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寒心妻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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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再次放过

诗礼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仇恨已经太深,深到不拔除就会穿心。

这夜,诗礼抱她抱得比往日还要紧,他的心跳速度似乎也快了此,他的喘息撩在她的耳边,微促。

景云闭着眼睛,静静的平躺着。清谧的夜晚,两人的呼吸在空中交缠,曾经的心隔了万丈远,此刻仿佛靠近了那么一点。

“景云。”他的嗓音微微暗哑,唤得极轻。

她轻之又轻地应了一声,带着几分鼻音的轻“嗯,”一声,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夜晚有多么的暗昧,引人遐想。

诗礼接着她的腰,忽然往怀里一带,将她转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身子相贴,两人的鼻尖相对,彼此的呼吸离得那样近。

他的眼神,含着急切的期许,灼灼相望,他的手在她腰间缓缓地摩挲,带起细微的颤栗。

墙角的香炉之中,丝拜缕缕的淡青色烟雾,在透窗而入的莹白月光中,于空中交缠缭绕,再轻轻消散。

浅淡的薄香气混合着肌肤的馨香,散发着诱人的味道,本能的驱使撩拨着埋藏在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渴望。交缠的鼻息变得急促而粗重,男子一只手臂垫到女子的颈后,揽住她的身子,一翻身压过去。

月色漫漫洒西窗,照在地上印出被拉长的雕花窗棂,定格在那里。

晚风拂过,吹动窗外竹影摇曳,搅碎了一地银白的光。

她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喘息不定。诗礼的吻轻柔而缠绵,却是在诉说着内心最深沉的情感,那样浓烈不息的爱恋,随着呼吸,直抵她心间。在心底漫出一丝丝的疼,为诗,为诗文,也为她自己。

她轻轻地闭上眼,没有拒绝,或者说她根本无力去拒绝。这样小心翼翼的缠绵,似是害怕遭到拒绝的男子,令人不忍伤害,但她心里,却仍是纷乱而挣扎。

她无法抑制地想起诗文那萧瑟清冷的背影以及他悲哀伤痛的眼神,如果说选妻宴上她仅仅是因为他即将娶妻而有如芒刺在心,那么,得知她夜夜与诗礼同床共枕的他又是何等悲绝的心情?

曾经要求,爱情和婚姻最起码的忠诚,但她似乎,全部都背叛了!用身休背叛了爱情,用爱情背叛了婚姻!爱情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婚姻却是两个人的婚姻,她到底该如何忠诚?

这样的矛盾!

她曾以为,伤了心,便可忘了情,可是,一个人的身体由不得自己,一个人的心,又如何能由得了自己?想爱便爱,想不爱便不爱,那不是人,而是神!

思绪混乱间,衣裳已半褪,她在挣扎之中,找不到出口,开始陷入了迷茫,无法自救。

诗礼的吻缓缓移至她粉白的颈项和胸间,他的唇力度越来越重,似要将她啃食入腹,叫她一辈子都无法逃离他的生命。他的气息随着她的绝望而变得绝望,他的内心何尝不在苦苦挣扎?

他这算什么?以婚姻的名义********她的身体,试用身体征服她的心?在汲取她的甜蜜的同时,他也在享受着悲哀的痛楚,这就是他的婚姻!

他忽然顿住动作,万分沮丧地看着身边的人儿,他不稀罕用伤害爱人的方式,去成全婚姻破碎的完整!他终是敌不过自己的心。

景云感受到他的停顿,然后他帮她拢了衣襟系上带子,她诧异地睁开眼睛看他,一眼便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隐忍和哀伤。

这是第三次,他放过了她!

他躺下,在她耳边说:“我不想勉强你,我愿意等。等你心甘情愿,爱上我的那一天,虽然很渺茫,看不到希望!我……还是愿意等。”

他不会像一般男人那样,以为占有了女人的身体便是赢得了女人的爱情,如果是别的女人,也许会,但她不是别人,她只是她,倔强而坚持的景云。假如他今日要了她,用他的身体杀死了她的爱情和骄傲,那从此往后,他在她心里,只会是她的丈夫,永远都没有可能成为她的爱人,他要给自己留一个机会,留一份希望,尽管会很辛苦,但他愿意。

景云心间生出细细绊绊的感动,她没有道谢,没有说任何感激的话语。只是在他的叹息中,转过身去,第一次回抱了他,将脸庞埋入他胸前,感受着那份温暖,竟然觉得安心和踏实。

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好梦成酣。那一晚,云阁的男子,清冷伴月,萧瑟孤单。

诗文望着床顶出神,从何时开始,一到夜晚,他便会失眠。转过眼,看枕边放着的那把,有片刻的失神。

一路上高兴的不仅有诸葛景云,就连丫环春喜也跟着乐不停。

小姐嫁得了如意郎君,也是她梦寐以求的,严公子和他们家小姐可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他们的谈话总是那么的惬意,性格称得上情投意合。

春喜的心里美滋滋的,当日幸亏出来游玩,不然怎么会遇见严公子。还有那个严童……

春喜想到这里,不再往下想了。

如今小姐和严公子喜结良缘,那么剩下的日子里可就是她春喜的大事了。春喜本来在家里好好练着自己的武艺,是姐姐硬把她拉进来的。不过自从进了诸葛府她像进入了天堂,从来没有后悔过。

