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在海岛又住了两日,便由四个护卫带领出了海岛,直奔梁水给他指定之处,小桥县。
海岛的军港,这些天也因为五千多海军的加入而热闹非凡,宁帨和孟家老爷子还有大刀三人,几乎快要结拜为兄弟了,那感情打的火热。
梁水到来时,三个家伙昨夜大醉,上午九点了竟然没起床,幸好士兵懂得自己操练,并没懈怠半分。
“去,请他们三个来营帐议事!”梁水对着一个士兵说了第三遍这样的话语。
而那个士兵,也是一脸愁苦,“少主,我们去喊了,他们都不醒!”
“卧槽!行,我自己去!”梁水说着,撸起袖子走出营帐。
孟家老爷子是长辈,大刀是梁水的师父,宁帨不说了,他对梁水来说,顶多是个大哥,可三人之中,只有宁帨能被梁水用粗鲁的方式唤醒,似乎对宁帨有点不公平。
待梁水到了三人的营房,“去叫些人,把他们三人的木榻,抬到海边,用绳子绑起来,再丢到海里!”
“少主,那被绳子绑了,会淹死的!”士兵有点担心。
梁水抿抿嘴,想想也是,估计就大刀一人可以憋的住气,因为三人之中就他一人是内修武者,犹豫了一下,“那就别绑了,抬到海边,连木榻一起丢进去!”
士兵有点纠结,但看到梁水凶悍的眼神,瞬间就怂了,跑出去叫来了十几个士兵,一人一手把三张木榻从营房里搬了出去。
宁帨似乎醒的快了些,木榻被人抬起的时候,就睁开那一双醉眼,摇头晃脑的看着四周的士兵,“你们...干嘛呢?!”
士兵不敢言语,而且脚步加快了几分,十分钟后,三张木榻已经到了海边,宁帨因为风太大,而捋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那一刻他醒了,麻溜的跳下木榻,站立在海边,呆呆的看着十几个士兵,还有两张木榻,“你们...你们特么想干嘛?!”
“别吼他们,是我让他们做的!”梁水从兵营里走来,距离宁帨十几步便停了下来。
宁帨挤挤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摇了一下脑袋,才真正看清说话的是人是梁水,“呃...少主你来了,嘿嘿,我带人来,听说你一直在忙,就没去于你禀报,还望少主莫要怪罪!”
“我不怪此,本应是少主来此迎接尔等,此前确实有事耽搁,不过,宁将军要记得,无论是在同晋国还是在海岛,尔等都是兵将,这军法犹在,敢问兵营酗酒,乃是何罪?!”梁水平静的说道。
“呃...属下知罪,这就让人杖刑!”宁帨的态度还是不错的,虽然此刻站起身还有摇晃,但脑子总算是清醒了。
而梁水没搭理他那一套诚恳的态度,“杖刑就不必了,把你们都打了,这里那么多士兵,谁来操心?”
说完,看着还在木榻酣睡的孟家老爷子和大刀,“你们三人为军中将领,带头酗酒,不罚又不能彰显军规之严谨,然而头一次,本少主又必须仁慈一点,所以,你和他们俩一样,要么自己跳下海,要么被士兵丢下海!”
“呃...属下领罚!”宁帨说完,一个庞大的身躯,摇晃的转身,朝着大海就跑了过去。
丢三人下海的地方,是码头,从地面到海面还有两米多的落差,宁帨的身材本来就宽大,这落水的动静,足足溅起五米多的浪花。
‘噗通!’一声过后,梁水丝毫没有犹豫,挥手让士兵把其余二人连同木榻一起丢下大海!
‘噗通噗通!’连续两声之后,过了片刻,便听到大海里有人喊叫,“谁!谁干的!”
士兵很聪明,丢完木榻看了一眼梁水便麻溜的跑远了。
此刻码头附近,只有梁水和他的几个护卫在,梁水走到码头边缘,看着水里不断翻腾的三人,“醒酒了,就自己上来,我在营帐等你们!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来晚了,今日少一顿饭!”
说完,梁水绷着脸转身离开。
水里三人,见到梁水的那一刻,便感觉大事不妙,互相对视一眼,麻溜的从水里爬上来,护卫们还算是懂事,梁水走后,便将一根粗大的麻绳踢到了水里,那意思给他们一个上来的通道。
十分钟后,三人一身湿漉漉的到营帐里,梁水站立在地图边,起初也没搭理他们三个,过了一会儿,“你们三位,与本少主的关系先放到一边,然而你们三位与海岛上十万百姓的关系,本少主想说叨一下,希望三位都能与本少主达成一致的共识!”
