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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命运的前身 (2)

最后,沐小轩还是把这个秘密藏在了心里。回到原来的城市,沐小轩没有再提过那个少年和吸血鬼的问题,默默把夏雨瞳送回家里。他知道家人肯定会责备夏雨瞳,于是帮她圆了谎后才离开。

然而夏雨瞳还是没有乖乖地留在家里,因为那股奇怪的气息再次偷偷徘徊在她的附近。她不知道这是挑衅还是暗示,但她敢确定这个人绝对是为她而来的。

深夜,阒黑寂静,万家灯火已熄灭,孤形吊影的少女再次离开了家,偷偷踏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夏雨瞳沿着这股熟悉的气息,跟着“他”默默走进一个森林公园。这个森林公园离市区几公里,夏雨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她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不觉得累,也没有要放弃的想法。

让夏雨瞳稍微停顿了一下的是眼前这个幽深可怖的山洞,一只巨大的蝙蝠伏在山洞的顶部,夏雨瞳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生怕被头顶的蝙蝠袭击,却又忍不住去偷看它。虽然夏雨瞳分辨不出蝙蝠的相貌有什么不同,但这只蝙蝠的身形就跟上次想要袭击她的蝙蝠身形一样巨大,难道“他”一直跟踪在灵界使者后面,待灵界使者离开后,再用这只蝙蝠袭击她?

夏雨瞳越想越烦躁,不禁加快脚步走进危险的深处。

“一个人进来我的巢穴,难道你不怕会死在这里吗?”如果不是这冷漠的声音,夏雨瞳也没有发现幽暗的尽头那个坐在石头上的少年。

夏雨瞳不过是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影子,但她肯定,这个就是多次监视她的红眼少年!

“如果你要我死的话,我怎么样也躲不过,那又何必连累别人呢?”夏雨瞳异常冷静,好像对这个少年毫不畏惧。

“呵呵,胆子长毛了?你以前胆子不是很小的吗?怎么样?死过之后不怕了?”

“对,我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随时会死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哦?真的吗?”话音一落,少年突然闪到夏雨瞳面前!没错,像闪电一样迅速地来到夏雨瞳面前,大手随即捏住夏雨瞳的下巴,这时候她才看清楚少年的脸颊。

血红色的眼睛不再凶狠,反而露出了一种挑逗的邪魅,犹如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这双眼睛距离夏雨瞳只有五厘米左右,紧张和惊骇让夏雨瞳的视线一时之间无法抽离,甚至好像正在慢慢被这双诱惑却可怕的眼睛吞噬一样。

少年勾起诡异的嘴角,突然向夏雨瞳的樱唇贴近,少女猛地回神,下意识把他推开了!

“你想干什么?”夏雨瞳死死地瞪着他。

“你不是说没什么好怕的吗?”少年再次走近,用奇怪的气息把夏雨瞳的身体定格了,让她没有逃脱的机会。

眼看诱人的薄唇渐渐凑近,仿佛要用这种毁灭他人尊严的方式来对付她,夏雨瞳却只能愣在原地瑟瑟发抖,她虚弱地挣扎道:“不要……不要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做背叛自己良心的事?”

少年猛地一愣,却随即收缩了扩大的瞳孔,讽刺地笑道:“哼,你为什么觉得我背叛了自己的良心?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生,想对你出手是很正常的,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面对少年的疑问和刻意讽刺的语气,夏雨瞳竟然恢复了信心,大胆地深入敏感话题,“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但我总觉得你有一种亲切感,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男女朋友?还是……”

“朋友,好朋友,交心的朋友。”夏雨瞳真真切切地说着,瞳孔没有颤抖一下。

少年不禁笑了,讽刺地笑了。

这一刻,夏雨瞳突然感到身体上的束缚解开了,山洞里面也随即亮起了微弱的光芒。少年回到原来的石头上坐下,没有正视夏雨瞳,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夏雨瞳也不禁扬起会心的笑容,转身,沿着少年为她开的道路离去。

走出山洞,巨大的蝙蝠默默跟着夏雨瞳离去,犹如一个护花使者。

不知不觉,夏雨瞳仿佛听见一个清澈的声音,简单地说了“殇夕”二字,夏雨瞳愕然回头,飞在半空的蝙蝠面无表情,但夏雨瞳竟然甜蜜地笑了,喃喃自语着:“殇夕……一个悲哀与阳光结合的名字……”

3.