姐姐阿英若不是诸葛老太太,也不会嫁个那么好的郎君,还是小姐的习老师。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运气,这辈子可真是没有白跟了小姐了。

春喜正在这里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滔天锣鼓把她拉回了现实。

严府到了,门口人山人海,大家都要看一看,这个严府新挑的新娘子是怎样的一个绝色美人。

诸葛景云在一片人山人海,锣鼓滔天中下了轿子。

她知道他的严公子就在身边,她也是一路美滋滋的上了轿,美滋滋的一路到了严府的。

诸葛景云一下轿子,她没有掀起盖头,就听见人群中唏嘘一片。

“身姿婀娜,必为人间绝色。”

“和严公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如此佳人。”

……

诸葛景云就是在人们的一片唏嘘和惊叹声中迈着轻盈的步子进入严府的。她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洞房里也是热闹滔天,直到了三更天,房中的客人、丫环、婆子方才离去,诸葛景云总算清净了一会,这一天一晚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她早就数着客人快些离去。

此时清静下来,春喜也累坏了,一步不离左右的服侍着她家小姐,此时看见客人都走掉了。精神头到来了。

“小姐,要不要我去叫一声严公子,您老这样,憋坏了。”春喜贴在小姐的耳边说。

“你个死丫头,累了你就去休息。”诸葛景云故意发怒的口吻说着,期间有人咳嗽了一声。

“是姑爷来了。小姐我先出去端点水过来。”春喜说着,转身离开了景云。和进门的略有醉意的新郎官擦了个肩。

春喜没有介意,也没有细看,今天的新郎官都略施粉黛、略换新装,感觉上都会和原来不一样。春喜匆匆走了出去。

景云坐在床头,可以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和略微有些呼吸急促的气息,期间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也许是严公子今晚喝酒了,脚步声才如此的沉重,平日里,景云已经熟悉了他的步子,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这个酒也可以使人焕发生机,或者使人变作另一个人。

景云坐在床上不说话,只是等待那一刻,等待惊艳、两人相拥的那一刻。

谁知许久以后,也没有人来掀她的盖头,刚才的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下了。新的木质的椅子咔擦一声。景云知道新郎官坐下了。

也许是酒使人乱性,也许是新郎官喜极而泣,也许……

景云设置了种种的设想,她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一天里,而是说自葫芦庙一别,诸葛景云就再也没有见过严诗文。她以为今天在洞房里,他会先过来看她一眼,或者安慰她一下,但是没有。

即使等到了三更天,他也是喝得醉醺醺,而且一句话不说直接坐了下来,一股无名之火自景云的心中升起。

她想一脚把板凳踢过去,但是不能,最起码今晚她是新娘子,他是新郎官,这是不能的。

“自葫芦庙一别,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再也见不到你?”景云压住自己的火气,轻声的问着。她不想惊扰了严公子,她知道他还没有醒来,也许还在做梦。

“什么葫芦庙?”

诸葛景云虽然在盖头里,但是她也感觉到了,对方好像很介意这个地方,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的桌椅已经被他摇晃着动了起来。

“难道你不知道葫芦庙的事情!”景云也不是吃醋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什么他不承认,还发那么大的火,当初可是他不翼而飞的。

把她扔在了河边。这笔账她一直想算。没想到他先开了口。

景云站起来,盖头上的红竹子在窸窸窣窣的作响。她生气的扭了一下头,等着他回答。

“我不知道葫芦庙的事情。”说完转身离去。

“你给我回来!”诸葛景云一下子扯下自己的红盖头在后面说着。

一身红衣的新郎官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前走。

景云不止是琴棋书画,而且对于拳脚功夫,也是略知一二,因为她的贴身丫环就是春喜。

两个人在平时没事的时候,会互相切磋。她教她书画,她教她点拳脚功夫。虽然学的时日不长,但是景云的悟性异常高,很短时间内,就把春喜那点功夫参透了。

有时候在无事之余,她还会偷偷的找了一些这种书籍看,以至于功夫上虽然两人没有比试过,景云只在春喜之上,绝对不会次之,这是连她自己都不会知道的。

她只是几个健步就轻盈的跳到了一身红衣的新郎官面前。

新郎官早就感觉到了背后的那股风,在景云还没有到的时候就转过了身子。两人四目相对了。

无语凝视,良久。

“原来你不是严诗文!你骗婚!”诸葛景云柔眉倒竖,玉唇开启,终于开口了。

“是的,我是严诗礼,是谁骗走了我家传的玉镯,又是谁乔装改扮让自己的丫环去严府提亲。又是谁受父母之命,非嫁不可,或者非娶不可?”严诗礼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激动。

听到这里,景云忽然之间不再生气了。不管怎么着反正已经嫁入严家。只是他不该冒充自己的哥哥严诗文,这是她生气的地方。

“你不该冒充你大哥,充当新郎官,欺骗你嫂嫂我!”景云忽然换了一种口气说着。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不想把事情搞的很僵。

以后不好处。想娶她景云的多得是,这种方式她也见过。所以她倒是很轻松。不过呢,严诗礼这个人她也熟知一二,他从小受很好的家教。人品上也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