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寒心妻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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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心无情

景云也停下脚步,那段日子“她宁愿没有那段日子,那样,她心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涩难言。”她薄凉一笑,敛了思绪,回身淡淡道:“现在不恨了?”

小北摇头,自嘲笑道:“他不喜欢我,我恨你有什么用?”

她例是想得通透了。景云淡淡笑着没再说话,恨不恨对她来说都没什么。

两人踏着石板路,说着话就进了一个园子,这个园子不算太大,但却是景云所喜欢的。

只见园中一汪碧湖侧映着岸边青翠翡郁的杨柳,微风拂过,垂在水面的杨柳枝叶轻轻摇摆,一圈圈涟漪便荡漾开来,仿佛平静心湖偶然而起的波澜。

湖中白莲盛开,在一湖碧水的映衬下,圣洁高雅的姿态宛如仙子一般。湖边一只不大的船,安静的停靠着,看不见船舱里的景致。

小北的目光定定地看向那些盛开的白莲,神色凄然,问道:“景云姐姐,可知道今天各官员们携女眷参加今晚的赏花宴是什么原因吗?”

景云随意道:“听说是为了相王选妃。”

“这只是其一。”小北再次顿住步子,转身直直地望着景云,缓缓说道:“还有一个原因为大公子选妻。”

景云心中一震,想起诗礼说了一半又停下的话,原来如此!他终于要选妻了吗?她只觉胸口一阵刺痛。天边乌云似乎齐齐压了过来,令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小北伸手去握她的手,只觉得她指尖冰凉。“景云姐姐也没有忘记诗文对不对,是不是?诗礼待你再好,你不喜欢他,又怎么可能会幸福?”

景云突然觉得昭云的眼神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犀利了?难道是因为她说中了她的心事?景云习惯性地抿着唇,将所有的情绪都压进了心底,不管是否会压出一个大窟窿。

她微微别过头去,收回自己的手,淡淡道:“你错了,我很幸福。忘记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多难。”她不习惯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别人的眼前。但如果真的简单,她为什么连说出这样一句话都感觉到艰难?

随着她这句话的落音,似有一声闷响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很轻很轻却又异常沉闷,不像是耳朵所听到的,更像是一种心灵的感觉。她以为,那是错觉。

小北怔住,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她笑了笑,说道:“这种事,骗别人容易,但是,骗自己却很难。”

景云横紧了手,“我先回去了,再晚,诗礼怕是要出来寻我。”她说着转身就走,小北叫道:“景云姐姐,你真的忍心他一辈子不幸福吗?”

景云心口又是一刺,她背对着小北,微抬下巴,道他幸不幸福,不是我所能左右得了的。而且,他不是就要选妻了吗?”

“他选不到他想要的。”小北追上两步,拽着她的手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但是我知道,他拒绝我伤害我是因为他不爱我,而他伤害了你,恰恰就是因为他爱上了你。”

爱上了她?她不知道,如今再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景云只望着小北,问道:“你不是恨他吗?”

小北放开她的手退后两步,泪不一下子便浮上了眼眶。她塑着湖中的方向,声音凄凉中带着埋怨,“我是恨他,我恨他不愿给我幸福,我更恨他让自己过得也不幸福!”

想不到小北对诗文的感情竟然这样深沉浓厚,景云叹道:“小北,忘了他吧,他是个无心无情之人。你再怎么为他,他都不会领情。”

“你错了!景云姐姐,你真的错了。”小北用力摇头,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落下。小北心中一震,刚才那英茜对她拳脚相加之时,都没见她有过哭泣的痕迹,此刻就因为她说诗文无情,她便这般伤心。

小北道:“诗文哥哥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小的时候便来严府和诗文很要好。那个时候我很小,他们大一点常常欺负我,每一次都是诗文哥哥替我出气。”

说道这里,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把眼泪,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又道:“可是,姐姐你不一样,他为了你,为了你……离开这儿很久了,他从来都没有隔过三个月以上的时间不去看望老夫人”。

小北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景云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出她小时候的苦都是诗文帮她撑着,想起以前,诗文安静得仿佛没有那样一个人存在般的感觉,心里井起一丝丝的疼,这一意识,令景云心中一惊,她竟然还会为他心疼。这不该是她应有的情绪!她心里越发的乱了起来,更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小北。

过了一会儿,小北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上前紧紧抓住景云的手臂,一双含泪的眼睛带着祈求地望住她,“景云姐姐,我希望他幸福,我想要他幸福!只有你能给。”

面对这样一个痴心的女子,景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小北面前,她曾经的感情似乎变得很渺小。终究是她太自私了吗?她太想保护自己,所以只要受到伤害,她就想要把自己的心藏起来。这有错吗?她只是不想受更多的伤而已。

拉下小北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不去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多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心底的苦涩就如同一根有毒的藤蔓,一经触动,便无止尽的蔓延开来。她垂了眼睑,盖住了眼中的空茫。

小北见她面上似无动于衷,眼中充满了怨,步伐不稳的往后退去,悲凉而笑,低声喃喃道:“我明白了,你不爱他,我求你有什么用,你根本就没真正爱过他!”

景云身躯一震,紧紧抿住的唇色苍白。她没爱过吗?若没爱过,为什么会那样心痛?她宁愿自己没爱过。转过身,不想再看小北那失望怨责的神情。

小北看着那个女子的背影,不住地摇头,一直往后退,一直退,砰的一声,园门口拐弯处,一声尖叫传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撞到本小姐?是不是活腻了!”

