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谌再三确认自己没有买过东西，可茶几上的快递的的确确写着他的名字，乔嘉言索性直接打开视频聊天界面，将包裹照给他看。
“不会是你的哪个暗恋对象寄给你的吧？”乔嘉言嘟着嘴问。
快递单上也没写门牌号，就一个小区地址，如果不是快递小哥认识陆远谌，估计也不会送到家门口来。
“吃醋了？”陆远谌失笑地问。
他还真是难得看到乔嘉言露出这种表情，这令他的心情瞬间大好，近几天来做讲座的疲累感仿佛也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瞎说！”乔嘉言却因为被戳中了心思，而有些跳脚，“谁吃醋呢？！”
“嗯，我瞎说。是我吃醋了。”陆远谌唇角微扬，漂亮的桃花眼染上笑意，格外惑人心神。
“你吃什么醋，收到礼物的是你又不是我。”乔嘉言撇撇嘴。
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快递不顺眼，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寄来的，她家男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能招蜂引蝶。
她可没忘记，在陆远谌成为自己的男朋友之前，他有多受那些小姑娘欢迎。明明不是法学院的学生，还要跑去蹭他的课听，不是冲着他这张脸去的，还能是为什么？
“这么不放心，你就拆开来看看。”陆远谌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心情更愉悦了。
他的小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呢？
真想抱一抱、亲一亲啊。
可惜他还远在S市，明天又要启程去Z市，没法儿飞回来。
“不要。”乔嘉言一口拒绝，“又不是我的快递，我才不窥探别人隐私呢，搞得好像我怀疑你似的。”
陆远谌乐了，他的小女朋友还挺有原则。
“那我拜托你帮我拆一下快递，行吗？”
他也挺纳闷，到底是谁给他寄了东西，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总不会真的是哪个暗恋对象寄过来的吧？
那可就真的要当着乔嘉言的面拆开了，以证他的清白。
“我才不拆，等你自己回来再说，我给你收起来。”乔嘉言说着，就要将快递盒子抱到书房里去。
“等我回来那得等多久，万一是什么需要保鲜的东西，不得闷在箱子里发臭了。”
听陆远谌这么说，乔嘉言也觉得有道理。
“这是你说的啊，你让我帮你拆的，不是我非得拆你的东西啊。”
“嗯，我说的。”陆远谌忍俊不禁。
乔嘉言将快递盒子放回到茶几上，转身去厨房找剪刀。
包裹包装得很严实，乔嘉言用剪刀划拉了好多下，才拉出一条缝隙。最上面的盒盖打开，入目处是一堆堆的白色泡沫，隐约可见一点绿色隐藏在其中。
“什么东西，包得这么严实？”乔嘉言一边嘀咕，一边伸手进去摸。
入手处一片冰凉，滑不溜秋的触感，像是什么长长的圆条一样。也不知碰到了哪里，乔嘉言忽然觉得手背被什么东西舔了一样，她伸手一拽，待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后，顿时吓得将手里的东西一扔。
尖叫声透过视频传了过去，陆远谌只见乔嘉言整个人跳到了沙发上蜷缩起来，随即，一个雪色的毛团子也一下子扑到了她的怀里，挡了大半个屏幕。
陆远谌不由得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乔嘉言浑身发抖，眼睛完全不敢看向刚刚被她扔掉的东西的地方。
“蛇……蛇。”
她的声音发颤，舌头像打了结一般。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搂着陆小烦，将它紧紧地抱住。
陆远谌目光一凛，家里怎么会有蛇的？难道是刚刚那个快递？
他的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收到的那个十分血腥的鬼脸面具，难道又有人恶作剧？
“嘉言，乖，你别怕。那蛇不是真的，就是个玩具。”陆远谌温柔地安慰。
乔嘉言却不信：“怎么可能，刚刚它还舔我了。”
一想到手背上的触感，她不禁又打了个冷颤，那被舔过的地方好像也特别地痒。乔嘉言不禁将手背往陆小烦的毛发上蹭了蹭，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头那恶心恐惧的感觉减轻了些。
舔她了？
陆远谌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难道这一次，那个喜欢恶作剧的人还寄了条真蛇过来不成？
应该不会。
如果是真蛇，不会这么简单粗暴地装在快递盒子里寄过来的。
恐怕是个仿真玩具，乔嘉言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可能碰到了什么开关。
