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寒心妻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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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严童送药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摇晃景云的手臂,倒像是小孩跟大人要赞美般的撇娇状,景云正好喝着一口水,被他这一闹,几乎全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严童的脸上。

严童愣住,景云手捂着唇,重重地咳了几声,心里有些惧恼,这严童……说话就好好说话,干什么做出那副表情还摇她的手!十足一个讨赏的孩子样。她长这么大,都没干过这样失礼的事儿,多少有点尴尬。正待道歉,谁知严童反应过来后,用手抹了一把脸,第一句话便是:“得,经你这一喷,我这美男子变成了落汤鸡!”

“……”

“哈哈……春喜捂着肚子大笑,哪还顾得什么礼。

就连一旁常年面无表情的几个丫环嘴角也抽了一抽,严童偏过头去瞪他,哼哼一声,“你想笑就尽管笑好了,小心憋出内伤。”

几个丫环被他这一说,嘴角抽的更厉害,却酷酷地将头转到一边。

这样一来,倒是解了景云的尴尬,她笑道:“你呀,以后别人喝水的时候,你别说话。”

严童接过春递过来的布巾擦脸,嘿嘿笑道:“美人就是美人,喝过的水都是香的。”

景云极少见地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过了一会儿,随口问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严童喝了杯茶,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表情,笑道:“想你了呗!咳,也是替诗文哥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了。昨晚二公子找那么多大夫来,到底是为什么?还有这周困安排了那么多精装的家丁,又是什么原因?”

景云淡淡笑道:“没什么事。”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严童公子……”

“哎哎……”严童摇手打断她的话,“你就叫我童儿或者严童,我还听着舒坦点。咱又不是外人,还这么严童公子、严童公子的叫,太见外了吧!”

景云笑道:“好吧,严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里的一片珍贵的墓地啊?”

严童一愣,立刻就去抓她的手,惊问道:“你问那个做什么?你为什么找墓地啊?”

“不是我……”景云收手,道:“是一个朋友。”

景云忽而不说话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做着这种梦,睡着的时候做,有时候醒着的时候也是做的。

严童的脸色稍微有一些的变化“哦”了一声,笑道:“这样那……那还好。”

“听你这口气,似乎你知道哪里有?但是又有着某种玄机一样。”景云眸光明澈清亮的看着他。

严童神色犹豫,摇了两下手中的折扇,道:“知道是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景云道:“严童,你要是知道就告诉我,我要知道有没有这个地方。”

严童四周看了一下人,几个丫环和春喜都在不远处,他看了一下景云说道,“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景云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了严童半晌。

景云近日来,老做一个梦,梦境都是相同的。

大概是皇室的陵墓都修建的地方,一座座宏伟壮观,气势绵延恢弘,占据着一大半圆圆的地盘。

此处雾气缭绕、树木飘渺。

有一个地道,大概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寒玉为壁,冰水为池,这一小块空间一年四季都冷得让人发抖。墓室中央的冰水池之中放着一个雕有凤凰的玉石棺,棺内四周摆满了做工精细惟妙惟肖的冰玉莲花,莲花中间平躺着一名男子,那男子面容纯净,美得不似凡尘中人,更像是莲花化身的仙童。

就是这个男子有时候会在梦中叫着她的名字,之后是她跟着他追,很是奇怪。

景云此时看到严童忽而想问问这个问题。其他人不是不可问,但是景云就是感觉那里不对劲,他们是不会说出这种地方的,除了严童,还没有谁可以说出这种地方,如果连严童也找不到,那就真是找不到了。

景云此时慢慢地道出了这个地方,严童不再说话,真是看着景云的表情。

严童道:“这个地方可遇而不可求,说它存在也可,说它不存在也可。遇见这种地方的纯粹是一种缘分。”

景云心中一沉,这样的地方,难道是没有,还是找不到?她见他又停住话,便蹙眉道:“严童,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就直说吧。”

严童凑过脸来,对着景云很是神秘地笑了笑,笑得景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才扬着眉毛,俊脸捶出一副欠扁的笑容,道:“不过,那是对于别人而言难,如果是你想找,倒也不太难,去找诗文哥就行了。”

景云一震,怎么就这么巧了,她要的东西偏偏在诗文手上?

她宁愿花百万两银子去别处购得此药,也不愿跟诗文开这个……她微微犹疑,想通过严童用银子的形势来拿到想要的东西,“严童,你……能否……”

“哎,不能!”严童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景云,你可千万别说下去,别的事咱们都好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让我帮你用银子从诗文哥那里得到。对不?我告诉你啊,那不可能的,诗文哥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我真的帮不了!”

景云皱眉,她当然知道诗文不缺银子,看他的文苑里面的豪华的装饰就可以知道了。

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办法。

严童很认真的说:“这个地方,对于别人来讲,可能只是一种幻境,但对于诗文哥而言,它还有着另一层意义。除非……你亲自开口,否则,我也爱莫能助。”

严童摊手耸肩,景云无奈苦笑,难道没别的路可走了吗?这件事情对她真的很重要,她经常梦到,而且几乎影响到了她的健康,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严童又道:“景云,如果这个地方对你真的很重要,那你跟诗文低一回头,又能如何呢?”他们两个都那么骄傲,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也不肯先说出来。

景云抿着唇,低头,不自觉地从袖中取出诗文给她的那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手中端详。

严童目光一变,惊诧地望着她。

“景云,这,这匕首……怎么在你手上?”严童盯着那墨玉上特有的纹,半晌才问了出来。

景云看了看严童震惊的神色,心中的猜测似有几分明确,她把匕首翻来覆去的转了几转,眼中灵光一闪,状似随意地笑道:“这把匕首,有什么特别吗?我前两天还想把它卖了来着,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严童惊得跳起来,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匕首,不测目信道:“你可别吓我!你要卖了这把匕首?你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吗?”

