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晋国京城,皇帝被皇后投毒,随后被皇后控制,这个时间并非一日两日,从老王爷自梁水那里返回京城时,皇帝就已经中了皇后的毒。
当初老王爷和小王爷回京后,亲自带了许多梁水赠送的东西入宫赠予皇帝,那一次意外的见到了皇后也在福功殿里。
而皇后在两个王爷离开时说的那番话,就是最大的预兆。
“同晋国有梁家,是福分,梁家在同晋国是王爷,也是福分!”
此话的意思,表面上并没多复杂,皇后只是在对两个王爷面前立威,然而背后的寓意深远啊。
皇后给皇帝下毒的时间,就以梁水的年纪计算,当初梁水十一岁,如今梁水近十四岁,三年的时间里,皇帝的毒,只是被皇后用其他的毒来缓解,但缓解用的也是毒,时日一久,自然是毒发攻心!
起初的一段时间,皇帝是充当着傀儡,每日早朝应付了事,而近来一段时间,皇帝出席早朝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下方还有大臣上奏,皇帝便起身,又爬又晃的离开了朝堂。
所有人都看得出皇帝身体抱恙,可谁都不敢说,之所以不敢说,还是因为他们的府门口,每日都有几个或者十几个光头汉子在盯着府门,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然而,这批光头汉子似乎都是哑巴,有些人的府里也有高手,抓了几个光头审问,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甚至在被抓了之后没多久,便七孔流血而亡!
如此诡异的京城,朝堂上的官员,对每日早朝当做是得过且过!幸好同晋国那几年没有大事发生,什么旱灾寒灾都没有了,好像是老天爷眷顾世人的好年头。
不过,前些时间,皇帝竟然不出席早朝了,只有一个太监跑到主座下方,喊着:“有事呈上奏书,无事退朝!”
这太监足足喊了两个多月!那个时候,所有官员都慌了。
然而,官员又不能入宫查看,那些后宫妃子和皇子公主的外戚,也被断了入宫见人的路子。
那宫事殿,像是被人用砖墙堵了所有的门口一样,整个皇宫,除了每日早朝文武官员进入皇宫,到朝堂走那么一遭,便再无人能进入皇宫!
蹊跷的事情,似乎年年有,可皇帝连续三年不正常,这朝堂之外,百官也会派人互相来往,可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皇宫一探究竟。
整个皇宫宛如被人封闭了,连采买物品都变得非常统一,曾经各个宫苑的主子,那是爱好广泛,京城各家店铺的商货几乎都会送入宫中,可如今,采买的东西只有米粮,甚至最近两个月的时间,连米粮都没采购过。
这些消息,并非一人得知,而是文武百官在朝堂之外,私下传递消息汇总而来!然而传递消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么门口的光头汉子,武功虽然不高,但力气够大,出手狠辣,只要盯上了谁,必死无疑!
皇宫进不去人,所有官员的商议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进展,派出去传递消息人,还很容易折损,随后,京城里又陷入了安静。
不过,凡事总有个结束,也总有个开始,在皇帝不在早朝上出现的第三个月,一日,兵部官员实在耗不下去了,对着上座喊话的太监大叫道:“兵部有边疆急报!西蛮蠢蠢欲动,有大军来回调转,恳请皇帝定夺!”
那个小太监可不管什么,对着兵部的官员就喊道:“有事上奏书!无事退朝!”
“卧擦!”兵部的官员忍不住骂了一口,随后大胆的上前两步:“皇帝为何不早朝,是病否?”
“大胆!皇帝的事情,用得着你来操心吗?!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摘了你官帽,打入大牢!”小太监伸出兰花指,看似温柔,可嘴巴上说的,却是狠辣至极的话语!
兵部官员吃瘪,看向两侧其他官员,希望能有人出来声援一下,可左看右看,半晌也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只好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站了回去,嘴巴里还小声嘀咕,“马淡!官员有半数不来早朝,反倒无罪,老子有事,反倒有罪!明日不来了!”
于是乎,第二日的早朝,似乎只有十几个官员站立在大殿之中。
皇帝不出席,也没人丁卯,小太监不管事,只负责吼两嗓子,然后所有官员各回各家,就那么折腾这一下,有必要吗?
