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烛台映月两相明是暮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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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军急令牌

神相门和神婆门的六人,梁水送了他们六匹马,还有一些角庄的商货,像是旅游返程一样,每个人的背上都是满满一大包裹,尤其是巫自苳,身后的东西比别人多了一背,对,就是背,比别人多背了一个后背的东西!即使很吃力的背着,她也没有要舍弃的意思,甚至别的同门要帮忙分担一些,她都不愿意给,那意思是她的东西,她自己保管。

送别了两个门派的东启国人,师爷才慢悠悠的开口说了东启国的江湖,“神相门和神婆门,虽说是江湖人,但历来东启国江湖纷争,又或者是南侯国的内乱纷扰,无论是什么势力想请两个门派助阵,皆是无果,这两个门派,不与江湖人为伍,只对危难的百姓出手,救死扶伤,可谓是一介善者,更是江湖人眼里的另类,能结实也算是一种缘分,徒儿,你做的很对。”

“师父,他们的医术能达到什么层次?”梁水好奇的问道。

“呵呵,对于这两个门派,老夫也只是有所耳闻,神相门的人善于用银针刺穴位,再加药物为辅医治,神婆门则是主攻用药,两个门派除了救助百姓,偶尔也会对一些豪门大户收取重金后出手,其次,他们门派内的弟子,一些年纪过了三十未能入选长老的人,都会被门派分配到各个国家的大城镇开设医馆,算是一门收钱治病的买卖。”

“江湖人终究也在江湖,无论他们两个门派再如何另类,终究逃不开金银,呃...对了师父,梁王一大家人,已经在路上了,不出二十天,可能就会到晋海县了。”梁水想起了今晨收到的护卫禀报。

“梁王?一大家人都来了?”师爷有点紧张,即使皇帝出行,他都不会畏惧什么,可梁王是梁水的家眷,万一被人识破,绝对不是小事。

看着师爷一脸紧张的样子,梁水笑了,“师父,放心吧,易横之前都说了,我的面相连易田都没看出端倪,照此,我的面相不会有问题的,况且,每个人从六七岁到十一岁面容都会有变化,再说了,徒儿的样子似乎不丑,嘿嘿。”

“嗯嗯嗯!徒儿帅气,哈哈,不过呢,切记小心提防!一家人都来,是非肯定不少,切记小心处事!”师爷对梁水放心,但还是小心叮嘱了一番。

梁水明白师爷的心意,便没有开口只是点头。

角庄,五日后一匹来自京城的禁卫军,突然到访,看着来人的衣着并非是官员又或者是士兵,可抬手便出示了一块令牌,孟老爷子几十载军武生涯仅见过一次的军急令牌。

随后,来人被孟老爷子亲自领进角庄城内,在县衙里好生招待着茶水,而整个过程,孟老爷子和来人并未说话。

待梁水赶来,看到孟老爷子站立在县衙公堂的门口,狐疑的问道:“孟老爷子,何人需要您这么庄重?”

孟老爷子一脸凝重的说道:“老夫戎马一生,虽未得什么大将之名,也有幸见过一次军急令牌!持令牌者,必须得到军武保护,护得周全,哪怕是身死万丈深渊,吾等也不可迟疑!”

“军急令牌?”梁水不在乎令牌的功能,却第一时间想到了海军兵营的情况,也没理会孟老爷子,径直走了进去。

孟老爷子跟随了两步,早已在公堂里等待的那人,对着孟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莫要跟来,于是孟老爷子又回到了公堂门口,像是门卫一样,挺胸站立。

而梁水,对着来人拱手问道:“敢问,可是海军兵营之事?”

岂料,在梁水问完之后,那人并没开口,反而先动手,对着梁水脖颈便抓了过来。

梁水的内心深感意外,但常年练习身法,对突发的情况还是有应对的能力,身子向后暴退,同时右手对着那人伸来的手臂向上挑拨。

以梁水十一岁的年纪,有如此的反应已是难得,而快速反应的同时,也没有机会蓄力格挡,可那人的手臂触碰到梁水右手时,那更猛的力道顿时一股酸麻席卷那人全身。

突然出手的家伙,感受到梁水刚猛的力道之后,也只是略微停顿片刻,左手伸出锁喉不成,趁着被挑拨开的力道,右掌聚集万金力道对着梁水的胸膛打了过来。

要说刚才一招锁喉只是试探,只是对付一个普通人的试探,那么此刻这一掌,就是纯武者的过招,以梁水的年纪和一幅瘦弱的小身板,必须是内修武者,用内功之气才可抵挡这一掌,否则很有可能要了梁水的小命。

幸好,出招的那人猜测是对的,梁水刚刚挑拨完对方一招锁喉,见到右掌来袭,方才已经出招的右手快速回收,以手肘附加全身的内功之气抵挡。

电光火石之间的过招,定格在梁水手肘抵挡对方右掌的那一刻,普通人只感到周围一阵狂风肆虐,而在梁水和那人的眼里,看到了实力相当的内功之气在激烈的碰撞!