“乖，宝贝，你别自己吓自己。”陆远谌柔声安慰，“你闭上眼睛，把摄像头转过去，让我看看那东西，好不好？”
陆远谌无比痛恨自己此时此刻不在乔嘉言身边，他就不该听她的话在S市逗留。倘若他赶晚班飞机回N市，现在乔嘉言也不会被吓成这样。他如今连安慰都只能通过视频，说些苍白的言辞。
乔嘉言虽然怕，但还是听话地将摄像头转了过去。因为看不见，方向感很差，她的手转了好几次，才让陆远谌看清了地面上扭动的蛇。
那果真是个仿真玩具，通体碧绿的蛇在地面上扭动着，蛇信有规律地往外伸着，乍一看的确像是个活物。
只不过，它的七寸处有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如果不是乔嘉言拿着手机的角度正好，陆远谌也不会注意到。
“嘉言，别怕，那真的是个玩具，不会咬你的。”陆远谌安慰道。
见他看清了那条蛇的面目后仍这么说，乔嘉言将信将疑。
“真……真的？”她依旧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看那个方向。
陆小烦被她抱得很紧，有些透不过气，便挣扎着伸出爪子在她胳膊上挠了几下。因为没有指甲，爪子挠过的地方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乔嘉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将陆小烦勒死了，连忙松开手。
得到解放的小猫顿时从她怀里跳了出去，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陆远谌耐着性子安慰。
乔嘉言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却不敢朝那条蛇的方向看。陆远谌一连安慰了好多次，她才慢慢将目光移过去。
仿真蛇还在锲而不舍地吐着蛇信，那扭动的身体一映入乔嘉言的眼帘，她便又吓得移开眼。
“嘉言，没事的，别怕。”陆远谌见她又缩了回去，便柔声道，“它就是个玩具，你看它都在那儿躺了那么久，都没挪动位置。”
乔嘉言听了这话，复又睁开眼。
果真，那条蛇虽然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却一直在原地。如果是真蛇，恐怕早就在她将它扔出去的时候就爬过来了。
“那蛇的七寸处有个开关，把它按掉就没事了。”陆远谌说完，又觉得不妥，“算了，那开关不用管，你去厨房拿个簸箕和笤帚，将它扫出去就行。”
“真……真的是玩具？”
乔嘉言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陆远谌耐心地点了点头：“真的，你别怕，扔出去就好了。”
得到陆远谌的再三确认，乔嘉言似乎壮了些胆子，她将那仿真蛇扫进簸箕里，然后迅速扔进之前装它的快递盒子里，封好盒盖，转身出门，丢进了电梯口附近的大垃圾桶内。
再回来时，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后背被汗浸得湿透了。
“吓死我了。”乔嘉言带着哭腔说道。
早上精心化的妆早就有些花了，此时此刻，视频聊天里的人完全没了她最初想要给陆远谌看的模样。
陆远谌看她吓成这样，眉头紧蹙。
“乖，不怕了，没事了啊。”陆远谌温声安慰道，“以后不管谁送快递来，都别管了，等我回来再说。”
乔嘉言抽噎着点了点头。
“你认识的这什么人啊，怎么给你寄这种东西？”她埋怨道。
陆远谌沉默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次恶作剧的人和上次那个寄鬼脸面具的应该是同一人。
他恐怕……得罪了什么人。
而他还不自知。
上次快递单被撕坏了，看不清寄件人的信息，这一次的其实还挺完好的。可他起初没注意，镜头一晃而过，他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记住。可刚刚乔嘉言被吓成那样，他哪里还敢说让她将快递单扯下来留着这种话，先把她安抚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回头问问，找到那人一定狠狠地削他一顿，把我们家宝贝吓成这样。”陆远谌说。
乔嘉言嘟着嘴：“别叫我宝贝，太腻歪了。”
“好，不叫就不叫。”陆远谌失笑。
见她有心情和自己纠结称呼问题，陆远谌放心了不少。
看来她是不怎么怕了。
“还有啊，我胆子其实没那么小的。”乔嘉言一想到自己刚刚失态的模样，不禁红了脸，太丢人了，“就是刚刚那蛇实在是太……”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远谌打断了：“我知道，我们嘉言的胆子大着呢。”
怕她又回想起刚刚那吓人的场面，陆远谌很快将话题岔开了。乔嘉言也知他的用意，便顺着他的话聊了几句。
等她的情绪完全恢复平静，乔嘉言猛地一拍额头：“呀，陆小烦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