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触摸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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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冬(2)

我轻轻叹了口气,发觉有时候要舒展地微笑真的很难。时针指向11点,把手头的活干完,我准备去休息了。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下,我不由顾影自怜起来,镜子里的脸有些浮肿,黑眼圈隐约可见,肤质也大不如前了。我刷着牙,心里满是时光荏苒、年华老去之类的词语,我就在这样的哀怨情绪下,钻进值班室的被窝,惆怅地闭上酸涩的双眼。

就在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毕生难忘的梦。梦的开始我便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坏消息:我得了肺癌。是的,肺癌。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我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荡,眼前的车水马龙和我已经没有一点关系,因为,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商店里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的神情如同阳光般灿烂,但是,这也和我没有关系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买任何一样东西,我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男朋友的家里,一进门,竟然看见他爸爸泪流满面地烧着我最喜欢吃的菜,老人抬头看到我,更是无语哽咽。

原来,大家都已经知道我的病情了。我努力安慰着老人,内心无比绝望无助。

我恍恍惚惚又来到大街上,满心想的是,这下我得和男朋友分手了,不能拖累他,一定要分手。我拨通他的电话,大喊着:我们不能在一起了。痛苦的他极度劝说也挽回不了我的决定。搁下电话,我猛然想到,我的父母,他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醒了过来。我睁大眼睛,看到的是值班室的天花板。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使劲回忆着,感觉心被狠狠揪过,因为胸口很痛,而眼泪早已经沾湿了枕头。当我终于可以肯定刚才的情境只是一个梦后,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欣喜若狂的感觉开始升腾,我看着值班室,看着自己的手脚,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一样。我怀着残存的伤感和无比兴奋的心情穿好工作服,打开门,眼前的走廊格外温暖可爱,我一遍遍告诉自己,是的,那不是真的,我很健康,我可以工作,我的亲人朋友,他们都在,没有离开我。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原来这个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市的早晨是如此宁静美丽。

我带着难以言表的激动心情走进病房抽血,奇怪的是,面对病人的感觉也不同了,我看着他们熟睡的脸,想起自己在梦里经历的种种,彼此的心仿佛拉近了,我轻轻叫醒他们,带着歉意告诉他们要抽血,然后轻柔利索地完成操作,并笑着问候他们:晚上睡得好吗?我发现自己的微笑从来没有这样舒展过,也许是因为通过梦境,与他们感同身受了一回,从而深切体会到,他们需要这样的微笑,需要真诚体贴的关怀和照顾,需要安慰、迁就和包容。看着他们睡眼惺忪地向我致谢,我觉得自己收到了一份厚重的名叫信任的礼物。我明白自己不会厌倦这个工作了,我也明白今后应该怎样去工作了。我该感谢这个噩梦,它让我重新认识了我的神圣事业,也接近了生活的真谛,听到内心所求。

阳光渐渐明亮起来,温柔抚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看着走廊上三两散步的病人,看着朝气蓬勃早起上班的同事,我终于明白,幸福就是有健康的身体,有爱我的家人朋友,有一份能帮助他人,同时自己也得到心灵荡涤的工作。我想,若能珍惜眼前所有,真心对待他人,就定会获得长久的幸福吧。