突然的过招并没有继续,梁水的手肘和那人的手掌相对之后也就结束了,只是刚才那一击对撞而发出的气浪扩散的很远,站立在公堂门口的孟老爷子什么都没发觉时,被那一股气浪吹出了两米开外,仿佛身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掌,老爷子向前连踏五步才停了身子,回头看向公堂,恰巧看到梁水二人还在对立。

孟老爷子可从来没想过梁水会武功,此刻他也不管什么军急令牌了,梁水是他们孟家的未来,不能有任何闪失,于是快步冲进公堂。

或许是孟老爷子到来,那人笑呵呵的收了手掌,对着梁水双手抱拳一礼,“梁少主受惊了!”

简单的一句话,听入梁水耳中并没有什么,刚才内功之气碰撞时,面前之人并没有继续出招,而且收招时,也没担心梁水会趁机下杀手,可见面前之人突然出手仅仅是为了试探。

然而这么一番话听到孟老爷子耳中,就有感觉有点荒唐了,说话的家伙自己动手,还说梁水受惊了,刚想开口说叨点什么,便看到梁水抬手打断,“孟老爷子,你别担心,我和此人还有话说。”

梁水的言语虽然很含糊,但孟老爷子听出了梁水说话的气质,隐隐有种上位者的气息,话语的意思他也明白,是叫他在外面继续守着,于是孟老爷子没有在逗留,双手抱拳便退了出去,就在孟老爷子转身朝外走的时候,喳巴喳巴嘴嘀咕着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他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什么。

那人看到孟老爷子离开了,僵硬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我家大人说,梁庄主年少,不但聪慧过人,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功!在下佩服!方才,仅凭那老将所言的军急令牌便能联想到海军兵营,以梁少主这般年纪,便有了如此聪慧的头脑,恐怕天下绝无第二人!”

“呵呵,还请将军和你家大人说一声,莫要把我会武功之事声张出去!”梁水也猜到对方是试探,可刚才那一掌来的太快,他若不接,即使那人快速收手,他也要在床上至少躺一个月,更有可能落下什么病根,所以既然出手了,那么就干脆和那人说个清楚。

“放心,我家大人早有猜测,只是由我来试探,并不会对外声张,不过在下还是很佩服少主的武功,当真不凡!”

“哎!莫要夸赞,说正事吧!别人到了这里,可不会拿出什么军令来。”梁水听到对方不会暴露他会武功的事情,那么刚才发生的一切便可揭过去了,而且他心里很着急,担心宁帨自己在海军兵营出了事情。

那人不慌不忙的从后背取下一个包裹,然后当着梁水的面,一层层的打开,整个过程中,那人的脸上都是保持着庄重的刚毅,片刻后,递给梁水一个大竹筒。

见到竹筒,梁水叹了口气:“我说,你们军中传消息,不会这么招摇吧?弄个小点不行?”

梁水说着,当场就打开了大竹筒,只不过打开的时候,上手便察觉到了异样,竹筒的盖子,竟然学着奶粉的竹筒,有螺旋纹。

大竹筒内还有一个精致的圆柱形木桶,见到此物出现,梁水顿时看向那人,“敢问,你从何处而来?”

梁水有此一问,是因为木桶是皇帝曾经多次来信专用的信函包装,对于梁水来说可不陌生,可面前之人并不是皇帝的信使,而且还拿着军急令牌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也不墨迹,行了一个军礼对着梁水说道:“卑职身份不便透露,请梁庄主启信,见内情便知详细。”

得,梁水也猜到了来人不会说,看那架势,军礼行的也不怎么标准,比孟老爷子教他那些孙子要朦胧许多。

信函的内容很震惊,写信的人也不是皇帝,但信函的落款却有皇帝的印记,之前和皇帝往来书信,对皇帝的一手俊俏字体,梁水很熟悉,眼下的字体刚猛有力,丝毫不在乎墨汁的用量,一看就是武将所为。

‘水,海军需要彻底清洗,然,需要对外有个借口为之,故而梁王南下,请配合演一出大戏,随后之事会有人操持,此事仅需你一人知情便可,莫要让梁王等家眷参与,更不可透露,至于细节请问来人便可。’

读完信,查看了皇帝印记也是真的,于是梁水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似乎读懂了梁水的心思,见到梁水的目光看向他,便立刻开口说道:“待梁王一家入住后,我会派人再来确定日子,具体...”

那人说了一堆演戏的场面,梁水也没反对,粱公府很大,即使是让他搭个戏台都没问题。

待来人交代了之后,梁水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敢问,宁帨可否参与清洗?”

“呃...卑职本不该多言其他,但梁庄主所问之事,日后也会知晓,卑职就直言一次,宁将军此次是主操作,待清洗之后,会有一批从别处调来士兵从新组建海军,待新兵熟悉了海务,随即清剿海贼,京城希望从速,届时梁庄主可能也会要亲至,可对外界宣称为解刺杀之痛恨!”

“明白!即使不叫我去,我也会上书请奏前去,海贼必须要完灭!”梁水说着,又转身看了看公堂之外,除了海岛上的海贼,前段时间皇帝第一次清理海军时,晋海县也抓了几个海贼,可那些只是表面做事的人,实际上,通过良家提供的线索,梁水知道更多与海贼有密切关联的人,所以在海贼被攻打的那一刻,晋海县里也会同时动手,甚至是提前动手!