边疆战事,那可是国之大事,都可以置之不理,皇帝不急,他们这些官员急个屁!
但意外,总是来那么突然,朝堂上就是十几个官员站立,硕大的殿堂里,显得那么空旷,不仅说话有回声,就是宫殿里,有个人放了个闷屁,都能感受到风吹衣袍摆,气涌味开散!
今日小太监没有喊话,跑来看看朝堂上的情况,便扭头跑了回去。
他跑去了哪里?当然是去给皇后禀报了,“皇后,奴才刚才数了一下,只有十七个官员在朝堂,奴才觉得时机成熟,皇后移驾...”
“混账!本后如何做,要你来教?!”皇后笑着脸,骂着小太监,那个语气虽然还算柔和,可话语是非常凶悍。
小太监下的跪地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呵呵,哈哈哈!本后最近听这些话,听了不少了,你觉得这样求我,你就能不死了吗?”皇后说完,右手食指探出,一颗小药丸,打到跪地的小太监头顶,顿时药丸变成了粉末四散开来。
小太监感受到头顶被东西打,还以为皇后没有杀,打算起身,继续跪拜谢恩,岂料,身子微微抬起一点,那股粉末吸入口鼻,顿时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口腔,渐渐的脓血流出,场面恶心至极。
“你们,收拾一下,本后去早朝了,回来之前,若是没弄干净,你们和他一样的下场!”皇后指着身边的几个宫女,软绵绵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走出福功殿,皇后看着晴朗的天气,这一刻,她要记在心里,第一次掌权朝野,掌权一个硕大国家的天下!
从福功殿到早朝大殿,距离大约六百步,然后要穿梭过九转长廊,方可踏上早朝大殿的石阶。
就在皇后刚刚步入第二转长廊时,一个阴柔的男子声音响起,“你要去早朝了吗?”
“自然!如今朝堂上并没几个官员,是可以去看看了!听说西蛮有动作了,万一被人攻进来,那损失的,不也是我们自己碗里的东西吗?”皇后停住脚步,轻声细语的说了这一段话。
而与皇后说话的人,始终没有出现,仿佛是透明人一样。
过了两个呼吸,那阴柔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朝堂上的官员是少,可位高权重的梁王在殿堂里,你有把握吗?”
“哈哈哈!梁家,哎呀!还是要感谢他们一家,不然,今日的我们,可能还在山里,守着那个老怪物,端茶倒水的伺候!”皇后说着抬脚要走。
“你要明白大局,梁家可以随后再动,先掌权,整个国家都是你说了算,到时候,别说一个梁家,就是暮家也在这里,又拿什么奈何我们?!”阴柔的声音突然变得狠厉,这些话语,似乎是从皇后身边的一根廊柱之后传来的。
“不要啰嗦,叫你去查看角庄,我们未来的聚宝盆如何了?!”阴阳怪气的皇后,说话的语气忽高忽低,令人难以把持她的脾气。
阴柔男子顿了顿,才开口说道:“那边很怪异,整个庄子看似巡逻严谨,但实则里面空空如也,夜晚我去查看过,什么也没发现!”
“哼!无能就是无能!不过,他的老子和老爷子都在京城,以后他还是会到我们这里,为我们赚钱的!”皇后说完,这次没有犹豫,抬脚就走!
整个皇宫里,此刻充斥着一股味道,一股近似乎腐肉的味道!
唯独皇后身上,是一阵芳香,所过之处必定是留香许久,然而,芳香散去时,周遭的花草树木尽数枯萎凋谢!
