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外室女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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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侯夫人常流鼻血

宁兰瑾红着脸说了行房之事,还又说了她有偷偷地做几个有助于怀孕的姿势。“只是,我们行房的时间并不多,老爷平日公事忙大多时候睡在书房里,且我身子骨也不好,时常流鼻血,怕污血沾给老爷,所以都是身子好一点儿了,老爷才来后院。”

顾云骊不解,“流鼻血还能预料得到的吗?肝火旺盛,鼻子有了碰撞才偶会流鼻血吗?”

宁兰瑾摇头,“我与人不同,我好像鼻子有些不大好,让太医瞧了也说不上来为何,鼻血每个月都会流。”

顾云骊对着宁兰瑾的鼻子捏了捏,又仔细地瞧了瞧,“这般看来,似是没有异常。你且说说,上一次流鼻血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我倒是记得清楚,刚巧就是昨日!流了整整半月。每个月皆是如此,困扰了我好些年。唉,若是怀不上孩子,能将我鼻子治好,我也是极欢喜的。”

顾云骊敏感地察觉到这般流鼻血定然是不正常的,继而问道:“鼻血与他人的有什么不同吗?”

宁兰瑾回忆道:“我时常流鼻血,有时血流似线,有时少些,滴滴答答的,日子也不准,有时多几日,有时少几日。”

顾云骊食指轻叩着桌面。“这般听来倒是与月事一般,极有规律——”

月事?!

顾云骊脑中灵光乍现,食指叩着桌面的动作加快,听着宁兰瑾心紧了一阵。“这——这有何不对吗?”

顾云骊招了招手,让宁兰瑾将手腕拿来,宁兰瑾慌乱地站了起来,巴巴地将自己的胳膊递到顾云骊的跟前,半屈着身子,紧张地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扰了顾云骊的思路。

“左手脉湿细而无力,右手脉滑细而数。舌光红,舌苔薄且白,唇红却略燥……”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这病是倒经。因着拖着年数久了,恐治疗起来有些麻烦。”

宁兰瑾呼吸一窒,“云夫人,我这病可要紧?倒经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病要人命吗?”

顾云骊摊平宣纸,“每月月事来前后,都会日日来鼻血,鼻血不住,月事不止,每个月都要折腾半个月,出血多了身子自然是不好,时常头晕乏力。若是换成了平常百姓家的恐怕早俩年就该没了,侯夫人想必这些年没少吃补血佳品。”

宁兰瑾忙不迭地点头,“是极,是极,我隔几日就会吃补血的补品。”

“夫人的病症单用清热凉血已经不顶用的了……”

顾云骊刚想研墨,就被宁兰瑾抢了,“那依云夫人看,应当如何?”

“今日鼻血刚止二日,我先开个五日的药,主清泄肺胃、去血中伏火,你先吃上五日。按着日子算,五日后应该又到了开始流鼻血的日子,到时候你再来,我换个药方,以旱莲草、生地、紫草、地榆为药引的凉血止血为主药的方子,如此吃上几日。

等来了月事后,再来,我再给你换一个药方,因月事下漏频频,要以桑叶、荷叶为药引止住下泄的清气。加之血液上溢汹汹,则以大黄为药引,引导火热下行,如此导热顺出路,多方以求,才能止血。

至于你想要怀孕,且等了治了这病后,有缘自会有。”

宁兰瑾如此哪敢还求子,若非这回来得巧,恐怕再过几年她的小命就该交代了。光是听着这复杂的治疗方法,心知顾云骊是尽了心想方子了,心下也感动顾云骊竟然不计前嫌,竟然愿意如此费心地为她治病。

“我知你不愿与顾家人牵扯,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伯娘,我都将你当成自家侄女儿一般看待。若是有朝一日,你想回顾家,只管来寻我。”

顾云骊依旧只笑了笑,对于顾家,她不甚在乎,也不想牵扯。“我娘当初不想入顾家,如今我也不想进顾家。”

宁兰瑾叹了一口气,“你爹这些年,其实过得也苦,若是你放下了心结,就进府来瞧瞧他。”

“好。”宁兰瑾也不再勉强,拿了药方后,留下了俩张千两银票作为诊金。

“果然,高门大户一出手诊金就不菲啊。”

宁兰瑾亲自去抓了药后才步行往府里去,“这几年来,我没有几日如今日这般轻松,心知自己有病,但是大夫却查不出病根来,日日吃着吊着一口气的苦药,我的人生呐都是灰暗的。今年一开年,我就知自己的身子怕是不大好了,但是索性我也无儿无女没个牵挂,能多活一年也是赚了。

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大夫能说出我的病呐,嬷嬷你说,我是不是有救了?”