翌日,夏雨瞳竟然大胆地来到了森林公园的山洞。阳光普照,山洞不再阴暗,但由于位于偏僻冷清的角落,甚至被杂草遮掩了,一般人不会发现,而那只巨大的蝙蝠也隐藏起来了。

夏雨瞳深信殇夕就是那个少年的名字,于是她竟然在山洞外面呼喊起来。

“你在这里乱喊什么?我可不想被别人发现我住在这里,然后又要搬家!”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夏雨瞳微微一抖,立刻抿着唇,愤然回头瞪着这个像鬼一样出没的殇夕!

见状,殇夕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眼神好可爱哦,像小孩子一样!”

“看起来你跟我年纪差不多嘛,凭什么鄙视我是小孩子!”夏雨瞳抿着唇,依旧不愤。

殇夕微微一愣,立刻收起了天真的笑容,绷紧脸颊,仿佛刻意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杀手一样。

夏雨瞳抿了抿唇,转换了话题,再道:“天天待在这里肯定会闷吧?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去哪里?”

“去一个不用花钱又好玩的地方!”

殇夕眉头轻皱,还没有考虑清楚,夏雨瞳已经拉住他的手臂兴奋地狂奔了。

殇夕倍感愕然地看着夏雨瞳,这张笑容灿烂的侧面会不会藏着令人难以猜测的狡猾?或许别人猜不透,但他是最了解吸血鬼的人了,吸血鬼全都是狡猾的狐狸!

或许殇夕并不知道,在这个森林公园附近,竟然有一个老旧的乐园,设备很落后,而且市内新开了两个大型游乐场,所以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游客了。

夏雨瞳像儿时一样调皮地翻墙进入游乐场,逃过了买门票的一关。

听夏雨瞳说起儿时来玩的情形,殇夕便忍不住好奇地发问:“你七岁的时候大不了也就只有一米二,一个一米二的孩子怎么可能翻越连大人也翻越不了的墙壁?那时候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古怪?”

夏雨瞳愕然一愣,不禁委屈又不安地看着殇夕,反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天生就是怪物吗?我的体育成绩一向都很好,那时候我认为只是自己运动能力比较强而已。”

“没错,你天生就不是普通人。”殇夕没有安慰夏雨瞳的意思,坦然道,“你在伍德切斯特公馆被袭击的那一次,咬你的人是我。”

“什么?”夏雨瞳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大惑不解的神色当中包含了莫名的伤痛。

“没错,我是吸血鬼。”殇夕继续披露自己的身份,毫不畏惧。

“为什么?”夏雨瞳摸了摸自己被咬过的脖子,激愤地瞪着殇夕,“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吸血鬼?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我的目的不是把你变成吸血鬼,而是试探你。”

“试探我?”

“没错,我要试探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要死的人了,灵界使者还要救你?结果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的确不是普通人,而且你本来就是一只吸血鬼!”殇夕微微切齿地吐出一字一句。

“我爸妈都是普通人类,我怎么可能是吸血鬼?”夏雨瞳激动地反驳殇夕的无理诬蔑,殇夕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反驳下去,却小气地跑了。

突然的举动叫夏雨瞳有点反应不及,当少女呼喊殇夕的名字时,他竟然已经迅速消失在眼前了!

被诬蔑的可是她,被误会是吸血鬼的人也是她,他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试探她?为什么要接近她?难道她跟他真的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渊源吗?

夏雨瞳无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过,她要找殇夕理论,至少要让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天生的吸血鬼!

殇夕的气息完全消失了,夏雨瞳知道与其麻木地在游乐场里寻找,不如回山洞等他!

