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严夫人的一双热情的眼睛一会儿也没有离开诸葛景云。搞得诸葛景云脸上一直火辣辣的。难不成这个老妇人看出来自己不成?
景云倒是站在屋子里,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严夫人那双热情的眼睛后面藏得是什么。
“瞧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我们家的孩子都是那么的有眼光。”叶夫人笑得眼睛眯眯的。那个笑容让人意味深长。
她用那双那胖胖的细皮嫩肉的手摸了摸景云的脸蛋,她的那个眼神好像景云已经是他们家的孩子了……
“只是你们这些衣服,委屈你们了,”严夫人说着看了看诸葛景云大半个被淋透了的衣服,顺便看了一眼严童和春喜,他们更甚,全身几乎都被淋透了。
“刚才路上不停地下雨,再加上我们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所以浑身是泥渍。娘,两位诸葛公子要在此住宿一晚,我现在带他们去沐浴更衣。”严诗文说着不听严夫人是反对还是赞成拉着景云的手往里走。
“只是我家文儿什么时候才开窍啊?”身后,严夫人看着两人手拉手离去的背影竟然有些泪光闪闪。
“姨娘。”李英茜过来摇晃着严夫人的胳膊,“您不用为大哥哥担心,哥哥所到过的地方,漂亮女孩都在不远处守候,只是哥哥没有遇见合适的。”
严夫人忽然又笑了,“呵呵,我这是喜极而泣,触景伤情……”
“姨娘。”这边韩月儿继续撒着娇。
春喜又忍不住了,窃窃地笑了起来。
严夫人脸竟然红起来,诺诺地说,“诸葛公子莫要见怪,我家几个孩子,每一个都让****碎了心,这两个更甚,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可就是迟迟不答应。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败啊。”
严夫人说着,竟然老泪纵横。好久以后,春喜都不明白为什么严夫人的泪水可以说来就来。而且当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水。
“这次差不多了。应该差不多了。”春喜忍着笑,学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家公子也是如此。我家诸葛夫人和你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一直聒噪不已的李英茜此时被春喜的两次笑声堵得不敢再说话了。她不知道刚才春喜的两声这回差不多了,是针对谁的。
只得闷闷地呆在严夫人身边,听严夫人说话,“诸葛公子,今晚可以住在这里,住几天再走,也不碍事。”
“嗯,也好,”春喜点点头,“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欣赏一下你们的宅子。”阿莲说着示意严夫人和李英茜可以进去了,自己需要在外面转一圈,但她没有直说,小姐进去了,她需要打听一下去碧水城的路线,万一这个严府真逼小姐成婚,那就麻烦了。所以春喜多了个心眼。
“也好。”严夫人说着转过身子,“诸葛公子,可不要让我们太担心了?”
“好的。”
等严夫人和李英茜进去以后,春喜忽然转向严童,“你们府上这几个字苍劲有力、有点霸气、还有点内敛,这是谁写的?”
“这你也能看出来?而且还形容的那么好?”严童说着,“我从小陪着严公子读书,严公子从没有把我当奴婢看待,他教了我读很多书,我以为只有我是一个有点学问的书童,没想到诸葛公子?”
“呵呵,一样的,一样的……”春喜没有说出来,诸葛景云对她也是亲如姐妹,从未把她当作奴婢看待,诸葛家对她们家真是有恩,这点从诸葛老太太那里就已经看出来了。
“严公子,你先回去吧!”春喜说着,“我需要在门口转转,我喜欢这里的环境,我想一个人走走?”
“诸葛公子要小心啊,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呢?”严童说着,“要不换了衣服再出来吧?”
“你以为换了衣服还出的来吗?”春喜对着他狡黠地笑笑。
严童走上前一步,贴在春喜的耳朵上非常诡秘地说,“没想到诸葛公子也喜欢干这事啊?”
“难道你?”春喜后退一步说道。
严童狡黠地笑笑,“那在下……在下告辞了。”严童说着,转身进了严府,还体贴地将大门关好。
严童转过身,看着诸葛景云和严诗文的后背,一种特有的感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具体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说不出来。此时,他们两个正在一说一笑的拐过弯。
“你娘盼着你娶媳妇呢?”诸葛景云也一本正经,她故意学着严诗文的口气。
“难道诸葛夫人不是吗?”
诸葛景云点点头。
“不知严兄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诸葛景云忽然问道,她相信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毫无目的的,但是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说,她并不清楚。
“很惭愧,一直未曾遇到,所以总使得老妈妈伤心。”严诗文的话一本正经,看上去异常的严肃。
“一直未曾遇到?”诸葛景云忽然又问了一句。
“也不是。”严诗文的脸立刻红了。
“怎么?兄台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诸葛景云紧逼着问,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倒是一脸的风平浪静。
“不知道为什么,小生见到诸葛兄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如果有一个像诸葛兄这样的女子,小生此生无悔。”严诗文慢吞吞的说到这里,不敢再去看景云的脸。
景云抑制住自己想发出的笑声,心里彤彤地跳着。
“我家有个小阿妹,年方十五,下个月的八月十六正是提亲之日,不妨令尊派人前去提之?”景云说着,并不停的看着严诗文的眼睛。
“真的吗?”严诗文一把抓住了诸葛景云的小手。
诸葛景云故意绕开了。
刚才的兴奋使得严诗文看上去异常的激动,情绪几乎有点失控。
“我这种长相的女子真的是你那么的留恋?”景云问道。
“此生无悔!”