“夫人半辈子行善积德,这是老天爷开眼,夫人的病一定能治好的。说不定,云夫人就是您命中的贵人,是老天爷看您太辛苦了,专程让云夫人来帮您一把的。”

宁兰瑾笑了笑,老嬷嬷是她的陪嫁嬷嬷,自是心疼她。

到了府门口,没成想竟然遇见了顾二爷。“嫂子——”顾二爷行了一个大礼。

宁兰瑾只受了半礼,“二弟是有何事?”

“我听说嫂子今日去了云府?”

宁兰瑾点了头,“二弟是为骊娘来寻我的吧?”

顾二爷艰难地点了点头。

“骊娘医术精湛,若不然也不会入了淑宁长公主的眼,二弟大可以放心。”

顾二爷与有荣焉,“她随她娘,打小就聪明,这些我自是不担心。”顾二爷顿了顿,“我是想问问,不知道云明景待她如何,她没有娘家人撑腰,也不知道云家人会不会欺压她?逼着她行医赚钱?”

“我今日也未曾见着云明景,他们夫妇如何我倒是不知,只看云明景其父,待骊娘如同亲闺女一般,事事以骊娘为先。”

顾二爷又问道:“不知嫂子可见着骊娘的孩儿了?像骊娘吗?”

“我听下人说,那孩儿跟着先生在前院念书,我也不曾瞧见。二弟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远远地瞧一瞧。”

顾二爷失望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张房契。“这是我早年为了骊娘她娘准备的药房,这些年一直有人打理着,劳烦大嫂将这个房契给骊娘吧。若是我给,恐怕她压根就不会要。”

宁兰瑾叹了一口气,“我下一回要五日后再去,我把这房契夹在诊金中,想必骊娘应该看不出来。听说淑宁长公主给的诊金是城郊的一百亩药田,我就算是诊金厚一点儿也不打紧。”

“如此,就劳烦大嫂费心了。”

宁兰瑾回府吃了药后,换了衣裳就去给顾老夫人请安。

顾老夫人坐在上首,问道:“老大媳妇,今日去了云府了?”

宁兰瑾应了,“是的,母亲。骊娘准还给开了方子,让我先吃上五日再去换一个方子。”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依你看,那骊娘品性如何?”

宁兰瑾慎重地道:“依媳妇看,那骊娘的品性应是随了她娘,虽医术精湛却行事低调,就算是得了淑宁长公主的青睐,但也只去了一回赏花宴,那一回赏花宴还是安乐郡主上门拉着去的。听说后来一直闭门不出潜心医术,是心性专一之人。”

“喔?难得听你夸赞一人,看来那骊娘品性确实不错。”

宁兰瑾附和道:“说句不中听的,骊娘对咱们顾府没感情,却也不曾将媳妇拒之门外,费尽心思地为我治病看病,待我如同普通病人一般,这般平和通达的心态将大多数男子都比了下去。”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唉,她越有本事越通达大方,就显得我这个老婆子有多失败。当初若非你公爹和我执意拆散二人,恐怕二房也不至于如此。你瞧着云府那头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从我的私库里走。”

宁兰瑾这才将顾二爷让她转交一个药铺的事儿给说了,顾老夫人摇头叹息,“冤孽啊——”

“我的嫁妆田里也有五十亩的药田,你一并转给她吧。不管如何说,也是咱顾府的姑娘,也算是适得其所了。”顾老夫人的娘家是孝恩国公府,又是嫡女,自然是嫁妆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