情感好比一个分数,双方就是分子和分母。分子(分母)失去对方,分数值就化为乌有。

回家

雏菊

那年冬天,病房收治了一位75岁的老爷爷,这位爷爷是我们的一位老病人,曾经半年前因脑溢血来我院行了开颅血肿清除术加去骨瓣减压术,这次儿子送他来进行颅骨修补。

体检的时候,他还算合作,只是在我们给他检查瞳孔的时候,不让我们看瞳孔还对着手电筒的亮光拼命地吹,不停地教训我们:“你们这些年轻人,大白天还点着灯,真是浪费。”把我们每个人都逗乐了,多可爱的老人。我们私下在议论,这位老爷爷真幸运,想想半年前他足足昏迷了10天,气管切开有1个半月之久,醒来后精神症状很明显,经常在病房里大吵大闹,现在能恢复到这样,真的很不容易了。下午老人的儿子上班去了,留下一位护工照顾他,开始他还很安静,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这位爷爷开始发脾气说儿子骗他,他要回家,然后他开始找钥匙,在我们的帮助下找到了钥匙,并在我的劝说下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我离开病房不到10分钟,陪护老人的护工在电梯口叫了起来,叫我快去帮忙,我匆忙跑过去,发现老爷爷已经站在我们平时放热水瓶送开水的推车上了,拿着钥匙在开电梯门上方的锁孔并大声地叫喊着:“这该死的门,为什么打不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你们这些人跟我儿子一样坏。”我急忙将他硬拉下来,护送回病房不停地劝慰他,并联系老爷爷的儿子。在老人的儿子到来后老人才安静下来。

后来我们终于明白了老人吵着要回家的原因,原来老爷爷这一辈子都很幸福的,衣、食、住、行都是老伴打理的,包括生病期间点点滴滴都是老伴照顾的。近段时间老伴生病了,躺在床上,老爷爷寸步不离,自己也清醒了许多,会帮老太太洗脸、喂饭。因为医生说过颅骨修补后老人的精神症状可能会得到改善,所以老太太坚持要让老爷爷来做手术,儿子骗他说要他给老太太去医院拿药,才将他骗到医院。

在住院的那几天,他每天都要让我们紧张两三次,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回家。最终老爷爷还是没做手术就回家了,走的那一天他开心得就像个小孩,逢人便说:“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再后来,他儿子来给老爷爷拿药,我们又问起老人的近况,他儿子说老太太还是老样子,老爷子有时糊涂有时清醒,但每天会很有规律地去买早餐,帮老太太穿衣、喂饭,然后就跑出去了,到中午、晚上他都会按时回来同老伴一起吃饭,讲他的一天见闻给老太太听。

我们在心中默默地祝福这两位老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多么快乐的人生写照!

我们得到的赞美就是我们的薪水。

——莎士比亚

多一句赞美

朱伟燕

人人都需要赞美。赞美就像阳光一样,有了它,我们的生活会更灿烂。

莎士比亚说:“我们得到的赞美就是我们的薪水。”

美国着名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研究发现“人类本性中最深刻的渴求是受到赞美。”赞美的力量是无穷的——正如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你想要人家有什么样的优点,那么你就这样地赞美他吧!”对那些学习成绩不突出,实际操作能力差,自卑的学生来说,老师的赞美更是必不可少的催化剂。

在教学过程中,我特别注重抓住任何机会来赞美学生。讲课提问后,鼓励学生积极举手,如果学生迅速地举手,我表扬他,“你表现很勇敢,不错!”如果回答正确,我更是用充满感情的语气给予赞美和肯定。“回答得完全正确”,“刚才你听得很认真”……

在临床工作中,也是如此。认真仔细地观察学生的操作,聆听她与病人的交流,她的一言一行,都及时地给予赞美。当她微笑地工作,当她给病人倒开水,给病人端饭,给病人整理床铺时,系统地评估病人时,亲切地问病人“爷爷,你昨晚睡得好吗?”“大伯,今天感觉怎么样啊?”“阿姨,我现在给你挂盐水,你要不要先上厕所呀?这瓶药的主要作用是……”,每当学生成功地完成一项操作时,我时而点头表示赞许,时而用眼神给予肯定,时而拍拍她的肩膀予以鼓励。更多的是语言上给予真诚的赞美。“坚持微笑,这样真美!”“继续加油哦!”“你跟病人的交流很不错!”“你责任心很强!”“你很有礼貌!”“你操作很熟练!”“你很有爱心!”……

我记得着名儿童作家郑渊洁曾说过:一个好家长应该是善于发现自己孩子的优点,一个好教师是不该吝啬对自己学生的赞美!人是需要被肯定的,赞美学生可以拉近师生的距离,营造良好的学习气氛,激发学生的学习潜能,何乐而不为呢?请不要怜惜赞美,因为赞美是春风,它使人温馨和感激;请不要小看赞美,因为赞美是火种,它可以点燃心中的憧憬和希望。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多一句赞美,就多一份希望。生活与工作中,微笑和赞美真的很管用!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刘备