朝堂,今日来早朝的官员们,本打算站一站,算是丁卯了,待小太监喊完话,他们麻溜的转身回家,虽然皇帝不来早朝,但自己也不能和皇帝比,所以该应付的,还是要应付一下,就早起一会儿,来宫里遛个弯,说来也算是轻松。
小王爷也是这般想法,每日雷打不动,照就准时来早朝,这么多年以来,他每日几乎都做着差不多的事情。
要说梁王有什么权利,小王爷是真没发现,武将说事,没他的份,文官议政,也没他的事。他在朝堂上,就是样子货,为皇帝充个人数,给同晋国的朝堂充个场面。
只是,今日早已过了时辰,这早朝大殿竟然没有小太监喊话,这可就让十几个出席早朝的官员纳闷了,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敢不吭不声的离开。万一被人抓到,说自己擅自离开,那可是大罪!和擅自闯入皇宫是一个刑罚体系,重则砍头,轻则也是下狱。
等了好一会儿,十几个官员的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似乎要睡着了,突然听到人进来的声响,抬头望去,“嚯!好大的蝴蝶!”一个官员惊讶出声,只是片刻后,就立刻闭嘴低头,不敢言语了。
那不是蝴蝶,那是皇后,穿的格外艳丽,而且衣袍的样式与皇后的标准道袍,欧不,是皇后的标准衣袍一点都不符。
皇后的衣装,任何人不能乱加评论,这也是皇宫里的规矩,包括所有官员,都不能乱评论,若是有评论,那不是大不敬,那是乱宫之罪!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
其实,说直白点,这个罪有点过分,也不知道那一代皇帝立的规矩,禁制任何人议论皇帝的女人,但凡发现,一律按照乱宫之罪论处。
这个乱宫二字,取自乱了伦常之意,皇帝高高在上,他的女人也是高高在上,有人评论他的女人,就等于对他的女人做了什么,即使不赐死罪,那啥也要被切了!
这个罪呢,朝堂上的十几个官员都清楚,所以在看清楚来人是皇后,所有官员一律低头,咱不看,总没有议论的说词了吧,想治罪?也没个理由了吧。
于是,皇后从步入宫殿,到坐上皇帝龙位,全程没人敢反对,也没人看!
可是,皇后入座了,朝堂上的官员并没有像拜见皇帝那般的行礼,仍旧呆愣楞的站着,大殿里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个情况呢,也是怪皇后太作,朝堂的规矩她不懂,然而懂规矩的太监,都被她给杀光了,最后一个,就在刚才也被她毒死了,现在身前的这个,以前就是负责倒夜壶的。
术业有专攻,皇宫里更加是规矩森严,谁是干嘛,那专业技能必须要扎实。反过来说,不该是你干的,不看不问不说不学。意思就是说,看到,也当做是没看到;听到了,也要当做是没听到;会做,也要装作不会!当这一切你都适应了,好!恭喜你,可以在宫里合格的上岗了!
于是乎,此刻朝堂里的安静,不得不由皇后来点动静,“咳~”这一声咳,是让那小太监说点什么!
小太监不傻啊,他拎得清,可他不懂啊,说啥?迟疑点片刻,满脑头门的汗珠,当第一滴汗水落下的那一刻,小太监急中生智,转身对着皇后问道:“皇后是否用茶?”
闻言,皇后乐了,“你是听本后咳嗽,才有此一问的吗?”
“奴才愚钝,不懂皇后心意。”小太监说着,便跪了下来。
皇后气的,把眼睛闭了起来,她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太监,不懂朝堂的规矩,此刻隐隐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晚点杀那个小太监了。’心里嘀咕完,转眼瞄了一下朝堂的官员,重点看了看下首第一位置站立的小王爷,“梁王,本后代重病的皇帝,来看看诸位大臣,理应数百官员的朝堂,为何只有你们十几个?”
“臣不知!”小王爷头也没抬,礼也没行,就杵在那里回了三个字!
皇后不在乎小王爷说什么,只要有个人,能开口说点正常话,她就算是在朝堂上说过话了,这有一便有二,多来几次,心中也不会有什么胆怯了!
“那这样吧,你们几个,本后只见过梁王,你们又都是谁,说一下,本后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报给皇帝,其余的人,不来早朝的罪,算是坐实了!”皇后慢吞吞的说了一段话,说的时候还有点紧张,虽然她是心狠手辣之人,可第一次到国家层面上来说话,心中的紧张还是有的。
殿堂的官员,也没墨迹,既然皇后让报名字,咱就报,除了小王爷,还有十六个人,一口一声轮番报了大名,皇后听到最后一个人开口之后,便站起身,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今儿个就到这,散了吧!”
说完转身就走,那一身宛如大蝴蝶的衣袍,风阻可是不小,之所以穿这么一身,还是因为皇后怕紧张,生怕走路走的太快了,暴露了内心的不淡定,所以这几日,她每天都穿着这件风阻极大的衣袍,坐在福功殿里等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