梁水边说,边走回营帐中心,“算上最近入岛的奴隶,海岛已经有了十一万人,相信再来一批奴隶,海岛就有了十二万人之多,而这些人的生命都握在三位大人的手中,若是十二万人知道三位,酗酒大醉,守护他们的生命,会做何感想?”
被梁水说的,三人均是低头不语,“三位,还请知晓自己的重要性!如今,宁帨加入海岛,本少主理应盛宴款待,然,时不与我,当下必须要好好操练士兵,让那些士兵全面掌握海岛的新海船,以及练习海岛的新武器,并且要在海上联系海战的战阵,海上的各种打法,甚至是各种海事的应对,又或是面临强敌如何智取!海岛的士兵少,本少主希望士兵登船为海军,下船就是战士!无论远攻还是近战,都要熟悉应有的技能!武器,我会拿出天下间最先进、威力最大的给你们,但你们要用的好才行!”
“属下知错!”宁帨是个当代士兵,面对梁水的一番训斥,他是首当其冲的令了责骂,其次便是孟家老爷子,虽然他是被梁水请来的,但这里也是他内心里向往的,如今被责罚或是责骂,他都没有理由反驳。
然而大刀是个野路子,自认是梁水的师父,此刻被梁水骂,心不甘情不愿的躬身道歉。
师爷知道大刀的性子,教导人武功,点开内修六脉,这些都还可以,但要让他服从军管,那是很难的,所以早就告知过梁水,若是大刀乱了军纪,便让大刀去见师爷,此刻梁水便只能如此了,若是大刀继续留在兵营,那必定毫无军纪可言,甚至会带坏许多人,让好端端的兵营变成了一群乌合之众!
“大刀,师爷那边有事,此次前来,师爷特意嘱咐,让你去一城。”此刻有外人在,梁水也没有喊大刀师父,直言成为大刀。
而大刀也没计较称呼,知道梁水也是为了海岛,可也不至于这么严厉,将他在睡梦中丢下大海,这一点大刀觉得不爽,于是听到梁水说词之后,转身就走!
见状,一旁的护卫小声询问,“要不要去劝说一番?”
“不必了,我这个师父,性格我了解。”梁水说完看向半跪的宁帨和孟家老爷子,“你们起来吧,军中规矩,你们比我懂得多,但外部的局势,我比你们清楚,所以若真是太平年,我也不至于如此!”
孟家老爷子狐疑,起身后就问了一句:“外面如今是何局面?”
“孟老爷子,你们会担心你们孟家的其他人,这一点我知道,不过军人应该还不至于那么快被乱局牵扯,但随后的一段时间,便岌岌可危了!”梁水先开口安抚孟老爷子,就是希望他不要急切担心家人。
照理来说,孟老爷子的儿子理当来海岛才对,可孟家的祖训,还有从小培养出来的坚毅信念,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放弃自己的执念!他们在军中多年,好不容易建立了一些军功,叫他们这么轻易的放弃?谁也不会这么做!
所以呢,至今为止,孟家之人,没有一个来海岛的,似乎他们之间也有联系,都串通好了,继续留在军中效力。
为此,孟老爷子一度伤神,想在海岛做出点事情,让孟家在海岛成名,证明他投靠梁水的决定是对的!此外还想多笼络一下梁水身边的人,搞好关系的同时,多吹嘘一下他们孟家之人的威武,证明他们孟家是非常有大用之辈,待未来,家人从军中退出,加入海岛之后,都能有个一官半职,不至于让孟家人过于难堪。
基于这些,孟老爷子才会拉着大刀和宁帨,大醉了一场,喝酒的过程中还称兄道弟的,似乎感情很深厚。
对于孟老爷子的作为,梁水只是隐隐猜到个大概,考虑着孟老爷子并无恶意,也没多想,当下看着孟老爷子呆愣,梁水又继续说道:“方才,我所言并非虚言,但距此还有点时日,快则一年、慢则三年,同晋国将会大乱!”