诸葛景云已经注意到严诗文的腔调又有点发酸了,这个问题不可再长期的继续下去,于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严公子,我们还是往前走吧。”
严诗文点点头,两人很快的到了楼上。
在廊道门口的时候,严诗文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门口对着景云说道,“诸葛公子,衣服都已经替公子准备好了,小生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诸葛景云走进房间时对着严诗文说道。
随后走进屋子,关上房门。
屋子里很豪华,但又有些雅致,每件物品都是经过精致的选制,铜质的香炉里熏着淡淡的香,很好闻。
这间房子很雅致,光线很暗,比她家所有的屋子都雅致。
“严公子,严公子。”
“来了。”
诸葛景云叫了两声,严诗文就走了过来。
“诸葛公子有事吗?”严诗文在门前说着,声音如此的抑扬动听。
“严公子,我休息了,你不用叫我啊。”
“好的,诸葛公子好好休息啊。”严诗文说完离去了。
严诗文刚走,诸葛景云就换上了为她准备的衣服。然后悄悄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往外眺望。
外面刚刚下过雨,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天色已晚,更是看不清楚。
今天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啊,春喜不知去了哪里?此时怎么没有跟进来?探路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想到这里,诸葛景云担忧的看了一下天色。
诸葛景云躺在床上很快睡去,倒是春喜一晚无眠。找了整整一晚也没有任何结果,天亮的时候雨停了,大街小巷开始热闹起来。
孩子们在街上乱跑,不时有大人在后面呵斥,小摊贩们也摆起了摊子,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繁华的程度不次于碧水城。
春喜小时候在家里是当作男孩子养的,虽练过几年拳脚,此时走在大街上也有些懊恼,早知道昨夜会一无所获,她怎么着也要陪小姐睡在严府了。这个李英茜,害的自己疲惫了一晚。
“喂,刘兄,你去?”
“严府,不知道啊?严府今天题诗招亲呢?”
旁边路过两个穿着体面,但根本不像读书人的青年人。
“是的,他家的小姐招亲,今天……”
“严小姐?没有严小姐啊?倒是有一个李小姐的,从小唤作干女儿养着的。听说花容月貌……”
“那就是她了。”
春喜的耳朵立刻灵敏起来,她走上前问道:“老板,李小姐是谁?”
“严府的,李英茜小姐。”这个摊主看见春喜问他随口道,粗鲁不堪的语气为自己知道的事情而有点自豪。
看见小摊主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看,春喜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毛,微一凝神,也盯住摊主的眼睛看。
摊主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忙笑着说道:“公子,严府,离这里不远了,直着走就可以了,李小姐花容月貌,家财万贯,公子可以去试试啊?”
“不过,前几天没有听说她要招亲啊?”春喜故意试探着问着。因为昨晚还刚刚看到李英茜小姐好好的,怎么就早就这么多征婚的呢?难不成连夜发帖?
“是啊,昨天都不知道,连夜发的帖子。”摊主兴奋的说着,看来这个镇子是个藏不住事的地方,这么一件事,天还没有亮,就公开了。
“哇,还有这事。”春喜惊讶的点点头。
春喜笑着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身后,她听见另一个摊主说,“这个公子有戏,很有气度。”
春喜笑笑,吐吐舌头,心里美滋滋的:如果我有戏,我们家小姐就没处放了,呵呵。
刚踏进严府,春喜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严公子?”春喜收住了脚步,看四平八稳的严诗文难得有毛躁的样子,惊奇地说,“严公子,这么早,急急忙忙地要去哪里啊?”
“我……”严诗文看着她,涨红了脸,“你家公子今天早晨不知道去了哪里?”
“呵呵……”春喜轻声笑着,“我家公子在你们严府还能出事啊?”
“不是啊,”严诗文认真地说,“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上歹徒无赖……我对不起你家公子。”
“你真是好人,我们家公子真有福气,”春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严诗文,英俊白皙的脸又红润起来。
“大哥哥,我们在这里呢?”笑着从老远处跑来,手里牵着诸葛景云。
诸葛景云一身丝绸白衣,更是超脱的英俊潇洒。
春喜的眼睛都呆了:这个李英茜真是好眼光啊!她的婚姻为什么一定要拐个弯?如她的名字,李英茜,整什么严小姐啊,害的我以为她是严家的小姐呢?
李英茜和诸葛景云手牵着手过来,府里的丫鬟们看着‘他们’在后面抿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