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的敬业精神没的说,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感觉的话,只有敬佩二字可以形容!尽管他手上的伤痕还包着绷带,尽管他的精神在这次自残事件中恢复过来,尽管他还需要打点滴帮助伤口消炎愈合,但是等到我和蔡峰将我们的发现和推测跟他说了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接受了下来,并且马上走下了病床,进入实验室!
虽然我觉得这对一个受伤的老人有点残忍,可是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我们不能等到事情变得更糟糕的时候再去想对策,而且,无论从个人经验的医学水平上,他都是不二人选!
蔡峰将从死者脑子里提出的脓液分成若干份,供他们研究试验之用,李教授主要负责研究安全破坏脓液细胞结构的药物,蔡峰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研究脓液细胞结构和生发原因上!
也许你会认为,既然脓包是长在一个人头骨之上,头皮下面,那用手术切除不是更加直接有效吗?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在前文已经叙述过李默然生前就医的事情,在这里就不再浪费笔墨赘述了。这件事证明手术切除并不能根本消除脓包,因为它会复发,就好像恶性肿瘤,手术切除只是权宜之计,从长远考虑,能够研究出安全有效的克制药物才是根本!
虽然我提出过要做蔡峰的工作——查找“折痕”的源头!但是僵尸一家人都已经丧生,最新的死者家属那里又没有什么更多可供追查的线索,实际上,如果蔡峰这里不能有一个结果出来,我等于是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与其坐着干着急,我还不如去办点正事要紧——和警方一起寻找陆华!因为白枫的安危一直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加入并没有给刘正他们的查找提供多少帮助,因为S市有上百万人口,如果再加上周边的居住人群,居民不下两百万,在这茫茫人海中想要寻找两个人,想想都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如果陆华在被控制之后,脑子中正常的思维并没有完全丧失,那么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除非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否则更是难以查找——从他劫走白枫推测,陆华大脑并没有失去思维的能力,就好像那个车祸身亡的死者,虽然他的被控制之后产生了自杀的念头,但是他的其他功能都还在(我和他的遭遇可以证明这一点)。
所以刘正他们实行了最为老土的办法——排查和张贴告示!但是我觉得这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当然,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是陆华的家或者是白枫的家,但是很不幸,自从事件出来之后,刘正就已经派人对这两个地方实行24小时蹲点监控,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们两个好像凭空从这个城市消失了一样,连续3天,尽管刘正已经派出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力,在S市所有电台报纸上公布了悬赏告示,在S市和周边所有可能出入的地方张贴了告示,但是我们仍然一无所获!报警提供线索的电话虽然不断,但是没有一个是有价值的。我甚至于怀疑两个人可能都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我不能相信一个人可以这么彻底的消失掉,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几乎每小时我都会拨打陆华的手机,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永远不变的是关机,关机,关机!
时间就在令人心焦的等待中慢慢过去,我最后已经不再抱有白枫可以生还的希望,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不久的某个时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在某个大家想不到的地方,突然发现一具或者两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而很不幸,这具尸体上就带着白枫的某些特征!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也是我想的最多的结果!
这些天我自然不会忘了往中心医院里跑,医院里照样人满为患,本来伤风感冒只是常见病,而且也最容易治疗,曾几何时,这甚至于只是一袋感冒冲剂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现在却变得十分棘手。需要打针输液,甚至于要住院治疗,不知道是现在人对感冒药有了抗体,还是感冒病毒对药物有了抗体,或者是医学的水平随着现代仪器的普及在走下坡路!
虽然医院很忙,医生和护士忙的不可开交,但是李教授顾不上这些,他和蔡峰已经整整三天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没黑没白的进行研究试验。平时没有人敢去打扰,到了吃饭的时候,白小娟就打好饭给两人送过去,但是,他们两个很少准时吃饭,每次感到肚子饿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冰凉了!实际上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工作起来就不要命!
他们废寝忘食的工作没有白费,李教授那里已经试验出脓液对弱酸性药物比较敏感,他在进一步具体药物和使用剂量,而蔡峰对起因的研究却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这不是说蔡峰水平不济,而是本来后者就比较困难,毕竟这是一种新生的“疾病”,研究它的属性和寻找原因就不是能够划等号的事情,想想我们日常遇到的疾病罢,有多少种是能够具体说出它的生发原因的?
而在这上述两件事情中我几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废人,我甚至于怀疑我的存在价值,但是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接到一个电话!
那是陆华消失的第四天中午,我正在医院里默默的看着李教授他们做试验,电话铃响了。
号码很陌生,我肯定不是认识的人打来的!我悄悄的退到走廊里,接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
“你是异度侠?”声音带有很浓的S市乡土口音,我一时居然没有听清楚!
我微微怔了一下,赶紧说:“对,我是,你是……?”
不等我说完,那人又用土腔土调嘟囔了一句:“还真行哩!俺寻思是闹着玩腻!”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那里有叫北风里不?”
我诧异了一会,终于明白了这个北风到底指的是谁!心里不由的紧张了起来,赶紧问:“你知道白枫在哪?”
“俺知不道!”那人语气肯定的说。
我顿时感到无比失望,以为这可能只是个恶作剧,也许他看到了街上贴的或电视上的告示,故意打电话来消遣我,现在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我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告示上的联系电话是警局的,而我的名字也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告示上。于是我只有耐着性子慢慢的问:“你找白枫吗?”
“俺也不找北风,俺有事说……咋说呢?”电话那头的人可能比我还要着急,我是想尽快搞清楚怎么回事,而他是想马上将事情告诉我,但是一时又不知道怎样措辞!
于是我只好慢慢的来:“你别着急,你从头说!”
“是这么个事,俺今天清起来(早上)下地,在俺地里拾了个褂子,方格哩,跟电视上那个啥穿的差不多!上面写了几个字,红色哩,俺闻着还有股子腥,八成是血。俺觉得这事有点怪,就打了个电话问问!”
“写的什么字?”我赶紧问。
“是两个名,上面的是异度侠,下面的是北风,中间就是这个电话号!俺媳妇说八成是电视上说的那个北风,是不是杀人了?俺觉得该报案,俺媳妇说最好别掺和,俺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打个电话好……!”
我不想再听他絮叨,急忙打断他的话:“我马上过去,你在哪?”
“清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