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动不动的坐着,等着,耳边传来墙上电子表滴答滴答的响声,我瞥了一眼,适应了黑暗环境的眼睛已经能隐隐约约的看清表盘。时针指向了两点,可是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异动。
我坐的小腿有点发麻,心里也开始有点焦躁起来,于是站起来使血液能够唤醒将要麻痹掉的腿上神经。
就在我刚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大厅了发出一阵很轻微的嚓嚓声。
我心里一动,蹑手蹑脚的钻进半开的柜子里,双手紧紧的捏住倒插,只露出一丝很小的缝隙,眼睛贴在上面,视野可以看到卧室里的任何角落。
那嚓嚓的声音慢慢走进,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影子,虽然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但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因为他(或者她)穿着一个奇大的大氅,就连手臂都隐藏在大氅中,唯一能看清楚的是他头发很长,将这个头脸都遮了起来,所以,在漆黑的夜里,我也看不出他长的什么样子,与其说,那是一个人,倒不如说那是一个影子更为贴切。
那影子手里拿着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杖,但却并不拄在地上,只是斜斜的横在身边,看他走路虽然缓慢,但却并不显得吃力,显然不需要借助其他东西辅助行走,这根拐杖就更加显得多余。
黑影缓步在屋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床边,像是叹息一样吐了一口气,声音古怪的道:“你终于还是未能逃过命运的安排!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声音沙哑怪异,像是一个男人捏细了嗓子说话,又像是一个妇人故意变粗了嗓子梦呓,我虽然听清楚了他所说的话,但是却更加辨别不出这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
黑影说完又像是叹息般的吐出一口气,道:“其实,死并非一件痛苦的事情,与其在担惊受怕中煎熬,还不如无知无觉的好,你安息吧!希望你的灵魂不要怨恨任何人,这都是你注定的命运,当然,你也不要怨恨我,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死了,我也就解脱了!”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头颅佝偻在宽大的大氅里,古怪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卧室里,一字一句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但是我却越听越觉得糊里糊涂,不知道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个不男不女或人或鬼的黑影一定和蔡峰的死有着很大的关系。
说完这些,黑影突然缓缓的动了动,双手伸展开,整个大氅也瞬时大了一倍,就好像一只蝙蝠突然伸开前肢,展开了自己的肉翅一样。古怪的手杖在他手中被直直的向前伸出来,指向更加漆黑的屋顶。接着从他嘴里开始吐出一连串稀奇古怪的音符。
恕我不能将这些音符书写出来,因为那只是音符,如果将它用汉字记述下来,就是一连串毫无疑义的字节而已。而且,我只听了前面一句,后面的就听不出到底是什么音符了。这也不能怪我,这些音符并非像一些英文歌曲一样,虽然不懂英语的人听不懂什么意思,但歌词是随着音调的起伏变化遵循一定规律的,可是这黑影发出的音符毫无规律可言,稀奇古怪,忽高忽低,我能够记住第一句还得益于我是一直将它念了四五遍的缘故。
但是,在他念动这些音符的时候,卧室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本来他发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声音却好像晴天霹雳一样,震得我的耳鼓轰轰的响。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眼前真的出现的情景。我确实看到一束淡淡的幽蓝色的光芒从屋顶上投射下来,将他展开的身影照射的更加伟岸高大。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他念的到底是什么——咒语,而这个黑影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巫师,无论他是人是怪,是男是女,他都是一个巫师,一个从事巫术的邪异!
这从另一个方面也证明了我的推测,是的,蔡峰一定是受了诅咒,一个巫师的邪恶诅咒,现在,这个巫师在摧毁了一个年轻人的性命以后,他在解除自己的诅咒,如果真的是通过召唤邪灵进行诅咒的话,事成以后不放回邪灵,诅咒者也会得到反噬,这种危害甚至于比受诅咒的人还要大。
在他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我心里想的就是以上这些,而当他停止了声音,卧室又恢复如常的时候,我也已经作出了决定,无论他是多么强大的巫师,我都要擒住他!这是我为蔡峰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但当我刚转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发颤的声音喊道:“你不许动,把手放在头上,转过身来!”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这是谁,白枫,我对这声音太熟悉了!
那黑影缓缓的转过身,对这白枫又发出一串轻微的音符,就看到白枫突然晃了晃,倒在地上!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一见到白枫昏倒,便立即从橱子里跳了出来,手臂一挥,软索刷的一声探了出去,一端的钢爪向那黑影猛地抓出。
其实,白枫一昏倒,不光我马上采取了行动,那黑影也立即采取了行动,只见他身子迅速的向外面窜出。
他跑的虽快,但却赶不上从后面飞赶上来的钢爪。眼见着钢爪就要抓到他的后背,黑影并不转身,只是手杖向后面一指。我就看到面前的墙壁如同活了一样,迎面向我撞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急忙向后一闪,那黑影在前面一闪,就没了踪迹。
当我躲到一边,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再度飞身去追的时候,漆黑的走廊里早已经没有了那黑影的半点痕迹。要是依我平时的性格,我肯定不顾一切的追下去,但是,这次不行,因为白枫还躺在地上,她的安危对我来说远比抓到这个巫师重要的多。所以,我只在走廊里看了看,就急忙跑了回来,按亮了屋里的灯光,赶过去将她的头轻轻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