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山上波心
74004300000006

第6章 白衣公子

她一藏好,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青羽行色匆匆地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个白衣公子。

如果说青羽是那万年不化的雪山常年冰冷,那白衣公子便是三月的太阳,温暖却又夹着丝丝冷意,他一直微笑自如的回答青羽的问题,可那笑意却分毫未达眼底。

“你想好了?”青羽清冷的声音响起。

那白衣公子依旧笑着道:“没有她,我生不如死。”

青羽走到旁边的书案拿出纸笔递给他:“写下你二人的生辰八字,我来制香。”说罢又从旁边的那堆匣子中找出了一个匣子打开:“事成之后我要你十年的寿命,我做事向来看心情,我很欣赏你,所以你依然会正常的生老病死,不过是少活一些时日罢了。”

玥心听不太懂他俩的谈话,只能密切的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青羽从那匣子里取出一鼎小巧的三足香炉,擦拭了一番放在书案上,而后将那白衣公子递来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纸焚成的灰烬又研成细粉,最后将这细粉掺进另一种不知名的粉末中制成了一炉香。

“回到过去的代价就是无时无刻都要忍受噬心之痛,起初只是轻如蚁噬,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成万虫噬心,其痛楚非常人能忍,我会在你无法忍受的时候给你服下青冥丹,你若是提前死了对我可没好处,”青羽刺破手指将血滴入香炉叮嘱道:“照做。”

那白衣公子毫不含糊的将血滴入香炉,一切准备就绪,青羽焚了那香,奇异幽香慢慢的充斥了整个空间,接着二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在了烟雾缭绕之中。

玥心只觉得这香气透着幽怨哀伤,发现二人的身影不见了,她忙揉了揉酸麻的腿从书橱后面走出来前去查看香炉:“真奇怪,他们人呢?”却不想猛的呛入了浓浓的烟气。

“这香有古怪。”她咳嗽了两声后便诧异于世上竟存有让人洞悉过去的事物,她看到了一些过往旧事。

廊腰回环,日光蒸灼着雨后静谧的花园,一前一后两道身影从氤氲水汽中走来。

“宇文复,听说皇上为你和叶老将军的小女儿叶繁絮赐婚了?那位叶小姐性格乖僻可是出了名的,以后你可有的受了。”一个长相颇为邪魅的青衫男子快步上前,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调侃道,一双桃花眼里噙满了笑意。

宇文复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从肩上拍开:“苏兄莫要取笑我了,有空还是多陪陪你家那位夫人吧,今日客卿在府,在下恐招待不周如此便先行一步了。”

苏源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说从宇文复这可讨不到半点嘴上的便宜,不愧是当朝左相。

“原来这白衣公子叫宇文复,不过居然没看见他脸上惯有的笑。”玥心恍然自语,又再度陷入了回忆中。

宇文复匆匆回府,其实府上并无客卿,那些话不过是用来搪塞苏源才说的。

圣意难测,圣上明知叶将军意图谋反,却让他娶叶将军的女儿,目的就是先假意与其示好,有了未来女婿这一层身份,更有利于接近叶家收集罪证,只等证据确凿来个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他生在官门世家,是家中独子,从生下来家里就都盼着他能成为人中龙凤,于是他饱读群书,最终蟾宫折桂,开始了宦海沉浮,又凭借手段,一手组建了“织影”这个情报网,在朝堂立足了跟脚。

可惜母亲早逝,而他的父亲因不肯与叶将军之流沆瀣一气,最终被叶将军假借他人之手所暗杀,父母二人终是没等到他光耀门楣的这一天。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嵌在手心传来丝丝疼痛提醒着他时刻要保持清醒和冷静。一切真相他都知晓,要他娶仇人的女儿,他自问他还做不到。

天色渐晚,他就这样怀着心事回到府中,他的府中下人很少,影卫倒是不少,可惜平日都躲在暗处若没个命令或是主子遇险很少见他们露面,整个府里没什么人气儿,极为冷清,直到不久后的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冷清。

那日散了朝,宇文复如往常一样回到了府中,一道红色的身影自墙头上出现:“你就是当朝左相宇文复?”

“声如莺啼,真是一副好嗓子。”宇文复心中默默评价,同时一记眼神屏退正要上前的影卫。

他抬头向墙头看去,只见那女子未像寻常女子一样面覆轻纱,那容颜秀雅绝俗,眉宇间尽是骄傲颜色,如瀑般的长发用一条红色丝带束起,发丝随风肆意飘扬,一身红衣似火衬得她肤白胜雪,身段玲珑。

苏源那天曾说过那叶繁絮性格乖僻,宇文复瞧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不戴面纱,青天白日就敢爬到自己府上的墙的作为,心下确认了她的身份。

“正是在下,姑娘有话不妨下来一叙。”他将心底的厌恶掩饰的很好,摆出了左相该有的风姿。

叶繁絮不为所动依旧在墙上坐着,她没有急着接话,而是直直的盯着宇文复看,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

良久,她笑了,那笑颜媚过海棠,饶是宇文护看得都有些痴了。

“我未来的夫君真好看,我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还有事改天再聊!”说罢便从墙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宇文复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叶小姐比想象中还要乖僻,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叶繁絮很满意这个夫婿,当朝左相才学不必说自然是一等一的,今日一见这样貌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哪个女儿不怀春?平日里她也看了不少劳什子话本子,也憧憬着能有一场美丽的邂逅,能有心上人赠予几首酸诗。

起初听说圣上赐婚,她还在闺房大闹了一通,她不想为世俗所累,如其他官家小姐一样因为家族利益被迫嫁一个酒囊饭袋,今日一瞧,自己那些花瓶倒是白砸了。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呀?”欣喜之后,少女的神色又忧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