老天爷好像硬要跟夏雨瞳作对一样,才走到半路,天空便被乌云覆盖了,没过多久雨水更是噼里啪啦地降落到地上。

夏雨瞳加快速度跑向山洞,才短短几秒钟,衣服已经湿透了。山路因为大雨变得危险难行,熟悉的回忆浮现在脑海,夏雨瞳不禁停下脚步,在大雨之下,却不自觉地陷入了迷惑的思绪当中。

眼前的泥土松松软软的,长此下去,很有可能造成山泥倾泻。一想到这里,夏雨瞳竟然没有选择回头,反而加快脚步攀上山腰,因为她亲身体验过山泥倾泻的恐怖,就算一只吸血鬼也未必能够躲过山泥倾泻的危险,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少女继续往上爬。

没想到不过是一场大得像冰雹的雨水,山上居然有一团巨大的泥土滚了下来!这里只有一条山路,而泥土大得刚好霸占了整条山路,夏雨瞳根本没有躲避之处!少女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盯着滚下来的泥土一边迅速思考。

山泥倾泻的情况应该像烂泥一大堆地倒下来,而不是像这个泥土一样胖嘟嘟的像个圆球!这不是普通山泥,难道——是妖怪?

一想到这里,夏雨瞳突然跳了起来,猛地窜进“妖怪”体内,狠狠一咬,圆球突然惨叫一声,像爆破的气球一样缩成薄皮!

果然是妖怪!

但……

夏雨瞳立刻回想刚才的事情,她是怎么样进入妖怪体内去吸它灵魂的精华?难道这一次又是自己的错觉?

夏雨瞳一边想一边加快了脚步,首先要离开这条山路。

越过最狭窄的山路,来到半山腰,夏雨瞳的疑团还没有解开,一堆怪物突然从四面扑来!夏雨瞳急忙扫了一眼,又望了望天空中正向她飞来的妖怪,它们来势汹汹,不像是来协助自己的!

果然,妖怪们汹涌袭来,带着锋利的武器!夏雨瞳根本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妖怪,除非可以分身!

敏感的字眼出现在脑海中,一个九宫格的图形也随即浮现!

坚硬的脑袋竟然好像被分成九份一样,视线也同时出现了九个空间,妖怪们被困在不同的空间里,夏雨瞳顾不上这么多,立刻飞身进入其中一个空间,把空间里面唯一的妖怪咬死!

夏雨瞳就这样陆续对付着其他妖怪,突然之间,夏雨瞳的大脑空白了,她的身体下意识停了下来,本想回头看看,但身体却猛地被什么东西吸回去了!

那一下晃动让夏雨瞳知道自己回到身体里了!没错,刚才是灵魂出窍,她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以灵魂去吸血!

大脑的反应转换令九个空间突然消失了,夏雨瞳猛地回神,剩下最后一只妖怪还打算跟少女作战。看来,夏雨瞳唯有跟它奉陪到底了!

这些妖怪都很弱,看来并不属于杀手行列,但它们为什么都要对付自己?夏雨瞳实在想不通,不过想不通的还有很多,刚才的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她的大脑会分裂成九种形式?眼睛可以看见九个空间?

死寂的大地突然传来轻若无声的脚步,如果不是草丛被摩擦着,夏雨瞳若没有听见这声音,也不会警惕得惊醒了!

“殇夕?”夏雨瞳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湿淋淋却没有任何伤痕的殇夕,他就像一个站在旁边观战的人,冷眼相对。

“你……刚才一直在那里?”夏雨瞳的声音很虚弱,却又带着微微切齿的愤怒。

“那些妖怪是我弄出来的,我想给你验证。”心想瞒不过去,殇夕索性抢先自首了。

“验证?验证什么?用这么多条生命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你觉得值得吗?”

“如果你珍惜它们的生命,为什么又要杀它们?”

“它们要攻击我,那是下意识自保的反应,我控制不了啊!”激动的话一脱口,夏雨瞳也迟疑地发现自己的血性,其实她可以轻轻咬一口,或者想办法令它们受伤,无须将它们置于死地啊!

殇夕仿佛看穿了夏雨瞳的悲痛,呼出似是安慰却又冷酷无情的话:“你的确是控制不了,那些妖怪都很弱,你的能力很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量,哪怕轻轻一咬,也会吸光它们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