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到会的众位领导握手致意,作为全球最为关注的体育赛事,作为华夏有史以来所举办的最为盛大的体育盛典。华夏最有份量的领导人,都出现在了体育场最为显目的位置。李宁商保持着一种躬谦的姿态,与每一位在座的领导握手致意。这其中亦包括了他的岳父胡为国,及徐有亮的岳父王博闻。
李宁商这一举动,并不单纯的是例行惯例。在内心中,他更多的是做给身边众人看的。他要通过与领导的交流,给阎、张二人施加压力。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要通过与领导的握手,给自己的支持者以信心。让他们坚定对自己的信心,不要做出墙头草的事情。他要通过与领导的谈话,制造自己敌对势力的恐慌,让他们对自己与领导到底说了些什么,产生猜疑,制造慌乱。
在向每一位领导致敬之后,李宁商并没有如同孩子走回家长身边一般的,走到胡为国的身边站定。而是与自己的岳父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立刻离开了主席台。在这种场合,任何的亲戚关系,都不可能作为留在主席台的理由。那里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能够留在那里的人,只能是当时的焦点人物。与这些领导比起来,李宁商的份量还是轻了很多。能够短暂的出现在焦点的范围以内,对于李宁商而言,已经就是一种优待了。
带着属下与保镖,李宁商一行走向了通向地下停车场的电梯。 闭幕式与开幕式在人员的运输方面,有所区别。那些住在北京的代表,在散会之后,可以选择自己的交通工具离开。就在离电梯还有50米的地方,李宁商一行人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他们看见,在另一个方向,同样规模的一个团队,亦缓缓的接近着同一部电梯。而那个团队的领头人,正是这段时间与李宁商闹的不可开交的徐有亮。
显然对方亦看到了自己,两边都放慢了自己步伐的节奏,缓缓的走到了电梯的前面停下。
两人都面含微笑的看着对方。但亦都没有立刻开口。而双方的手下,也没有一个站出来,去按下电梯的按钮。随着最后一个人站定,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透过微微张开的通向球场内部的大门,场内那喧哗的呼叫声,隐隐的环绕在两队人的四周。周围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最近忙吗?”李宁商的声音如同一把砍刀一般,瞬间割破了阻碍空气流动的薄膜。两边的人瞬间都微微长吸了一口气。
“这个关头,想不忙,成吗?”徐有亮用一个反问,回答了李宁商的提问。紧接着,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臂,指向电梯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道:“你先吧。”既然李宁商率先打招呼,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做出回应。徐有亮清楚自己与李宁商在身份上,并没有任何的差距。初一、十五的潜规则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望了电梯门一眼,李宁商忽又问道:“有空吗?”
对于最新的局势,李宁商感到需要展开重新部署。原来以自己和徐有亮为主导的斗争,在国奥队的一番表现之后,忽然成为了以足协为主导。无论李宁商,还是徐有亮,二人的初衷都是想改变中国足球这破旧的体制,为足球开创一种新的,更适于发展的环境。但现在事情仿佛一瞬间重新回到了起点。足协还是那个足协。自己与徐有亮,依然还是足协管理下的一个足球俱乐部的管理人。
李宁商望着徐有亮的眼睛,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真诚。对于近期局势的变化,徐有亮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发觉。李宁商想通过邀请,试探对方是否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新计划。李宁商亦想通过邀请,去尝试与徐有亮有所交流,因为此时推翻足协的想法,再次成为了两人共同努力的目标。人世往往都这样,总是让人感觉,世界怎么就变化的那么快。
徐有亮沉默了,对于李宁商的邀约,他着实愣了一下。长期处在社交第一线的经验,让他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的波动。最近他产生了一种处处不顺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产生了警觉,就在一周前,他花了大代价,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一些事实的真相。包括李宁商的某些部署都流入了他的眼帘。这让其对于自己的情报系统产生了极大的愤怒,数名相关负责人,全部下马。徐有亮还在集团内部会议上,公开声明要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并大骂这些负责人是李宁商派过来的奸细。
不过骂归骂,冷静之后的徐有亮,对所得的信息做了全面的分析。他亦得出了与李宁商相同的结论,那便是足协此时已经重新掌握了主动。郁闷的徐有亮瞬时间爆发了,他在那一刻,满脑子环绕的都是阎龙与张祥龙虚伪的笑容,满耳灌入的都是身边人尖刻的笑声。打电话给岳父,请相关的负责人出来了解情况,徐有亮这几天做尽了各种能够自己能够设法做到的事情。此时的他,对于现状亦没有什么好的方法,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他只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自己岳父的身上。
缓缓的点了点头,徐有亮再次抬手指了指电梯的方向。两人同时转身,向电梯走去。在李宁商与足协之间,徐有亮一直都将足协,作为自己的第一敌人。而李宁商则是在足协不成为竞争对手情况下的第一对手。徐有亮对于足协,是仇视。对于李宁商,倒更多的是竞争。与嫉妒。
就在徐有亮点头的瞬间,他的手下迅速的按下了电梯的按钮。而李宁商的一名保镖亦在同一时间,与徐有亮的一名保镖走入了电梯,守卫着二人的安全。
“我听说上面好像对这次国奥队的成绩很满意,引带着对这届的足协领导给出了不错的评价。”淡然的望着电梯门缓缓的关上,徐有亮默默的摘下了墨镜,掏出了一块眼镜布,细细的擦拭着。
“有些麻烦,你最近有没有和你那头的联络人有过通话,感觉如何?”
“你的呢?”
“感觉有些不好。”
“我的感觉也有些涩。”
“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吃东北炖菜的地方。如何?”
随着电梯抵达底层铃声的响起,徐有亮迅速的回了句:“等等你带路。”便收住了声音。电梯内重又陷入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