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立约,只是为了让良丁常不要动不动就想偷懒,虽然还有孟怀柔可以治他,但总是让一个丫头管着,梁水又担心良丁常以后会很怕女人,所以挖了坑,让良丁常自己跳了进去。
三日后,雪顶高山下,梁水带来了许多东西,如今他搬东西也找到了诀窍,不用肩膀抗,也不用背着,右手里的推掌,微微发力,万斤之内的东西,都能轻松托起走,甚至跑也可以。
与他一起来的,当然还有良丁常和孟怀柔了,一个搞土方和建筑,一个帮忙引水过来,这秘密基地,简直就是动动手就能有的!
“两位,路上已经说明了你们的差事,动手吧!”梁水说完,身子向后退了几步,雪顶高山的东侧,山脚下的空地千顷,其中有一小片是承接山谷水库的池塘,相对这里的大片地界来说,那就是个小水池。
良丁常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墨迹,动手对着地面,就是一掌,这一掌先是拍出了一片巨大的地下室,然后又一掌对着地面,将凹陷下去地面多出来的泥土变成了围墙,随后在这片地界复制刚才的手法炮制加工,眨眼间一个长度千米,宽度五百米长方形基地雏形便有了,地面夯实再浇筑上一层水泥,四周的围墙也是一样,里里外外全都用水泥包裹一遍。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各种各样的设备,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这个秘密基地里,熔炼炉、水利锻造等设备出现时,师爷找给梁水的十个工匠也到了。
在工匠到位之后,更多的东西便一样一样的被制作出来,加工台逐渐变成车床。
那时起,良丁常就变成了矿工,每日去不同的矿场,采集矿石,然后堆放好让人拉到秘密基地外面。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一个从秘密基地问世的不是水利发电,也不是什么火车,而是弩!从小号的单手弩,到中等双手把持的单兵弩,还有海船上可以使用的大型床弩,齐刷刷的出现在秘密基地的陈列室里。
再之后,没几天时间,四轮有转向的马车也随之诞生,并且很快在秘密基地两公里外,开办了马车制作工坊,长度六米、宽度三米的大马车,是近期运输的重要工具。
一晃半年过去了,这些时间里,良丁常有了空闲就会去雪顶高山上修炼,其实是为了去看看孟怀柔,要么就去山谷水库一圈的高山上,看看果树长势如何,偶尔会带点零嘴,和猴子们分享。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良丁常真的成了猴子大王,只要他走进山谷那片山林里,身边和身后,都有一群猴子相伴,场面很气派!
只是,猴子胆小,不敢走出山林,所以良丁常想给别人炫耀自己的猴大王地位,也没有机会。
夏日,海岛的温度很高,夜晚许多人因为炎热而睡眠很浅,但这些天,街道上,每到夜晚总有一些人在拉扯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在地下的管道里扯线,一些人发现了夜晚工作的工匠,很好奇的询问,可那些工匠都是闭口不答。
而白天,海角一城的街道上,立起了许多高大直挺的水泥杆子,光秃秃的杆子,还有一段延伸出来的枝杈,但那一段枝杈绝对不是摆设。
一连十来天,城中似乎怪事连连,学堂里也扯线,一会儿下地,一会儿又拉扯到每个教室里,学生将这些怪异的事情,在放学后,都告诉了家人。
这怪异的事情多了,百姓们总会嘀咕,然而大家都是议论,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就在众人忐忑不安的时候,街边每日巡逻的护卫们,一路巡逻一路大喊,“夜晚试灯,莫要惊慌!”
