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何要紧的事,让您急着召我而来?”帝都的黄金武士殿堂里,沃夫特正注视着他的师父,老黄金武士沙利文。
几天前,他收到师父的紧急召令,便丢下一切事务,急急的赶过来。一路上他做着各式各样的揣测。自从两年前结识了师父,便在他的青睐下成为弟子以来,这个师父,给他的印象总是那么从容不迫,莫测高深的。
现在,坐在师父的面前,看着师父一如往常的平静的面容,沃夫特才发现自己激荡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沙利文笑了笑,温和的开了口:“是,我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他看到沃夫特一下放松了的样子,怜惜的说道:“痴儿,你啊,真是让师父从何说起啊。”
他站了起来,在房子里转悠着,阳光从窗口映射过来,照着沃夫特那严肃的表情,那成熟中有种沧桑的脸,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两年多前见到他和林嫣在一起时,他的脸上还稚气犹存,那阳光般灿烂的欢乐,灼得他万般羡慕。那时的他,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吃着烤肉的脸上,露出一种自已遗忘了太久的纯粹的轻松。
可是,再次见到他时,他几乎吓了一跳,那种沉痛过后的沧桑和孤仃,不知为什么,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同情起来。
这个孩子,是个情痴啊。想到这里,他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是的,他是情痴,如我一样,是一个痴人。
沃夫特平静的等着师父的吩咐,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
“孩子,你的内伤还是老样子吗?”沃夫特诧异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亦师亦友的人。他对着那些褐色眼睛,抬了抬头,说道:“师父,你无须为我担心了。从我练这个“蓄力魔功”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
沃夫特站了起来,走到窗台旁,避开师父的审视,轻轻的说道:“师父,我前阵子见到她了。”他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我知道她恨我。是我不好,毁了她的一生。当年,她是那么的信任我,把自己的终身都托付于我。可是,却因为这些可笑的骑士原则,亲手把她输了出去。从此,她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转过头来,看着沙利文,说道:“师父,现在这个世界里,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爱她,爱得心痛。”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窗台外遥远的天空,继续说道:“我死无所谓,反正,没有她在身边,我活着也与死了无异。可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推翻罗文哈尔的江山,我要取代他,以胜利者的身份,再次向罗文哈尔挑战。我要堂堂正正的胜过他,要他给林嫣一个自由的人生。”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激昂起来:“林嫣,我对不起她。但是,我还可以补救!到那一天,我战败了罗文哈尔,我就要他放林嫣一个自由。林嫣还年轻,又那么美,没有了罗文哈尔的束缚,她就可以找到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人,好好的度过这一生。”
他说到这里,沙利文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嫣她,她还恨着你吧?”
沃夫特苦笑了一下,说道:“是的。不止是她恨我,连我自己也无法原谅我自己。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让她得到幸福。那时,我是虽死无撼!”
听沃夫特提到死字,沙利文顿时百感交集。这个徒儿,两年多前,自从知道自己这里有这种“蓄力魔功”的功法时,便在这里足足的跪了七天七夜,还以死相胁!他明明再过个五六年,就可以成为新的一代的黄金武士。可是他说,他等不及了!
自已实在没有法子,就任他取去了这魔法的功决。他用自己大好的青春和生命,换取这短暂的辉煌。这个孩子的痴,比自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当年,自己的心上人移情别恋喜欢上当时的皇帝乔马各时,自己虽然伤痛欲绝,却也没有如沃夫特这般不依不饶的做为。
(蓄力魔功是一种在短时间内,使人的斗气获得极度的提升的方法。但是,它却需要燃烧人的生命。沃夫特因为练了这门魔功,最多只有五年的寿命。)
但是沙利文更知道,对于沃夫特来说,这一切是值得的。林嫣自从沃夫特把她输给罗文哈尔起,她就生是罗文哈尔的人,死是他的鬼。按照帝国的规则,除非有个比罗文哈尔地位更高的人与他相斗获胜,才能使林嫣获得自由之身,才有人敢娶她而不受到责难。
而罗文哈尔身为帝国理所当然的继承人,现在更是帝国的皇帝。这样的身份,谁还能比他地位更高?为此,沃夫特才处心积虑的想毁掉他的江山,让他成为失败者。
这两年来,为了这个目标,他做了多少不择手段的事?颠覆了多少他曾经认为比生命还珍贵的骑士荣誉和骑士规则?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有一天,他可以堂堂正正的还林嫣一个自由罢了。
这所有种种,真正明白的只有沙利文一人。沙利文当年的两位朋友全部死于老皇帝之手,老皇帝自己以为做得隐密,却早就被沙利文所发觉。再加上后来的夺爱之恨,更是让他恨之入骨。
但迫于他当年对老皇帝所立的血誓,他不能做任何事!他不能为他的朋友,报这血仇。他的至爱死在老皇帝手里,他也只能心里暗恨。
现在,沃夫特出现了,他,因为一个女子,恨皇室入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同的是,沃夫特的林嫣,并没有爱上罗文哈尔而已。
这样最好!沙利文想着,借他之手,来颠覆哈斯特吧!借他的手,来为自己的朋友报这个仇吧!
看着沃夫特那时而苦涩时而微笑的表情,他知道这个孩子又沉入他的相思当中了。
“孩子,跟我来吧!”沙利文温和的嗓音,打断了沃夫特的沉思。他抬起头,恍然明白,自己此行可不是来诉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