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翁进被安置在了草床上,身上并没有过多的伤。只是脖子处缠满了厚厚的纱布,舌头处也是如此。那人竟如此残忍,为了不让他说出秘密,竟割了舌头。
翁进整个人看起来苍白不堪,昔日肌肉健硕,肤色红润的壮汉。此刻正像一个受伤的小白鼠一般任人宰割。
不得不感叹,这幕后之人当真是谋略过人。一石三鸟,调虎离山,这计上计被他用的近乎完美。
“冥王呢?”白暮雪转过身,向侍卫问道。
“在大堂和寺卿在商议事情”侍卫说道。
白暮雪让琉璃在这守着后,便走向了大堂。
“王爷,现如今这情况闹的人心惶惶,不知王爷可有什么解决之法”寺卿宋全说道。
夜北冥脸上满是阴霾,该死,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一手。
“先安抚民心,本王就不信他没有一点遗漏!”夜北冥冰冷的目光扫过地上。
“参见王爷”白暮雪见他们两人都在沉思着什么。
夜北冥挥挥手,示意起来“既然王爷和寺卿都在此,臣妾有一事相求。能否让翁进的母亲见他最后一面,现今翁进已奄奄一息,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白暮雪又说道。
宋全看向夜北冥,示意让夜北冥拿主意。他是同意的,如果冥王不允,那也必然有他的理由。
“你都派人去接了,还用来问本王”夜北冥说道。
白暮雪有些好笑,没想到他啥都知道“是,谢谢王爷准许”不等夜北冥回复,她便溜回了牢房。
她可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一招先斩后奏,夜北冥不同意也不行了。
琉璃正坐在床边,看侯着翁进。“琉璃,走,我们去吃饭”昨天到现在就只吃了一点干粮,其余时间都在赶路,琉璃饿的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啊?王妃,可是这犯人怎么办”琉璃听到王妃的声音,撑着头的手立马放了下来。
“没事,会有医官看着的。走吧,先去吃饭”白暮雪不由分说拉着琉璃往外走。
白暮雪想起了上次翠轩居的饭菜,虽然上次和夜北冥闹的不愉快,后来也把店归还他了。这家店的饭菜着实不错。
掌柜因为上次的乌龙,彻底认识了白暮雪“参见王妃,王妃大驾光临,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呀”
这一番话,让大厅内的人纷纷抬头,都想起来行礼。白暮雪又觉得头疼了,她只是来吃个饭,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你..你们坐着好好吃饭,还有你掌柜,快起来,我只是来吃个饭而已。”白暮雪说完便拉着琉璃溜上了二楼。
掌柜在后面摇了摇头,吩咐了小二上楼,大堂内又响起了议论声。
原先琉璃不肯与王妃同坐,可还是拗不过王妃,琉璃看着窗外的风景竟有些恍惚。转眼间四年过去了,真快呀。
“琉璃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难道是方侍卫...”白暮雪在琉璃眼前晃了晃,面上也变成了一副坏笑的笑容。
“哎呀,王妃,你总是拿方侍卫打趣奴婢。奴婢与方侍卫什么都没有的呀”琉璃回过神来,言语间有些激动。
“好啦,好啦,不逗你啦。开心一点”白暮雪笑了起来,揉了揉琉璃的头。
琉璃有些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王妃,你真好。你一直都这么好”
“小嘴真甜,我同你才认识多久呀,你怎么就知道我好了”此时,菜也上来了,白暮雪边吃边说道。
“奴婢知道的,王妃就是这般好”琉璃双眼眯成了月牙形。
白暮雪笑了笑也不反驳她了,吃饱喝足后,她们回到了大理寺。
翁进的情况很不容乐观,舌头受伤无法进食,虽醒了却不愿与人对视,基本上一只脚踏在黄泉的边缘了。
白暮雪叹了口气,只希望婆婆能快点赶到。想了想还是去找夜北冥商量一下接下来查案的事情。
没想到,竟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冥哥哥,这是语兰亲手做的羹汤,听闻冥哥哥近日一直操劳案子。想必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吧”林语兰玉手从食盒里拿出了羹汤,笑着递给了夜北冥。
夜北冥接过了羹汤皱了眉“你身子不好,又何必出来沾染寒气”
“冥哥哥多虑了,语兰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林语兰说着说着又咳了起来。
杜鹃心疼的抚着小姐的背,“王爷,您是不知道。小姐为了做这羹汤,整整做了一个时辰。被浓烟不知熏了多少次,这才更严重了”
“杜鹃!”林语兰有些生气的斥了声,又咳了起来。
“就算小姐生气,奴婢也要说,小姐不说不代表王爷不心疼你”杜鹃看着林语兰,说着又看向了夜北冥。
白暮雪站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哇好一出主仆情深的好戏呀。
“既然汤送到了,就回去吧”夜北冥放下汤盅,说道。
“王爷,语兰听说王妃姐姐也在此,特意也备了一份给姐姐”林语兰说着又从下层拿出一个汤盅,不过单从外表看也是和夜北冥的比不了的。
“白暮雪?何须给她?”夜北冥看向门外的一角衣衫说道。
林语兰眼底有了些笑意,不过面上并未显露出来“王妃姐姐办案也是极辛苦的,王爷多担待些。语兰告退”
林语兰行礼后,杜鹃搀扶着小姐,便走出了门口。
白暮雪躲在门檐后,待走入堂内。夜北冥正在慢悠悠的喝着汤。白暮雪无语的看着他那享受的样子。
“怎么,你也想喝?”夜北冥放下汤盅,看向白暮雪问道。
“不,臣妾不配。如此美味的羹汤只有王爷您配得上”白暮雪在心里白了他一眼,他这是存心的还是有意的。
不知是不是眼花,白暮雪说完后,竟在夜北冥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她摇了摇头,她肯定是眼花了。
“何事?”夜北冥问道。
“接下来是否还要继续追查?”如果继续在渔村追查的话,可能会发现些线索。但是也很有可能酿成更大的惨剧,赵淑芹就是个警告。
“查。”夜北冥的脸上骤然间变的凝重起来。他筹谋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掰倒他。
“行。知道了,臣妾告退”白暮雪双手抱拳行礼道。
夜北冥看着她那奇怪的举动,也没有再说什么。
白暮雪回到牢房内察看着翁进的情况,焦急的等待着婆婆的到来。
在傍晚即将来临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大理寺,一天不见,她只觉眼前的婆婆似乎又沧桑了许多。
许是因为路途的劳顿,又许是因为这是见儿子的最后一面。她脸上的沟沟壑壑更加深重了,原本佝偻着的腰弓的更低了。此时此刻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影,白暮雪也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沉重了起来。
领着婆婆走向牢房的每一步竟都如此步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