景云回身,只见一名衣饰华丽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女子被几个丫环搀扶着,怒容满面,凤目圆瞪。

她脚下散落了一地色泽通透,颗粒圆润的珍珠粒,是刚才小北不小心碰掉的。

“夫人,您没事吧?”丫环忙问。

啪,那女子冲着问话的丫环甩手就是一巴掌,“你看本夫人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这珍珠可是礼儿昨日才给本夫人拿来的。”

丫环吓得慌忙跪下,半边脸已是高高肿起。那女子怒目望向呆愣住的小北,见她面带泪痕,发拜散乱,衣衫有几处撕破的痕迹,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不过是哪个院子里的奴婢,扬手一个耳光重重地甩下,景云一惊,飞掠过去,一把握住那女子的手,淡淡道:“夫人请息怒。当着众人的面打丫环实非明智之举。”

她向来不喜多管闲事,但这样的小北,总让人看着不忍。

那女子一愣,扭头看向景云,眼中瞬间浮现一层敌意,那是美貌女子见到比其更美的女子时的自然反应。

“你是谁居然敢阻止本夫人教嗦这个奴婢!”女子身后的丫环立厉声呵斥道:“大胆!还不快放开夫人的手。”

原来她就是半年来宠冠各房?蛮跋扈的二娘!整日跟着严大人在外面,所以景云自是不认识,论辈分应该称呼婆婆的。

景云这才仔细看她的脸,不禁呆了一呆,她的面容竟与诗礼有几分相像!

听说诗礼像他的母亲,看来这也不过是替身罢了。

景云放开她的手,微微施礼,道:“儿媳景云,见过婆婆。冒犯婆婆实属不得已,请娘娘恕罪。娘娘所说的奴婢并非奴婢,而是在下的朋友。”

“她是你朋友啊,本娘娘还以为她是哪个院里没现矩的野丫头呢!你说你是谁?景云?”外遇奶突然娥眉一皱,两眼瞪住,“你是诗礼的夫人景云?诸葛太守的女儿是吧?”

“是……”景云慢慢地答道。

外遇奶眼中闪着狠色,前些日子诗礼结婚,她这个外遇奶虽不是亲生,好歹也是婆婆,竟然没有通知,害的她苦等了很久,她心里窝着气,一直没地方出口自进院以来,严大人对她千依百顺宠爱有加,一向都是什么事都顺着她,唯有这件事,严大人却说既然诗礼选对了人,只要他们开心即可,等不等她回去,其实不重要。”

话虽是这么说,可她心里就是过不去。

外遇奶困着她小迈了几步,高昂着头,慢声道,“就算她是你朋友,冲撞了本夫人,又毁坏了我的贵重之物,本夫人作为长辈,教嗦她也是应当的。”

景云蹙眉,面色平静道:“我想小北并非有意撞到婆婆,婆婆大人大量,看在她是晚辈的份上,原谅她一次也不为过。至于这珍珠。正巧,媳妇景云也有一串,待明日,臣妇叫人送给婆婆便是。”

二夫人笑道,“一串珍珠本夫人还不放在眼里,本夫人在意的,是诗礼的情意,你懂吗?”

“既然你如此维护她,就给本夫人把这地上的珍珠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捡齐了,今天这事儿,本夫人就不加追究。捡不齐,不只是她,连你冒犯本夫人之事,也要一并治。记住了,是一百颗。”

诗礼给她的项链一般都是异地珍物,珍殊项链通常都是由九九颗组成,外遇奶故意多说了一颗,就是要她们即使愿意捡世捡不齐。

景云自然知道是故意为难她们,无非是因为结婚之事被她记恨在心,如今得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淡淡笑道:“婆婆恕罪,非是媳妇不愿捡,只是天色已晚,晚宴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了,若是为桧这些珍珠,耽误了去参加相王的晚宴,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这个本夫人管不着。”外遇奶嚣张惯了,想着以严大人对她的宠爱,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便没把景云的话放在心中。

“主子,主子,你在哪里啊小。”春喜找人拿了药,再回到那假山后见不着人,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得四处喊她。

景云无奈笑着,叹道罢了。“既然外遇奶执意如此,那景云也没办法了。”说罢,她叫了一声春喜,声音不大,却传出去很远。

春喜应声而来,景云接过她手中的药,吩咐道,“你回去告诉严公子,我捡起了外遇奶的珍珠再去参加晚宴,让他不必出来寻我。”

此时的景云不再叫她婆婆,而是直呼外遇奶。

春喜愣了下,瞪眼惊道:“什么,主子您要替别人捡珍珠?那怎么行?”

景云对她使了个眼色,用不可瓣驳的语气道:“快去罢,免得诗礼长时间见不到我,该担心了。”

春喜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小北觉得事情是她惹出来的,有些对不住景云,便说道:“景云姐姐,这项链是我弄断的,我来桧就可以了。”说着就欲蹲下去捡,却被景云拉住。

外遇奶道:“你们俩个都要捡。”

景云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现在天色很暗,看不清楚,未免不小心踩坏这珍贵无比的珍珠,还是等春喜拿来灯之后再捡的好。”

夜幕已降,月亮刚露出个头。不远处,湖岸那只船舱之中,景文几次按捺不住要出来帮忙,被诗文阻止。

诗文不解,拧眉低声问道诗文,“我不明白,就算你忍心见小北被欺负,你又怎么忍心见景云被那嚣张跛扈的女人欺负啊?我知道了,你是被景云刚才那句话气的,是不是?”

诗文斜靠着身子,如墨的发丝垂落在船板,发梢沾了被打翻的茶叶,茶叶上一滴鲜红,像是人心头的那滴血。

他垂着眼,潦黑如幽潭的眸子就像这会儿外边的天色,暗淡无光。她说,要忘记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也没有那么难,这句话落在他心里头,字字都如重锤在击,疼痛无边。

有些事情不能怨他,不过也应该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