此时在公堂上,梁水客套的挽留了那人一句,“在角庄歇歇脚,让我这个庄主款待一番。”

“不必了,卑职身份特殊,不便多聊,没有话语的交谈,您别扭,我也别扭,不如改日再来叨扰,告辞!”那人说完转身就走。

梁水自然明白那人的意思,确实如他所说,若是真留下一起吃饭,不说只有十一岁的梁水要和一个大人用餐,就是那人的话语绝对不会多,这么着吃喝,的确很尴尬。

送人离开角庄,自然是孟老爷子要做的事情,那人走后,孟老爷子很识趣,虽然心里感觉很怪异,梁水不过就是个少主,即使算是皇帝钦点的庄主,可皇帝三番两次派人来宣旨,这已经是百县罕见之事,如今又来了一个神秘的家伙拿着军急令牌到访,而且两人一见面,好像还过了招。

孟老爷子的心里很复杂,之前没看到两人过招的举动,只见到最后一刻的收手,猜测可又不敢断定,狐疑的心好像是一片躁动池塘里有万千只青蛙又跳又叫,让孟老爷子心神不定。

夜晚,孟老爷子将心里的猜测验证之法落在了孟怀度和孟怀柔身上,差个人去叫了兄妹俩过来谈话。

“你们俩,最近学业如何?”孟老爷子开场白可是破天荒的问了学业,曾经一直从武的他,可没过问过孟怀度兄妹俩在角庄学堂里的情况,之前在孟家也只是鞭策两人识字,此外从来不会过问其他非武道的事情。

听闻老爷子问话,孟怀度兄妹也没紧张,虽然也是狐疑爷爷的问话,但嘴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回爷爷的话,孙儿学业一般,没有墨橙菲的文学天赋,也没有曹岩岳的算术天赋,但咱孟家的武学天赋,孙儿很自信无人能超越!”

听完孟怀度的答话,孟老爷子一度满意,片刻后,感觉有点奇怪,“你们在学堂里,还有武学?”

孟怀度瞪大了眼睛看着孟老爷子,不知道孟老爷子问的是贬义还褒义,磕巴了一下竟然没应答,身边的孟怀柔见状立马接了话,“爷爷,少主一直以来都是文武并进,我们清晨打坐,然后太极养气,随之晨跑,而后才是进学,下午还会有许多体能上的训练,少主让我们女子着重练习敏捷身法。”

“嗯!少主果然是一代才子,呃...你方才说清晨打坐?”老爷子抓住了重点。

“是的,打坐时,还有一段要领,并非是静坐,有点像...像爷爷交我们钢拳起手式的吐纳,呃...比钢拳起手式要多好多步骤。”孟怀柔继续对孟老爷子解释着。

一旁的孟怀度则是始终低着头,一点插话的意思都没有,梁水说过,内修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面前的爷爷和身边的妹妹,于是只好尽量的避开这些话题。

而孟老爷子捋着胡须,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孙子,心中产生了更加离奇的想法,尤其是看到一向最喜欢表现自己的孟怀度,竟然低头不言。

“怀度,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少主不准你外传?”孟老爷子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孟怀度此时才抬起头,并没回答什么,顿了顿片猛烈的点头。

孟老爷子似乎明白了内情,于是笑呵呵站起身,“来,怀度,陪爷爷过两招!”

闻言,孟怀度大惊,“啊?!不...不可...”

看到孟怀度竟然放弃这么好表现的机会,不只是孟老爷子不解,旁边最了解孟怀度的妹妹孟怀柔也不懂了,“哥,你就是再练五年也打不过爷爷,爷爷轻重把握的好,不会失手,你放心比试两招,让爷爷看看,我们最近并没放松习武。”

“爷爷,妹,不可,怀度答应过少主,不能随意动手,况且孙儿也怕误伤了爷爷。”孟怀度一脸的无奈,只好又把梁水搬了出来。

孟老爷子没生气,反倒还笑了,“嗯!这么说怀度已经有自信超过老夫了,好!哈哈哈!我孟家的未来,已经可以超过先祖,记住!好好学,莫要让少主失望!”

“爷爷,您怎么...”孟怀柔不解,更听不懂爷爷的意思。

孟怀度拉了一把妹妹的手臂,“怀柔,待你到了明年,也就是到了十二岁,自然会明白的!”

听闻孟怀度的话语,老爷子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捋着胡须很满意的点点头。

孟怀柔嘴巴里嘀咕着哥哥的话语,“十二岁?为何...哦~难道是...”

“不可!”孟怀度没说话,孟老爷子立刻大声呵斥了孟怀柔要说出的话语,“少主真当是大才也!哈哈,好好学,好好学!回去歇着吧!”

一句话把孟怀度兄妹赶走了,孟家就这么一个习惯,长辈说话,晚辈听从,绝对不容许反对。

孟怀柔离开的步伐都变得轻盈,拉着哥哥孟怀度的手臂,小声的想问问清楚,结果,孟怀度只是给他点头或者摇头,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