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停了这一会,那两人的形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脸颊凹陷,皮肤龟裂暴起,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苍白。好像刚刚出土的干尸一样狰狞可怖!
我知道,那是因为身体的水分急剧丧失的结果。
龚老脸上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水,在皱纹里横溢出来。刘正轻声问:“龚老!您看,这两位同志是什么原因导致死亡的?”
“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考虑周全一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本来以为防爆服有阻挡辐射线的作用……哎,要是穿上密封服好了,都怪我!老了老了,竟然犯这么大个错误!”龚老一边用宽大的手掌抹着泪水一边说。
我道:“龚老,其实这不是防爆服的原因,而是在将石蛋装进网兜的时候,他们肯定用皮肤接触过石蛋!”
“对对,你说的对,要是辐射波散播的话,我们这些人都活不了,可是……可是……那是什么辐射?”龚老睁着一双泪眼,不解的看着我问。
我苦笑着摇摇头。是的,连他这位研究石头的专家都搞不明白,我又怎么能知道?
接下来,大家只好将尸体抬下了山,龚老又让几个人搬上来一个大铁箱子,小心翼翼的装了石蛋,抬到山下,上了车赶回S市。
我心里暗叹一声,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行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也许只要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小疏漏都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惨痛结果。还是古人说的好:小心无大错!如果,这两位爆破队员在行事时略加小心那么一点点,只需要一副手套,也许结果就不会这样。
我们也尽快挖了一株柴胡,下了山马上赶回S市。
行在路上,我感到身上有点乏力,脑子也有点微微晕眩,问刘正时原来他的反应也和我差不多,知道虽然我们没有碰到石蛋,但它散发出的辐射还是多少造成了一点身体不适,不过还好,等我们疾驰回中心医院以后,这种感觉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等我们感到医院时已近中午,我本来想着去实验室找找李教授,但等我爬上去看到门上那一张写着“不许打扰”的四个威严大字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现在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了,相对而言,事实的真相和控制疾病蔓延比起来,前者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还是等到他有点空闲时再问这件事罢。
我和刘正下了楼,到医院旁边的小吃店里草草吃了饭,并让饭店老板做了两份病人餐。吃完以后,我和刘正各端着一份,他给陆华送去,我则拿给了白枫。
她恢复的很快,除了脸色还有点憔悴以外,精神好了很多,我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突然觉得其实看着一个女人吃饭也是一种很惬意的享受。
等她吃完了,我便将这次去查李默然的结果告诉了她,她的看法和我基本相同。我当然没有告诉她在翠山上遭遇的那一幕,因为如果她知道了那枚绿蛋有这么恐怖的特殊能量的话,恐怕心理的压力会更大的。
最后我讲了陆华死里逃生的事情,她听了很高兴,虽然陆华曾两次对她进行过攻击,但大家都知道这不能怪他,当下就要我带她去探视一下,我说了陆华情绪很不稳定的情况,两人在一块工作了很长时间,虽然没有发展成情侣,但彼此也十分了解,知道这次打击对陆华来说恐怕会是一道需要很久才能越过去的坎,她的贸然出现恐怕起到的会是反作用,会更加剧陆华的负罪感,使他无地自容,于是也就不再坚持了!
我在她病房了呆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突然门一开,刘正走了进来。白枫微微坐起,叫了一声刘局!
刘正笑吟吟的坐在旁边,问了一下白枫的情况,安慰了几句。嘱咐她好好休息!然后叫了我,走出了病房。
我跟着他往外走,问道:“有什么事吗?”
“现在医院忙成了一锅粥,我想那两株柴胡在这里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分析,我带你到别的地方去检测一下!”
“医院?”
“不,大学!”
那是一所规模很大的大学校园,而且也是全国数得着的医科大学,刘正说,这所医科大学出过很多著名的医学专家。他带我去找的是一位大学教授,当然,也是著名的医药学专家。他的名字叫——方天新!
当我们找到方天新教授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学生的论文。年龄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一幅深黑色的眼镜使他的眸子显得更加深邃!
如果说他的身份只是一位医学教授的时候,我不会太在意,但是加上一层大学教授的头衔就使我有点紧张。不是我与生俱来就害怕老师,只是我学生时代不是一个好学生,每当有和老师单独打交道的机会,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加上我没有读完大学就中途辍学了,所以每当面对老师,我都会心里紧张,这种畏惧感恐怕到我老了也不大能改。
还好,方教授很平易近人,我们说了来意之后,他就叫我们将柴胡拿到了实验室。
他只是很细心的观察李默然那株柴胡的样子,对从翠山上的柴胡却并不如何在意。
我忍了半天,终于道:“方教授,我觉得这一株柴胡应该是问题的关键!”说着,我忐忑不安的指了指那株红色的柴胡。
方教授笑着点点头,道:“我知道,不过这种柴胡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分析结果,倒是这株柴胡倒要好好分析分析!”
我听着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单用肉眼就能看出植物里面的成分,不禁半信半疑的看了看他。
方教授微微一笑,道:“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力,告诉你,我这只眼镜可是花大价钱配的,比显微镜还灵呢!”说后面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
“不是不是!”我赶紧说,但心理的狐疑却更加强烈了。
方教授笑着说:“给你说个玩笑,其实这种柴胡我在好几年前就专门研究过!不过,现在有了对比,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出来。好了,老刘,带这位小朋友到我休息室去喝会茶,我有了结果就过去!”
刘正答应了一声,引我向外走,我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道:“方教授,恕我多嘴,您在分析的时候,最好别用皮肤去碰它!”
方教授抬起头,看着我说:“好的,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