明知留不住他啊。
顾牧尧一进房间，就看到林繁这副模样。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带着一股烟草的味道。
“你去买烟，买了半个小时！”
“嗯，我在楼下抽了几根烟，再上来的。”
林繁蹭地站起来，冲着顾牧尧开始喊。
“半个小时！你知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待几个半小时吗？你难道就不能跟我多待一会儿吗？”
顾牧尧不吱声，瞅着她，觉得心脏抽得一下一下地疼。
“你可以进房间抽啊，我没嫌你抽烟啊，我告诉你，我也会抽烟。”
林繁扑到茶几上，一把抓住香烟盒，哆哆嗦嗦地从里面抽出来一根烟，然后开始到处找打火机。
顾牧尧看着林繁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在房间里发疯似得转乱。
最后突然明白了似的，扑到他身上，开始往口袋里摸。
“打火机在你身上，对不对？”
顾牧尧想拦住她，可是林繁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
顾牧尧紧紧地抱住她，林繁开始在他的怀里拳打脚踢，泪流满面。
顾牧尧不啃声，也不放手，就这么任凭她闹，直到林繁没了力气，全身不着力地靠着他身上，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顾牧尧把林繁抱回沙发，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
林繁原本素净的脸，因为情绪激动，红一块白一块的。
林繁目不转睛地瞪着顾牧尧，那么仔细地给她擦着脸。
顾牧尧想，这丫头的眼泪怎么擦不完呢？
就像夏天的雨水，一直在下，流进了顾牧尧的心里，如洪水泛滥。
“顾牧尧，你回去后，会想我吗？”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顾牧尧吻上林繁的脸庞，想把泪水都吻掉。
他不想她难过，她应该高高兴兴地生活，她值得一切美好。
顾牧尧越这样想，越觉得难过，悲哀。
“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林繁问顾牧尧。
“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
“那要是打完电话，还是想呢？”
顾牧尧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就来看你。”
这不是林繁想要的答案。
她希望他说：“林繁，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希望他说：“你毕业了就来我的城市，我们在一起。”
她希望他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可是，顾牧尧什么也没说。
林繁上次想要这个答案的时候，是顾牧尧临毕业时，一年前。
林繁迷迷糊糊入睡前，幽幽地说：
“顾牧尧，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可是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了呢。”
“有些人一生见三次就足够了，有些人见三百次也没用。”
纵然林繁一万个舍不得，不情愿，顾牧尧还是要走的。
他就像一个匆匆过客，披星戴月而来，满怀惆怅而走。
顾牧尧走了，回去属于他的地方，也带走了林繁的一部分，最珍贵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