“少主何出此断言?”宁帨不解,此前以为对大海有浓厚的感情,投靠梁水,虽然是叛逃大罪,但想着海岛那么多平民百姓之安危,他宁帨宁可背负叛逃的罪责,没有了海军,同晋国顶多损失点兵力,但海岛的百姓则会安全,这是他思量后下的决定,然而他不知道梁水竟然能断言同晋国大乱。
“哎!若是此前,两位知道的事情越少,对于两位统兵或许越有利,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我们也要特事特办!今日,我来并非对两位说什么危言耸听的话语,而是给你们说明大局的变化,希望两位能加紧操练士兵!”梁水说着,伸手示意两人入坐,下面要谈的话,内容非常的多,而且有些还会有点震惊。
两人入坐,梁水又让护卫给他们俩泡了浓茶。
“皇帝出事了!”梁水开口就说了一句骇人听闻的大事,惊的宁帨刚刚端入手中的茶杯差点掉了。
“两位震惊也是正常的,当初我知道这个消息,也是为之一振!”梁水说道。
“皇帝...皇帝出什么事?”宁帨在军中可未听闻什么消息,狐疑的看了看梁水,又看了看孟老爷子。
孟老爷子早已退伍,他更不可能知道皇宫的事情,而且皇帝出事,其后果与他没有直接的关联。
梁水喝了一口茶,“事情是真的,眼下,皇宫里发号施令的人,估计是皇后!”
“这...按照祖制,不是皇子...欧不...不应该是太子继位吗?怎么也轮不到皇后啊!”宁帨说道。
“你说的祖制,若是按照祖制继位,我还能说是皇帝出事了吗?新老更替乃世间常事,如此也不会乱了!就是因为皇后坏了祖制掌权,想必朝堂,会首先乱成一团,其次便是京城,待消息传播出去,西蛮有可能会出手!”梁水说道。
“那...这...”宁帨无语。
“大局如何变,其中牵扯的人太多,本少主不是神仙,只能说些大体上的事情,此次来,是要你们做一件事情,非常重要!”梁水说话时站起了身,看着营帐之外,似乎要宣布着什么。
宁帨和孟老爷子集体站起,双手抱拳应道:“少主有事情,尽管下令!”
“好!稍后我会从学堂请来学生,为你们的士兵写一份家书,当然最好是你们士兵有什么信物,我好让人去把士兵的家人都接海岛来!免得日后大乱,士兵心中有牵挂。”
梁水说的意思,写信这事情很难掌握,一来士兵不识字,那么他的家人就识字了?万一找个什么人代念,那么这个事情不就走漏消息了吗?二来呢,叫士兵拿信物,士兵多数家中都缺衣少粮,拿啥信物?
虽然这样两样都无法实现,但梁水话语意思的重点是,接家眷来,免得日后大战,士兵想着家人的安危。
宁帨很了解自己的士兵,拧头看向营帐外,再次转头回来时,半跪在地:“属下替五千士卒谢少主大恩!人数太多,他们的家乡分布各地,少主有心便可,若是真的操持,难免费神!”
“宁将军请起,费神是必须的,但那是人命!海岛人的家眷,必须要得到应有的照顾!”梁水说着先走上前把宁帨扶起来,“让士兵的家人迁居,明面上可以跟随我们商货车队,或者是以探望士兵为由,自行出门,暗地里会有人保护!虽然人数多,但也正如你所言,他们都是分散各地,并非集中,故而迁居也不会轻易被发现,只要保持低调,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怕就怕,有些百姓淳朴,一时开心,乱了阵脚,大张旗鼓的相告左邻右舍,那可就要出人命了!”
梁水把话说的很透彻,作为武将的宁帨,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若是梁水不说清楚,恐怕有些士兵家眷真的会兴高采烈,到处说叨他们一家人要去哪里,为什么要去等等。
人间悲剧,往往都是乐极而生,这便是那个成语乐极生悲的由来。只是,若不对那些家眷说清楚,就让人家迁居,谁也不会仓促决定远走他乡,古代这里交通工具不发达,远行的人极少,对外界的陌生,会令许多人固守祖宅。
这里的一切事情,梁水想的很清楚,然而面对五千士兵交代清楚其中的原委,可就都交给宁帨去办了,他是五千士兵的将领,士兵绝对很听他的。
营帐里安静了一会儿,宁帨才开口说道:“属下可否分批行事?若是全部行动,恐怕真有那个士兵会忽略其他,万一惹了事出来,可就会滋生许多麻烦。”
“分批更好!只要稳妥,一切交由你来决定!为了避免有人生疑,让士兵的家眷还是去海军兵营那里,像是探望一样。”梁水说道。
“属下明白,立即命人三百士兵返回海军兵营,在家眷未彻底到来之前,海军兵营还是要装装样子!”宁帨说道。
“宁将军思虑很周详,一切由你决定!我还有事,就不在此耽搁了!”梁水拱手一礼,便离开了兵营,他的事情确实多,连修炼的时间都很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