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凤无邪此次到南国的目的,绝非他口头所说的只是想看我的愚蠢错付,他一定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目的。
身为一个帝王,他所关心的除了权力就是地域,有了地域他才能扩张他的国土,繁衍子民,拥有更多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北国入侵南国历史已久,早在凤无邪祖辈开始,南北国之间的战争就不可止歇。
被北国侵占的邺阳,安平,宁都和建康,到现在为止,历经七年战争也只收回了宁都和邺阳,这也是北国人如此仇视我的原因,他们早就把邺阳当做他们的国土了,我的收复,让他们没了家园。
而现在,凤无邪竟然告诉我,当年无数将士用鲜血和性命换回来的邺阳,现在又重归了它北国的怀抱,原因无二,还是因为凤无筱,这偌大的邺阳城竟是慕容北衍给凤无筱的聘礼。
真是大方,我终于知道凤无邪昨日所问的羡慕是什么意思了,是的,我承认我羡慕了!
能让一个帝王甘愿为她放弃权力象征,为她丢掉野心和抱负,她很幸运,也很幸福,即便是早年不幸,现在也应是无忧无憾了!
今日凤无邪将我带去了将军府,和往日的雄浑威风不同,如今的将军府满地落叶,处处萧索,门上的灰尘积得特别厚,再看不到往日盛景。
凤无邪将门推开带我进去,我看见了一个,不,是一群乞丐,他们都蜷缩在大门处,只因为哪里可以避雨挡风。
何时开始,何事使然,能使得这个曾经在南国最具底蕴和历史的家族成为了空院,连着府邸都没能保全,成为了乞丐的避雨所。
就连凤无邪都会说上一句“慕容北衍对我太狠了,会说他现在的色令智昏是对帝王二字的亵渎。”
是啊!慕容家的皇帝,个个冷情冷意,最喜欢装模作样,最擅长卸磨杀驴,他们根本不配为王!
气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在打战,我执意让凤无邪将我放下来,回到家了怎么还能让外人抱着呢。乐家怎么能出此等后人呢!
一步一个踉跄地朝后院的祠堂里走,途中我摔倒过很多次,拒绝了凤无邪的扶或是抱,因为我不想让人扶着或是抱着进祠堂。
可是凤无邪向来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他想干什么就会干什么,从来不会委屈,拘束他自己。
反正我现在左右不是他的对手,拎我就像拎小鸡似的,毫不费力。
为他指路,由着他拎到了祠堂门口,“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他倒是没再坚持,将我放在了地上,我推门想进去,却发现凤无邪也打算跟着进来。
转过身用手将门挡住,愤怒地盯着他,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虚与委蛇:“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了往日的谄媚和讨好,毫不畏惧地将头高高的扬着。
“孤还想问你干什么,孤就进去看看不行吗?”
“不行!乐家祠堂非至亲不得入,这是历代的规矩,谁也不能破。”这事没有半分可商量的余地。
他见我意思明确,便直直越过我推开尘封的门,大掌搂过我的腰,将我和他的位置掉换了:“乐鸢,就现在孤还进不得你乐家祠堂?”
“回陛下,进不得。”
“你不是都说你有孤的孩子了,那孤现在也算是你乐家的乘龙快婿了,连着孩子都有了,又如何进不得。”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傲肆意,还带着邪魅和诱惑。
“陛下,乐家祖宗曾言明,乐家的女儿,九天飞凤,傲骨自成,不做小,不为妾,不淫晦,不叛国,当是巾帼!”笑着说完这些话之后又抬眸望着他问:“您说,我有哪一点是符合家训的,现在的我自己都不能算是乐家人了,又何谈您呢!”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低沉的声音不似往日的随意:“乐鸢,”静默了许久,“孤今日偏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