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圣皇聚子教诲,是他准备在余生之年布一盘大棋局的开始。
利用家宴稳定了所有皇子和公主后,便故意让人,在兰冼部假造混乱,而且每次都是在商贾面前演戏,纵火抢夺等等假以乱真的混乱,很快被人传开了。
再之后,皇宫里便将圣皇病重卧榻的消息,也慢慢的传了出去,紧接着边疆各处的大军,频繁调动,东边是囤积粮草,西边是收拢兵营回撤千里。
这么一番对外的迷雾阵布局,连同晋国也一起算计了进去,这就是此前同晋国皇帝,为什么有一段时间担忧西边疆域安危的由来。
而后不久,西蛮之地边疆恢复平静,同时有一个使团快马加鞭的到了同晋国京城,将联姻之意通禀了同晋国皇帝。
同样老谋深算的同晋国皇帝,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便把梁水投入了到联姻之意的名单里,这么做也是试探,同样也是告诉西蛮的圣皇,‘少对我演戏,你的把戏,老子已久看穿了!’
但这样的戏当事人都明白,外人可不明白,尤其是富泽国统军将领,有勇有谋也不假,但所在位置还不够高,根本无法看透大局,所以由统军之人来看西蛮的大戏,结局只有一个,被骗的很惨!
富泽国大军北上,就是因为这一切皆是由一个统军将领的角度仅仅看到了一些表象,误以为西蛮是打算联合同晋国,求助外援来应对新老圣皇更替,就算联合不成,有这么一个联姻在,同晋国不会在新老圣皇交替之时发兵来袭,也算是安抚了一方之策。
这些误会,最关键的就是富泽国对西蛮三十六部新老圣皇交替出现的乱局深信不疑!出兵来袭是必然的!
一场大戏之下隐藏着这么一个局,说简单点,就是圣皇趁着自己还有点时日,给富泽国挖个坑!至于坑大坑小、坑深坑浅,还要看富泽国的配合程度。
结果如何,此时的战局已经能说明一切了,富泽国北部驻军几乎是全军出动北上到了西蛮,而后两次分兵追击诱饵,后被诱饵反牵制冲毁了自家的辎重,东路大军被毒龙迫害的十不存一,西侧又有几十万西蛮士兵早已列阵等候多时,而在数百万大军变阵要对西边敌营进攻时,北部则出现西蛮主力,被动以侧翼的迎敌主力还不是最糟糕的局面,原本骑兵为大军的先锋,可分兵之后被削弱了一半,再加上另一侧还在进攻土仑部,中军大营里发号施令都有点忙乱,一边打着别人,一边要防守挨打。
富泽国统军总帅秦荆植陷入莫大打击之中,心神呆滞了一会儿,看着两个副将在忙乱中出现几处错误,由此使得他慢慢恢复了理性,重掌指挥大权,命大军且战且退,这命令下达后,致使大军西侧也要变成防守,如此之下瞬间形成北、西两边受敌之态,而东面为毒物之地,宛如被敌人包了三个方向,故而只有向身后的南边而退。
这样做也算是为了保护身后的辎重,若是辎重再被偷袭,那么粮草还能维持几日,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出个结果。
富泽国大军向南退缩,而西蛮三十六部精心部署的圈套,又岂能让到了嘴边肥羊退走?土仑部的军阵被攻击了一波之后,富泽国大军就再也没有发动进攻,他们在全线后退,土仑部则是不战只跟随,与福泽国大军保持平衡,一起南下。
身边有一个足够威胁全军的军阵,富泽国大军只能一退再退,连续几日退后,西蛮三十六部主力则是连续几日进攻冲杀,一点点蚕食富泽国大军。
待富泽国大军退入了百里荒芜土渣之地,那里已经是两国的边界,起先许多幸存的士兵以为退出西蛮就能和平,岂料,西蛮三十六部南下的铁蹄就没停止的迹象。
富泽国士兵,一路丢盔弃甲,繁多辎重物资之前被骑兵接连冲击两次,丧失了随军快速转移的能力,更多的士兵只想快速的退回国内,根本无心也无力携带任何粮草,就这样,盔甲武器和粮草等辎重,全部送给了西蛮。
再退了四日,又累又饿的士兵,仅剩下百来万人回到了自己的边界阵营里,而阵营之外,漫山遍野的西蛮士兵,依旧在虎视眈眈的盘踞,更有可能随时会开始反攻富泽国!
身心力竭的秦荆植,退回到边界阵营的时候,想法和士兵们一样,多年来只有他们去打西蛮,不曾有西蛮敢到富泽国来撒泼,刚想洗洗身子,再好好睡上几日养精蓄锐之时,却听到了噩耗!西蛮打过来了!
