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下雪,天冷得有点儿邪乎。我有个朋友从深圳来了,住在五洲饭店,上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中午跟他一起吃顿饭。我这人懒,要没什么事儿轻易不舍得出家门,加上天又下雪,我说不去了,我今天有事。其实我没事,我想在家一边喝咖啡一边上网,我发现人要是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他又说没关系,可以晚点儿吃,等等你,我连忙拒绝说不行不行,我两天之前就跟人约好了,我这就得出门。电话还没挂利落,我就一头扎进了一个聊天室,在键盘上挥舞着我的鸡爪子。
多年的聊天生涯,我早已在与獐头鼠目的蛤蟆抑或鬼斧神工的恐龙们在键盘的敲打声和意淫当中练就了一身武功。我最常与人谈论的是爱情,我用我的理论去挽救那些沦落了的痴男怨女们,我给他们摆事实讲道理,试图让他们看清楚,爱情其实只是在那些假道学家们提上裤子之后宣扬的五讲四美中被粉饰得过分神圣和美好的虚无,蒙白痴弱智的数代才子佳人前赴后继用无畏的青春书写追逐精神的乌托邦。
对于爱情,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仍然需要爱情。我有男朋友,我们感情还不错,他叫高源,是个导演,在宁夏拍片子呢。鬼地方连个手机信号都没有,真奇怪中国电信得到了那么多电信用户的回报怎么就不在小城镇多竖几个电线杆子。
这样一来倒是省下了许多电话费。
我知道我在网络间毁了不少人的好姻缘,他们就不该听我瞎白话,不想找到浪漫的纯真年代的那种感觉呢?问题是我们行吗?
前几天,还有一网友给我打电话,特嗲的声音用期待的口气希望我给她点儿意见,是该一如既往地守身如玉还是一咬牙一闭眼跟网上情人过把一夜情的瘾。我说这主意我真没法出,不过人家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上上下下,你得掂量着来,别叫那小子占了便宜。她说她是个恐龙,还把照片传过来给我看。我一看的确长得很有创意,有点儿忒生猛了。如今的男人们都说“每个女人都是上帝身边的天使,只不过有的天使来到人间的时候脸先着地”,我很是同意。但总有更不幸的,比如我的那个网友,我很怀疑她的脸落在了工地上,或者,干脆是楼梯上,反正肯定不是平地。
我知道,很多人会认为我这样形容一个同性朋友非常过分,但我一定要向大家解释的是,那是一张非常男式的脸,若不是她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得再花上一两天才能肯定那的确是个女人。
最后我索性鼓励她去见她的网上情人。我想,一刀把她捅死总好过她赖在自己的梦里睡死,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捞着点儿福利,就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