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女扮男装:丑王,快来断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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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枕霞宫,夜深。

镂空铜炉中燃着安神的熏香,烟气缭绕,满室怡人的芬芳。

寝殿中绯色的纱帐后一翻细碎的动静和低喘的娇吟声终归寂静,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披着一件明黄里衣的皇帝披散着头发撩开纱帐轻轻走了出来,身后的女子在被窝里发出浅浅的呼吸声,一只藕臂裸露在空中,他看着出了会神,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发丝飞扬,未系拢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起,明明刚才还滚烫的胸口一下子全部凉了,空空荡荡的。

为何会这样,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为了孕育后代、发泄欲望,是谁都不重要,可现在和谁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另一张脸,纵然在身体填满的那一刻还是舒畅的,他告诉自己她不稀罕,他也不稀罕,也不必非她一人不可,这世上多少女人愿意诚服在他身下,就拿今晚的德妃来说,还不是卖力的讨好他。

而她从不曾那样讨好过自己,可偏偏…和她融合的时候却总是从别人身上体会不到,那种身与心同时得到满足的欲望。

而现在…在欢愉过后,他的身、心竟是…空虚的。

没有一丝满足,没有一丝快乐。

他想起昨日在温泉边说过,路是他自己选的,竟然决定做皇帝便该接受这一切。

是,孤独的一切,皇帝都是孤独的。

她讨厌这里,讨厌做皇后,讨厌陪伴着孤单的他…。

这一刻,他心里竟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做皇帝…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这样真的有意思吗,假使得到了天下他会真正开心吗,权力能填补内心深处的寂寥吗?

“皇上,还不睡吗”?床上,忽然传来呢哝的轻柔唤声。

谢丹瑄回头望着床上不知何时才坐起来的女子,洁白纤细的肩膀和看似不禁意露出来的****,这样诱惑的画面另他微微失神。

“皇上…”。

“朕想起还有一些政事没处理完回东暖阁了,你先睡吧”,他回过神来系上衣服。

“现在很晚了,皇上明日又要上早朝,还是…”。

“你好些休息吧”,拿起一旁的便服穿上身,谢丹瑄开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萧槿兰寂寥的坐在龙榻上,以前他总是对自己温文体贴有加,从不会像今晚般睡到一半突然离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盼着早日能怀上龙种。

提着羊角灯笼在长廊里走了会儿,后面大群宫女太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步伐一停,后面的人也跟在停步。

“你们都先回去睡觉吧,朕散会儿步”,谢丹瑄拿走旁边一人手里的羊角灯笼,众人面面相觑,常安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独自一人跟了上去。

穿过长长的亭廊和花园曲径,四周静的只能听到呼呼风声和脚步声。

当前面出现凤仪宫三个大字时,穿着明黄的锦靴忽然顿住,他愣愣的看着琉璃墙角,“朕怎走到这里来了”?

常安掩嘴一笑,“这叫念有所思,皇上也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到哪了,既然挂念着,皇上不如进去吧”。

谢丹瑄沉默了会儿,良久摇摇头,“她和旁人不同,别人是巴着朕去,她心里没有朕,自然是不会盼着朕去,在她的眼里,朕恐怕就是个麻烦”。

“皇上是百姓们信仰依赖的天子,怎么会是麻烦呢,皇上想多了”,常安呵呵笑道。

“常安,你跟朕这么久还不清楚吗,皇上虽然高高在上,可他的家事永远比寻常家庭要来的复杂,朕只要稍微宠谁、喜欢谁,她便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也许是害了她,有些话朕没说过是朕不在乎那个人是谁,可是…她不同…”。

没有理由的,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回去吧”。

转身,明黄的背影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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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春过去,渐入夏季,太阳里有了灼热的温度,褪去了春衫,作为皇后的上官宓率先换上了薄薄的蚕丝薄衣,这一日,在凤仪宫呆的无聊的上官宓终于见到了黄昏,按照这段日子的老习惯寻着僻静的道儿闲逸的散步,走着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后面,绚烂如血的残阳照在假山上,一股浓浓的凄凉袭来,她发起了呆,见她心情不好对面模样,听月和醉云各自对视一眼,只得默默的站在一边,半天上官宓才回过神来转身欲走,身后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唉,这下可怎生是好,朝廷才安静几天,我看没多久又要打仗了”。

“是啊,谁曾想上官倾会突然和东瑨联姻娶了谢畅音呢,你说现在怎么回事啊,新月国明明是先和咱们北瑨联姻,北瑨和东瑨一向水火不容,上官倾这么做不明摆着是打算和咱们北瑨对着干吗”?

“可不是,自打上官泰鸿驾崩后,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到时候打起仗来,可怜是这皇后夹在中间难做人”。

“是啊,你看昨日便有人上书要废后,早上皇上还龙颜大怒,发了好大顿火”。

“也难怪大家会开始担忧,现在上官倾这么做不就是打算和皇后划开道儿吗,自古哪个无权无势的皇后在宫里能坐稳这把位置啊”。

“是啊,算了,快别说了,免得被不相干的人听到,传到皇后耳里我们就都完了”。

声音渐渐远去,上官宓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身体如遭雷劈,热一遭,冷一遭,渐渐的,四肢越来越无力,不停的打颤,双手用力的撑在假山上才不至于倒下去。

听月和醉云也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看向她,哆嗦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去惊惶的扶住她,“皇后——”。

上官宓抬头看了她们两人一眼,“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听到对不对,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会这样”?

“皇后,我们回宫好吗,你的身体好冷”?听月哽咽的说。

“父皇真的死了…”,不仅仅是死了,而且上官倾还娶了谢畅音…。

一股剧痛深深的揪住心脉,一根一根的用力扯着,鲜血溅涌出来,她推开她们的手摇晃着走了几步,不,她不相信这一切,她猛的迈开步子朝前奔去。

回暖阁,常安看了看天色,思考着该不该送晚膳进来了,突然前方冲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他愣了愣,这才上去行礼,可不等他跪下去,上官宓已经从他身边擦过,他想起里面的人,赶紧追了上去,“皇上,您不能进去,皇上他现在——”。

“砰——”,大门被用力撞开,两个人以亲密的姿势站在龙案前,谢丹瑄弯着腰握着怀里一名穿着粉色薄衫女子的右手,两人头贴在一起正专注的握着笔写字,见到突然闯进来的人时微微一愣。

门口的人脸色苍白,神情充斥着痛苦和惶恐,那一瞬,他心里划过几分喜意,自从那一日后他们两已经快一月没见面了,虽然常常会想起她,不过他一直忍着,他就是在等她主动来找她,可脸却故意沉沉,“皇后,谁让你突然闯进来了”。

“我只想知道…”,上官宓冲了过去,“我父皇是不是驾崩了”。

谢丹瑄眼底深处的喜意猛的一凝,继而涌出滔天的怒意,他怀里的女子只觉被一股冷意缠绕,

“不要再骗我,我父皇死了,我哥做了皇位,娶了谢畅音对不对”?她冲过去双手倚在龙案上才勉强站稳,“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你让他们瞒着我”。

“谁告诉你的”,谢丹瑄再也伪装不住的冷然扫向门口的常安。

“奴才不知”,常安扑通跪在地上。

“看来是真的”,世事无常,上官宓这才真正体会到人生太多的悲凉,明明离开前上官泰鸿身体还好好的,可是才离开不到几个月,便驾薨了,那么爱父皇的母后没有她在身边现在怎么样了,“好端端的父皇为什么会死,城门口送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我走的那天早上还陪我吃了好几碗饭”,一转眼,那个人便永远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