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暮雪看着夜北冥的身影顿时紧张起来,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太可怕了。
谁知夜北冥只是躺到床上,盖上被子,便没有了声响。
白暮雪悄咪咪探出头,只见夜北冥背对她而息。
她叹了口气,也转过身去,看着眼前墨蓝的帐篷布。
白暮雪心里担忧着,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天已经有一丝鱼肚白时才堪堪入睡。
“王妃,王妃”琉璃轻轻唤着王妃。
白暮雪揉揉眼,顶着个黑眼圈。怎么这么快天就亮了,她还没睡够呢。
“王妃该洗漱了,大家已经往展云台处聚集了”琉璃拧干了毛巾,递给了王妃。
白暮雪闭着眼睛往脸上胡乱擦着,好困,好困。
直到梳妆时,白暮雪还是倦意连连“琉璃,多抹些白粉把黑眼圈盖上吧”
只见那眼睑下,暗淡的一圈不规则的半弧形在白暮雪的脸上显得犹为突出。
加上那眼圈下还有一条细小的疤痕让她看上去更是憔悴的不得了。
琉璃往眼圈上扑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粉,让原本就雪白的肌肤变的有些惨白。
戴上白纱后更是显的苍白憔悴不堪,白暮雪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全程都在闭目养神,她实在太困了。
白暮雪慢吞吞的,待到展云台时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
围猎的男子们,都已经出发。一众女眷们在左边帘子里谈笑,右边是群臣们在把酒言欢。静待男子们归来。
她出现时,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都是些嫉妒的眼神。
因为就在一刻钟前,冥王亲自跟皇上说冥王妃还未醒,待她醒后再行前来。
众人惊掉了下巴,昔日里冷酷的王爷脸上竟多了一丝柔情。又让众人再次刷新了对冥王妃的印象。
林语兰手中的手绢就要被她绞出花来了,她有些委屈的看着冥王。
不,她不信。她与王爷从小一起长大,她不信王爷会爱上那个敌国公主。
令众人更震惊的是,皇上居然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白暮雪无奈的坐到了专属于她的帘子,令她无语的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左边是林语兰,右边是皇后?
苏琴儿摸着头上的步摇,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座上的一男一女。
此刻,夜君诀身边的凤椅俨然空着位子。在他的左边有一张比凤椅略小的椅子。
那椅子上的主人,一脸媚相,声音酥的入骨。此刻正挽着夜君诀的手启着红唇与皇上轻笑着。
台下的女眷们自然看在眼里,只是大家都心有灵犀并没有说出来。
这许贵妃也是娇纵惯了的,仗着皇帝的宠爱,也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可怜那端庄大气的皇后,不忍他们卿卿我我,独坐一帘中忧伤。
“忧伤”的皇后此刻正勾唇笑着,不过是个只能依靠男人的花瓶,也值得她来斗?
右边的帘子里掀起了一角,皇后和善的笑了笑,示意她过来。
白暮雪皱着眉,看向了琉璃。琉璃摇了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白暮雪还是掀了帘子过到右边。
“王妃,坐”苏琴儿笑着伸手示意她在檀木椅上坐下。
桌上酙好的茶,似乎是专门就提前准备好的。白暮雪犹犹豫豫不敢下口。
“王妃这是在想什么?本宫还能给你下药不成”苏琴儿笑了笑拿过白暮雪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儿媳惶恐。只是今早喉咙不适,这茶水未免有些苦涩。还请母后不要怪罪”白暮雪说着就要站起来行礼。
苏琴儿又把她按下了,“哎,无事。既是喉咙不适你同母后说便是,母后又怎会怪罪你呢。快些坐下”
白暮雪坐了下来,苏琴儿又开口道“母后看到冥儿如此对你甚是欣慰,这么些年从未看过冥儿这般细腻对过女子。王妃与王爷真是柔情蜜意”
呵呵,白暮雪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的笑着。只要一想起夜北冥的母妃可能就是眼前端庄的皇后杀的,她的后背就直发凉。
林语兰手中的丝帕早已不知被她揉成什么样子,她瞧着身旁空了的帘子。再看向隔了两道帘子的两个身影有些嫉妒又有些得意起来。
王爷最讨厌的就是皇后,你与皇后这般亲密。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看王爷还能对你如此宠爱吗?
林芊芊往嘴里扔了个葡萄,瞧了一眼林语兰那神态“姐姐不必看了,你就算怎么看也比不了王妃的。王爷王妃情比金坚姐姐就不要再妄想了”
林语兰虽气的不行,脸上却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妹妹说的这是何话,姐姐从未想过与王妃比。况且王妃也不是我能比的”
林芊芊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最看不惯的就是她惺惺作态的这幅样子,比起白暮雪更令人讨厌。
猎场的树林里,嗖嗖的箭声络绎不绝。不出一刻钟夜北冥的狩猎袋已经装了一半了。
草丛微动,有只兔子快速的跑了出来。
夜北冥拿起木箭瞄准着兔子的身体,却不料另一只箭捷足先登。兔子应声而落。
马蹄声向他跑近,一个青衫男子坐在马上,笑着走来。夜北冥将弓箭放了下来,解下了马背上的狩猎袋。
“皇兄对不住啦”夜凉辰坐在马背上笑的灿烂,虽知道皇兄是故意让他的,嘴上却总要占占便宜。
夜北冥将手中的狩猎袋扔向了夜凉辰“除了你,谁会那么大胆,来截本王的猎物”
夜凉辰接过狩猎袋“谢啦,皇兄大恩大德,皇弟没齿难忘”脸上一脸正经的说着,说完又恢复了那一副痞样。
“你再不好好练一下你的箭术,本王也救不了你”夜北冥接过侍从递来的夜凉辰的狩猎袋,里面只有几只瘦小的鸟禽,实在是少的可怜。
夜凉辰也没办法,谁让父皇母后老早就警告他。今年围猎若再是倒数的,他就要每天接受魔鬼训练。
母后也再三告诫他,身为太子就应当剑术武功样样精通,才能担起太子责任,不被小人抓到把柄。可他本也不想当太子,只是每次看到母后那认真严肃的脸他还是默默的承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