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大步地离开,徒留她一个人苍白着脸站在原地。
她一个人在门口站着,一直站到天已黄昏,守门都已换了一拨,有个守门的实在不忍心偷偷地跑过来道,“六小姐,小人跟你实话实说吧,你娘明夫人正跟几个官夫人打马吊,是铁了心的不见你。这天色要晚了,一会儿官夫人们就得走,见六小姐在这明夫人还不得脸面尽失?”
曾几何时,她为人女儿成了让爹娘脸面尽失的。
点了点头,相思转头离开,那守门的汉子又追上来,咽着口水尴尬地问道,“六小姐,你嫁过去还好吗?”
她疑惑地回过头,看着他的脸恍然大悟,“你是和我婢女小香订了亲的阿诚是吗?”
阿诚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六小姐走后,小香她没少哭过,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看着她哭干着急。”
生养她的爹娘,伺候她的婢女,亲疏如此。
“我过得很好。”相思从头上拔下一支朱钗递给阿诚,淡淡地道,“就说我送给她的,我很好,让小香别哭了。”
“六小姐……”被看出自己的目的,阿诚很是窘迫,只能呐呐地道,“六小姐你要碰上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来找小的。”
“好。”
她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她只有挺直的脊梁骨正在被一点一点削去,削得她生疼。
相思想,迟早一天,她会彻底抬不起头来。
回门不了了之,可日子还是一样照常过,她除了逼迫自己适应一个破败的桃花巷,一个肮脏的相公别无他法。
“赵六!”又是一声,阿龙光着两只沾泥的脚跨了进来,一袭暗沉的黑衣裹身,死活不肯洗的乱发遮面,显得极是诡异。
在桃花巷呆了十来天,相思差不多能理清阿龙的脾性,脾气差起来整天臭娘们、赵老六地叫,脾气好起来便喊她赵六,又或许是要她做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