巡逻的护卫们,一路喊过去,不断重复这几个字,好奇的百姓,心中更加的不安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夜晚八点,夏日白天时长,虽然天际刚刚黑暗,但这个时候本是入睡的时候,突然,街道上变得明亮,谁也不知这个明亮的光,何时出现的,只是看着街道上就这么明亮了。
有些人以为是走水了,还端着水盆、拎着木桶跑到街上查看,结果,只看到一片光亮,没有一点火光,再抬头看看那根光秃秃的杆子,上面一只明亮的东西,正发出刺眼的光芒。
人们惊呆了,从来没有黑夜如此明亮的,即使燃烧着火堆,也没有这样明亮,而且这样的明亮很稳定,并没有火堆那样恍惚不定。
师爷并没有惊讶,前几日在梁水的秘密基地里,他就见过效果,不说此刻百姓有多少好奇,当初他走进那秘密基地时,看着是在地下,就猜想里面一定很黑,谁知,走过几个台阶之后,眼前一面光亮,那一刻他就知道了梁水捣鼓出来的东西有多少神奇了。
电、电线、稳压、交流电机等,生物芯片里将这些归类为基础设备,各种更高级的玩意都有,只是梁水当下还没有那些设备去制作。
前几日师爷还见识到更加有意思的东西,当下,他就站在自己办公的房间窗口,看着街道上人们在惊奇的同时,也在等待着一个声音。
无线电,这是梁水感觉很神奇的玩意,通过学习自己摸索,百般尝试之后,竟然制作出来,感觉这种神奇,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了,才把师爷从海角一城请到秘密基地里,经过无数实验测试后,一切稳定的无线电,宛如一个手提箱,师爷学了学如何使用,这才小心翼翼的搬回到一城。
过了一会儿,无线电里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过了片刻,就听到梁水的问话:“师爷,您能听到么?”
激动的师爷,差点被这声音吓的蹦起来,好在之前就见识过这神奇的玩意会出声音,于是回忆当初梁水说的流程,一点点的拿起一个金属圆筒,“听...听到了!”
“好吧,虽然听起来像是结巴在说话,但也能听的清楚了!”梁水嬉笑着回了一句。
“小兔崽子,老夫是激动的结巴!”师爷对着圆筒大骂着。
顿时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响起,片刻后,夜晚又变得安静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海角一城的百姓,不仅习惯了夜晚明亮的街道,同时也接到关于夜晚照明的安装申请,这个自然是要收费的。
其次,便是更加雷人的消息,海岛所有人都要在夜晚收工之后,分批次的去学习识字,这接二连三的消息公布出来,海岛的人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人们在议论,在慢慢适应,当然听到学习是免费的时候,许多人担忧的心也就放下了,但紧随其后便听到还要考试,这就让许多出身农户的人们,显得有点紧张。
许多家里有孩子在学堂读书的,反倒每天被孩子教育,夜晚去了学堂没学会的字,由自己每天斥骂的孩子反过来教学,那时起,许多的大人不敢再小瞧自己的孩子,不过,也有孩子蹬鼻子上脸的,偶尔还是能看到某个家长,拿着藤条追着孩子满街跑的场面。
海岛步入了革新,另一边,海角二城因为是复制一城的建筑,从动工到竣工,时间缩短了三个月,秋末也就竣工了。
那些从东启国迁居来的人,成为了二城的主要居民,随后在同晋国和东启国也有一些新迁居过来的人,也都安排在了二城。
如今海岛上的人,人人有房主,人人有事做,看着似乎已经很饱满了,然而在梁水的心里,这些都只是刚刚起步!
郎中累了,自从脚伤之后,就不想到处乱跑了,那些毒虫毒物的,越往北越少,到了雪顶高山以北,几乎看不到什么毒虫了,由此,他也终于可以操持老本行,只是做个郎中,给别人瞧个病,发个药。
相比于郎中,大刀就辛苦了,孟老爷子要组建军队,挑了处目前还算隐蔽的位置,当做是兵营,那地方是在海岛的西海岸,距离雪顶高山不远,站在雪顶高山半山腰的温泉旁,就能看到西侧的海边,也能看到兵营里一间间木屋。
这些木屋并非是新的,都是二城工匠淘汰的,虽然三城还要建造,工匠仍旧要住,但有一些已经残缺破烂了,就送给兵营。
用孟老爷子的话来说,当兵的就要肯吃苦,于是乎,大刀分到木屋,一侧的墙壁上有一个大窟窿,好像哪里也是一个门,每日只能用木板挡着。
操练士兵,孟老爷子当家,大刀指导武术,顺便从新入伍的人里面挑选一些精英,那些人在经过背景调查,便有可能会被点开内修六脉踏入内修。