想念这样一位老人

木木

一日我从宿舍出来,准备去门诊,到楼下时,远远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老人从专家楼的院子里出来,和我一个方向。全院的员工都认得他是谁,而我们这些刚分配进来的年轻人都有点怵他。我吐吐舌头,故意放慢脚步,让他先从我面前经过,老人步履很快,还时不时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我知道他是在检查院内的卫生情况。

我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走,看着老人高瘦的背影,想起前天夜班凌晨四点多,他突然冲进护士站,严厉地质问我们为什么在开中央空调的情况下,还把病房的窗户打开。嘴里嚷着“Why?Why?”并且准确地进入那个开着窗户的病房,利落地关好窗户。我真服了他,14层的大楼,他连哪层哪个房间都了如指掌。后来老同事告诉我,他每天都在不定时地在大楼下朝上观望检查呢。有时还会看见他和清洁工一起打扫卫生、擦拭电梯、擦墙壁,甚至有一次在夜市上看见他乐不颠地在帮一对卖水果的夫妇从卡车上搬西瓜,但对我们这些医务人员却是异常的严厉,很奇怪的一个老人。心里虽然怵他,但也很喜欢这个认真且较真的老人,有点像我家那个固执可爱的爷爷。

走到住院大楼的东门,老爷子突然加快脚步小跑,因为他高瘦,背又挺直着,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我好奇前面是否发生什么事情了,把脖子伸长了往前探,除了看见一个驼着背,肩上扛着破旧大蛇皮袋,看袋子外形挺沉的,衣着略显邋遢的乡下老农正东张西望地朝着大门走过来之外,没其他特殊事件发生。看老农有点焦虑茫然的表情像是来探望病人,类似这样的家属我们也见多了,我就奇怪这个金发碧眼的老人干吗看见老农拔腿就跑啊,难不成怕老农背的袋子里有啥危险品?接下来我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老人冲到玻璃大门前,拉开它,此时正好老农到达门前,向老人微微鞠躬,一个非常绅士的“请”的动作,老农愕然地看着这个为他开门的老外,有点不知所措,老人朝老农友善地微笑,说着老农听不懂的英语“please”。等老农进入大门后,他又帮老农扶了一把肩上的蛇皮袋。老农连忙点头说了好几声方言,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谢谢这个老外。

这一幕是我进邵逸夫医院之后终生难忘的细节,我经常和我的家人朋友说起这件事以及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现在已回到他的国家——美国,后来听说他去阿富汗参加人道救援,把腿摔伤了,很想念这位老人,很想他能再有机会回到我们医院看看,医院的开创有他多少的心血和精力在里面啊!他就是我们曾经的美方院长——Dr·Hardly。

社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厚待一个人,除非他自己向社会证明,他值得社会对他厚待。

——罗兰

信任

虹霞

前段时间,我从普外科调到了肿瘤内科工作。

某一天,我得了右膝滑膜炎,行走时右膝疼痛明显,因换班挺麻烦的,所以我那天坚持上了班。那天下午,我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我普外科同事的电话,说有一位原来住院过的病人想见我。当时我不知道病人是谁,但我想他肯定有事要找我,于是下了班,虽然我的腿疼得越厉害了,但还是一步一瘸地去了普外科病房。一进病房,我就记起了原来是一位我护理过的胃Ca的病人,她躺在床上,见到我非常高兴,又非常热情地让我坐下,说:“你怎么调到其他科室了,我住进来都找不到你,我很想你来护理我,真是遗憾。”我听了很是感动,我问她找我是否有什么事,她说她的化疗结束了,PICC管想拔掉,但又不放心其他护士给她拔管,所以找我来了。我又为她对我的信任而感动,我告诉她这里有跟我护理经验一样丰富的护士,请她放心。最后她知道我是拖着病腿来的,又说了很多贴心的话,让我又一次感动。当时我想:做任何事只要你努力了用心了,总是有回报的,你看这次不是一次很好的回报吗!

调到内科病房,令我最头疼的事,就是发口服药了,我已经好久没发口服药了(以前上领班不用发口服药),口服药种类很多,药的形状又不认识,好多药的作用也不知道,每次发药,总是担心会发错,所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以至于要花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