过往的一切都成为了历史,西蛮三十六部大军,得到了富泽国丢下的兵器和粮草,物资比战前准备时还要充盈,南下夺城掠地只在今朝!
冬季,距离过年还有几日的时间,战火焚烧了富泽国北部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六塔城,大量富泽国难民挤在边界上,都想到同晋国躲避战乱。
而同晋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也不是那么多都可以进去的,每日仅让百人入境,这是同晋国的底线,虽然准许进入的人很少,但绝对没有关闭边境的说法,如此不断边,确保两国照旧互通,这样不算是对富泽国落井下石,两国邦交也能说得过去。
然而,每日百人,又如何维持难民躲避之心,慌乱之下,难民之中也发生了许多次暴乱,富泽国疲于面对南下无阻的西蛮,根本没心情治理那些难民,渐渐的形势变的不可收拾乱,并且越来越乱!
边疆的乱,让许多靠近边疆的同晋国百姓都提前远离,商贾是所有人之中消息最灵通的,而且一有风吹草动,便会闻风而逃,于是边疆城池附近,有大批百姓和商贾拖家带口的向晋海县又或者是同晋国京城而去。
角庄,梁水连续几日都看到一批批商贾,满载的不是商货而是家当在往晋海县或者京城方向而去。
这些天,孟家老爷子天天守在庄外,多年不穿的战袍铠甲,还有一杆铁戟,再次出现孟老爷子身上和手中,站在庄外的要道上,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只不过,路还是要人过去滴,但途径老爷子身边时,大家仓皇而逃的胆怯,被老爷子的威严全部消除,老爷子在一旁,并非是恐吓来人,而是让所有百姓感受到同晋国是安全的!有他老爷子在,任何来犯之敌皆会死与胯下!
在角庄低矮的城头上,梁水看着远处绕着庄外走的百姓,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最近海船工坊已经动工,庄内的生意,也一直保持增长,外加羽绒服和羊毛制品的上线,连庄内的妇人都被招工入了工坊,角庄缺人!
思虑一番之后,梁水便折返回屋,酝酿了一番说词,提笔写了一封奏书,让家丁用快马送去了晋海县,再次劳烦县令将他的奏书直接送给皇帝。
此时的同晋国京城并没有因为邻国战乱而影响,但气氛也有点不同。
首先,这一年的冬天超级冷,大雪纷纷虽没有几日,可温度比往年低了十几度,一些大江大河本不会有严重的冰冻,今年竟然出现大面积的冰冻,黄根山脉以北,河道运输全部停止,因为没有北上的船只,同晋国最北面许多县城因缺乏商货而引发了骚乱,一堆堆禀报着寒灾之事的奏书,像雪花一样飞入了京城。
比往年冷十几度,别说京城以北的县城,就连京城也是备受严寒的侵扰,许多百姓能不出门绝对不会外出,能不挪动身子,绝不让身子乱动,除了那止不住的颤抖。
京城里的商铺也面临着终日无客的场面,角庄的货物第一次出现了滞销,街道上都没人,店铺又何来的生意?
在极度寒冷的气候里,从大街上看去就像一座空城,此情此景之下,任谁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各家各户都是紧闭大门,然而一封书信打破了角庄专卖的滞销情况,突然变得十分繁忙的角庄专卖店铺令周围的商家好奇,别人也看不到有谁来买东西,为何有一车车的东西被运送出去?
京城的情况,梁水也清楚,所以把上门服务推了出来,下午奔走于各家各户,忙活着问明日需要些什么,待各家各户订了货,次日清晨一车车货物编排好路线,走街串巷的给各家送去。
别人看不懂,可角庄里的人是每日累的筋疲力尽,从原来被动销售,变成了上门订货再送货上门,根本不要客户自己跑来,每日有固定的人,走街串巷的询问明日要点啥?
然而天气寒冷,不会因为你多活动,就能确保不惧严寒,满大街无人的情况下,若是能看到有人路过,十有八九都角庄的人,这个时候,别人又有了好奇,为何角庄专卖的伙计都不怕冷?
答案很简单,羽绒服和羊毛毯,第一批货生产出来后,并没对外出售,全部给内部员工配上,而且还是免费的,一件件被压的很小的衣袍,送给员工的时候,还没人当回事,只当做是普通的‘工作服’接到了手里,大伙儿也没拒绝,都穿上了,可当外出跑了一会儿之后,曾经薄薄的衣袍,竟然变的鼓鼓囊囊,而且身上竟然出汗了。
这么惊奇的一幕出现后,那些外出的伙计忙碌起来再也没了顾虑,同时满面红光甚至是挂着汗珠在给别人送货,这样的情况,与各家各户那些畏首畏尾的家丁相对比,随即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