万事开头难,起初兵营初设,总共才一千个人,就这些人,对于总共才七万人的海岛,已经是难能可贵的数字了。要知道,海岛的种植养殖,还有捕鱼,已经最大人气的工坊,所有的地方到处都缺人,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挤出来一千人成为军人,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对于海岛的情况,大刀和孟老爷子都很清楚,面前这一千多人就是金疙瘩,必须要好好操练,每一个人都要成为一顶百的强人。就算是一顶百,也就面对十万人,再多,连大刀和孟老爷子都无法面对了。
除了每日操练、各种招式的对敌,还有梁水制作的新武器也要练习,刀枪棍棒不说,那些是大刀和孟老爷子都很熟悉的武器,可是弩就比较陌生了。
为此,大刀和孟老爷子也时常会自己动手,摸索里面的窍门,直射大家都会,就是准头要练习精准,吊射也就抛射,那就要掌握好角度了,这个过程里学习变得很重要,曹岩岳被请到兵营里,交给大家抛物线的粗略计算,还把几个大角度的模糊距离,让士兵会背,并且要士兵习惯那几个大角度手臂和弩之间要摆成什么姿势。
那几日,曹岩岳过了一把当教官的瘾,虽说他年纪小,但在学堂里也有了做夫子的几年经验,虽然是面对一群大哥哥,可他一点没觉得紧张。
刚满十岁的他,挺着小身板,在演武场上喊着:“二十度、三十度、四十五度!”这几个角度,被曹岩岳称呼为大角度,其实说大,只是因为常用,大于四十五度的吊射,有点无法掌握准头,若是风大,吊射的箭矢都不知道会被吹到哪里去,所以总结出这三个常用的抛射角度,教导给所有士兵,包括大刀和孟怀度,也要每日练习这三个角度的位置。
除了单兵弩,还有床弩,那也是有许多讲究的,因为床弩过大,其上弦有了可调教的空间,距离不是太远,都能调整激发的力道,随之也产生了抛射的诸多变数,曹岩岳的理论是没问题,但与床弩相结合,连他都要摸索着来。
为此,梁水将生物芯片有记载的古件‘望山’也弄了出来,在后期生产弩的时候,便把那一个看似如瞄准用的准心,那一个小小的玩意提供给了曹岩岳,有了望山可以参照瞄准,对于海军的弩箭射击准度大有提升!
时间一晃又到了年底,梁水还要回角庄,还要去担当他那个庄主的位置,而让他在海岛待那么长的时间,原因有太多!海岛是他的大本营,各方面都要建设好,虽然有师爷等人操心,但他绝对要把更多新玩意布置在海岛上,让海岛步入另一种文明。
一直牵动梁水无法回角庄的玩意,就是火车!当初和良丁常立下赌约,他必须要完成了才行。
雪顶高山东侧,这里是秘密基地的所在,不远处也是马车工坊的所在,马车工坊旁边便是弩箭的生产基地。而距离秘密基地最近是便是水渠,此时不仅是水渠,还有距离水渠有五十米左右的一条铁轨!
在这里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海岛被梁水折腾了不少地方,先不说铁轨,就是海岛上的道路,东岸一条、西岸一条,都是从最南边的海角一城向北的,而东岸这一条道路可不孤单,东面临近大海,往西边便是两根铁轨,铁轨的西边便是海岛几个城池的淡水水渠。
相比于东岸,西岸这里就一条超宽的道路,其宽度是东岸道路的三倍!这还是因为西岸有一个大型的港口,港口之初,便是军队最早的兵营,后来要增加海船训练,渐渐就造成了港口。
当下,再一次实验火车,梁水心里也一点忐忑,从生物芯片里获得的理论,似乎制造什么都很顺利,唯独这个蒸汽的火车,难以让人把持力道,虽然没有炸锅,但也几乎快了,有几次过于危险,差点就酿成事故。
幸好梁水内修武者的感应强,在发现情况的时候立刻停止,才避免了祸事发生,不过或许也因为这样,没有彻底的失败过,就没有成功之母的眷顾,连续测试了七八次,都是无果告终。
眼下,梁水自己往燃烧炉里加煤炭,看着自己制作的气压和温度等仪表盘,等着那些数值达到要求,同时感知开启,监视这蒸汽罐里的情况。
一点点攀升的压力,终于到了可以释放的时候,梁水推开一道闸门,脚下的大铁物,猛然在原地打转,似乎太重了拉不走。
一旁的良丁常,对于梁水的失败,连讥笑和嘲讽的话语都不想说了,每次梁水来测试,他都会来看,可每次都是以梁水无果而告终,每每都在痛恨自己当初立赌约的时候,没和梁水限定时间和测试的次数,如今火车经历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刚才虽然轮子动了,可车身没挪动一点点,“哎!又没戏了!”
说完,良丁常如前几次一样,拍拍屁股想走人,身子刚转过去,顿时视野里有点乱,看着脚下自己的双脚没移动,为什么身边东西在往身后走?