景云心愈发的沉了,嘴上却随口问道:“不就是一把打造精致的匕首吗?除了随身携带吃点水果,还能干什么?”

严童噌的一下跳到她身边,拿出自己随身的那把匕首道:“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我们都可以看见的。”

他说道这里,景云不解地看着他。

他又说道:“而你这个,是集阴阳气所致,就是集了日月的光华而练就,可以通阴阳界。说的俗一点,就是有个妖怪,你的这把剑可以对付的了。与它相对的是一把鞭子,一个集了阴气,一个集了阳气。一个叫天乾剑,一个叫地坤鞭。这是世间仅有的一对,天生的绝配。”

景云惊讶的看着她,以为他在看玩笑。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说了粗话,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干脆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把匕首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合适的时间你连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都可能感觉到。”

景云心底一震,她想到了这把匕首不简单,却没想到不简单到这种地步,她拿起匕首,忽然感觉那扇子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压在了心头,严童在她耳边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愿意,它甚至可以穿越生死的!”

景云双手一颤,手中的匕首瞬间滑出指尖,向地上落去,她心中一惊,严童也是一愣,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小心翼翼如捧圣物般的放到她面前。“主子下次一定要拿稳了。”

景云看着那把匕首上精细雕刻的纹,那纹尾上翘,在质地上好的极品墨玉上张扬欲腾飞的气势与那个人的气质多么的吻合!

她只是怔怔的望着,手指没再伸过去。

难怪诗礼那日的反应会如此奇怪,他大概是知道这把匕首的来历!这般重要的物品,诗文为什么要给她?

她真搞不懂,现在的诗文到底是怎么想的?

“景云,景云……你不是吓傻了吧?”严童凑近嘿嘿笑道。

景云回了神,将匕首往严童面前一推,“麻烦你帮忙把它交还诗文。就说,我没能力保管好这样贵重的物品,请他收回。”

与它一怔,“那怎么行,东西是诗文亲自交给你的,要还也是你亲自交还给他。反正你总是要见他的,梦中之地你不是还想知道吗?”

景云蹙眉道:“我出不去。”

“没关系,我带你出去,看他们哪个敢阻拦?”说罢就拉起景云,直往园外去。

刚出了门没走两步,便顿住步子,不远处,诗礼长身直立,看着她抓在手心的那把匕首,眸光中有什么轻轻滑过,一闪而道,无声无息的消失。他温和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严童这是要带本公子的夫人去住何处?”

严童抬着下巴,道:“带景云出去走走,公子要不要一起啊?”

诗礼笑得很官面,道:“多谢严童好意,但景云身子不适,不宜出门。望严童见谅!”

严童也没那么容易妥协,“身子不舒服更应该多出去走走,不然没病也得闷出个好歹。”

诗礼道:“等她好些了,本公子自然会陪她出去散心,就不劳烦严童了。严宇,替我送送严童。”

“严童,请。”严宇尽职送客。

严童拉住景云不松手,“本公子就要现在带她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

诗礼淡然一笑,看上去仍是温和,道:“严童永远是严府的贵客,本公子自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景云是在下的夫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权利带走她。而且,严童如此拉住我夫人的手,似乎不合礼数。”

“哈,你跟我讲礼数?不好意思,本公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数?”严童以惯有的无赖相对,诗礼也不着恼,只是看着景云。

景云轻轻挣开严童的手,不容拒绝道:“严童,你先走吧,回头有空了再来陪我聊天。”

严童见她都发话了,便不再说什么,斜眼看诗礼,路过诗礼身边时,他哼哼一声,很不屑的模样,高抬着下巴打着扇子大步离去。

待他们走后,景云一言不发,也没看诗礼,就转身径直进了屋。

诗礼跟在她身后,走得极慢,平常四平八稳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艰难。

他进屋之后,屏退了春喜,就跟景云两今人在屋里默然相对。

红木雕花菱格的窗子下,一张楠木精致小圆桑的两头,对坐着二人。

景云拿起之前被扔在一旁的书,就当诗礼不存在般的自顾自的看着。

诗礼也不打扰她,安静地坐在她对面,一直凝视着她的脸她的眼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身上被尖利的侧钩刺穿脊骨的痛楚似乎轻了一些,但是心里的痛却剧烈的让人难以忍受。

在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的位置。他不禁问自己:“他这样苦苦挣扎在两难的境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离开了那个阴寒的地下宫殿,这外面灼热的阳光为何还是不让人觉得暖。

他坐在那里,身上层层冷汗一直在不停地冒,身后有热流涌出,淌过了背脊,将背后深青色的衣裳糊在身上。

景云看书看得也不安,隐隐觉察到诗礼今日看她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也不知道诗礼到底为什么软禁她?想要软禁她多久?是等鸳鸯湖刺杀案了结之后吗?

不行,这件事,她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不能让他知道她知道这件事就是他做的。而且,谁都不能出事。

她心念一定,放下手中的书,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忽然一震,那目光怎么那样复杂?复杂得让她看不清到底是哀伤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