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升堂的那天,她终于被带了出来。离开了那些阴暗的牢笼,夏语的眼睛有一时间的不适应,光线打在脸上,让她微眯了眼,停顿几秒后,才又重新跟在衙役的后面走起来。
这段时间,她憔悴了不少,毕竟在这里完全没办法好好为自己打理一下,连梳个头也不行,失了光泽的头发有些蓬乱的搭在肩上。身上着的还是牢房里面的衣服,灰白灰白的,上面画了一个圆,圈住了一个“犯”字。
夏语被带进大堂,她走得很慢,手脚上的铁链拖在地上哗啦啦的响,转眼看了看门外面围了一些看热闹的,都伸长了脖子观望。
平时这里升堂,也会有人来看。所以她也不奇怪。
她跪在堂中,官老爷让带证人上堂,二狗子和周天成的小舅舅就趾高气扬的来了。这二狗子的腿看来已经是断了,因为他是坐在一块木板上,被人抬进来的。看到夏语的时候,便恶狠狠的盯着她。
他嘴角一张一合的抽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那个桑媒婆。她没了媒婆的打扮,倒是一个很平常的妇人相。低了头脚步有些匆匆的走进来,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官老爷在上面敲了下惊木拍,下面的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两边的衙役们便用手里的木板轻敲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嘴里叫着“威——武”。
夏语看着这一切,还真是和电视里面演的一样,只是没想到这犯人成了她自己。倒没了看戏的兴致,她现在手被铐着,也没办法动弹。只是进了堂,就一直跪在那里。
虽然不情愿,但她还不至于以犯人的身份,公然向官老爷叫板,说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还不配我跪吧?
而且不就是下个跪嘛,她现在能屈能伸,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不过该讨的债,她是一文不少的都会讨回来的。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事?”官老爷的惊木拍又是一响,问道。
“民妇姓桑,是这连云镇的一个媒婆。”桑媒婆答。
二狗子和周天成的小舅舅也自报了身份。然后桑媒婆便说道:“前些时日,民妇替一位公子给连云一村的王家提亲,谁知道这夏语非王家人,只是王婶子收的一个义女,却替王家作起主来,说是这聘礼她们不能收,让民妇抬回去。”
堂内很安静,都在听着桑媒婆说话,她便又说道:“这王家婶子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迷,居然也听信了她的话,让民妇抬回去。民妇只想到抬回去便是,哪成想,才走出村子,夏语便带了一个壮汉,将我带来的人打了一顿,把聘礼给抢走了。”
这大牛的事,她也是后来听了二狗子他们说的。
之前的时候,二狗子找到她,串供说上了堂就说是夏语抢了聘礼。她来告状,这两人当证人,人物有了,只要夏语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没抢,那么他们便会一口咬定是她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