“胖子,胖子快上车!”就在良丁常迟疑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梁水的喊声,回头望去,那铁疙瘩竟然在慢慢加速往前跑,于是良丁常转身就追了过去。
起初没有用风沙脉,看着火车不快,便挪动双脚追,可跑着跑着火车越来越快了,他便开启了风沙脉的两个‘风火轮’加速,最后咬着牙,终于一手拉到了火车上的一块铁板。
“胖子,叫你上车,你还墨迹?!”梁水看着良丁常喘着粗气,便开口讽刺着。
而良丁常还没顺畅呼吸,只是抬手指着梁水,嘴巴张开,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火车越来越快,临近年底的海岛又变得有点寒冷,车速快了之后,站在车边的良丁常有点吃不消了,朝着梁水那边的燃烧炉凑了过去。
为了不让梁水继续挖苦他,或者又不想看到梁水的炫耀,良丁常先挤出了笑脸,“水哥,你看这一年,我也辛苦了不少的份上,一百个蛋糕,你给个一半如何?”
“一半?五十个?”梁水一脸戏谑的表情问道。
“嘿嘿,是啊,你看,这些铁矿,还有那些铜矿钨矿的,不都是我出力的吗?这家伙能跑起来,我的贡献也不小了。”良丁常低声轻柔的说着。
而梁水,将驾驶货车的事情交给了工匠,自己走到一边,“赌约我赢了!不过,你还有机会!”
这句话又是一个坑,良丁常也不是一年前的傻子了,陪着梁水疯了一年,到处的干苦力,最后啥也没有得到,一脸苦涩的蹲在了地上,看着车外的风景,一个字都不搭理梁水。
鉴于自己的套路被识破,挖坑的技术要改变一下,梁水笑了笑:“五十蛋糕,我可以先给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明坑变成诱惑坑,此时就是在考验良丁常能不能禁受诱惑了。
而良丁常当然知道是个坑,可想想梁水这次的代价也不小,五十蛋糕先给,然后再办事,于是...“行!只要别耽搁我修炼!”
“好!一言为定!”梁水说着就高举了手掌,良丁常刚想抬起手掌去击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等会儿!你要我答应你的要求是什么,先说好了再击掌!”
“呃...还记得一城那两幅画吗?”梁水低着头,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良丁常听清楚,虽然这里风很大,车头的噪音也大,但身为内修武者的他,这点听力还是有,顿时瞪大了眼珠子,“不干!”
“温泉大宅子,外加高楼上的一层!”梁水直接开了额外的价码。
良丁常被梁水突然的出牌,弄的点有慌乱,眼珠子四处的转着,寻思一层楼是什么概念,顿了顿脑子实在想不出,张嘴就给梁水来了个乘以二,“温泉两座大宅子,外加高楼两层!而且要高的位置!”
“成交!”梁水立马答应了。
良丁常猛然站起身,嘴里好像吃麦芽糖,抽搐着,“那个...那个什么...呃...你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不对不对不对...你又再坑我!”
“胖子别太贪心,温泉地方有多大,你也知道,要大宅院必须要把温泉扩建几个出口,曾经也和你说过,那个高楼,我计划着是三十三层,我们海岛几万人,那三十三层你占了两层楼,什么概念,你也不想想!再多,免谈!我宁可让工匠慢慢盖!”梁水说完转身看向火车里面。
其实良丁常只是感觉梁水答应的太爽快了,总感觉这么爽快之下,一定是他开口要少了,于是磨磨唧唧的走到梁水身边,“嘿嘿,水哥,你也知道,我要宅子无非就是我家人住,我么只贪吃,你把我丢到教室里去睡觉,我不是啥也没说嘛。”
“哎!说起你家人,我已经让人去信,让你爷爷先回来,四国交汇之处已经成型,后期让你老爹操持一下,你爷爷和孟家老爷子,还有我的师爷,等温泉的宅子盖好,都可以搬过去享清福,几个老人家坐一起,谈笑风生,是他们操劳一辈子应该享受的待遇。”梁水为了防止良丁常以后再墨迹,当下干脆就着良丁常说的家人,打起了感情牌。
说直白点,良丁常的心性是真孝顺,可能就是因为年幼的时候太顽劣,这长大之后,懂得的多了,就越发感觉自己年幼的时候是个混蛋,所以对家人的孝心也犹然突出。
而梁水虽然是在打感情牌,但刚才那一番话,也是说出他的心声,他也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