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的楚云倾，听到贺北骁自己都确定自己好好的，她就更不担心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不打扰你了。”
还是别留下来了，气氛好尴尬。
她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等等。”
“还有事吗？”
贺北骁叹了一声气，真的不能奢望她会主动靠近他。
“帮我上药吧。”
“我……好吧。”
云倾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和他的眼神对视之后，她竟然狠不下心来。
可能是她在拳击室时说的话太过分了，她有点心虚，不敢再刺激他。
宋昭提着药箱进来，就看到楚云倾一脸局促地站在九爷身边，让他奇怪的是，九爷也站着，这两人放着柔软的沙发不坐，站着干嘛呢？
“九爷，冰块拿来了。”
“下去吧。”
“是。”
云倾叫住了他，“麻烦宋叔跟我哥哥说一声，我很快就过去。”
宋昭诶了一声，“果盘已经给楚少爷送去了，您不用担心。”
云倾打开了药箱，“九爷，坐吧。”
贺北骁很配合地坐下，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她把用纱布包好的冰块递给他，“九爷自己敷脸。”
他的伤基本跟哥哥的差不多，其实都没有伤口，只有打架过程中被拳头砸出来的淤血和红肿，用消肿的药把淤血揉散，过几天就消了。
贺北骁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柔嫩白皙，想起她就用这双手帮楚云瑾揉脸上的肿块，薄唇抿了抿。
“九爷？”
他把冰块接了过来，太凉，怕冻着她。
“药酒的味道不太好闻，九爷要不要擦？”
“擦。”
云倾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贺北骁有洁癖，更讨厌浓郁的香味，他用的香水是很高级的私人定制款，带着淡淡的冷梅香，她只在他身上闻到过。
他这个人很挑剔，哪怕受了很重的伤，除非有必要，不然不会去医院。
饶池说他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
但是让云倾觉得很无语的是，贺北骁对血腥味好像有狂热的爱好，那铁锈的气味，云倾不太明白他怎么会喜欢，而且是越血腥他就越兴奋。
所以像药酒这么浓烈气味的东西，留园怎么会有？
“怎么了？”贺北骁没忽略她脸上的疑惑。
“我以为九爷不喜欢药酒的气味。”
贺北骁哂笑，“是不喜欢。”
倾倾，你对我并非无心，否则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么多的喜好？
一颗心，果然捂得久了，终究能捂暖。
云倾用棉花沾了药酒，抹在他的手背上，指关节的地方红肿不堪，如果只是擦药，是不能把淤血弄散的，得用手揉。
她表情有点纠结，不太想跟他有肢体接触。
“倾倾，揉揉。”
“……”
“能给你哥揉，不能帮我揉？”
“你看见了？”
“嗯。”
云倾撇撇嘴，还跑去偷看，她当时是不是忘记关门了？
贺北骁把手放到她膝盖上。
云倾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看在他的手长得好看的份上才帮他揉的，要是粗糙丑陋的，她连上药都懒得。
贺北骁的手一看就适合弹钢琴，修长漂亮，指甲修剪得整齐，现在就是指关节的地方肿了，看上去有点吓人。
“我不会拿捏力度，要是疼了可别怪我。”
她的话刚说完，就像报复似的用力摁压红肿的关节。
药酒很刺鼻，揉捏需要力气，不一会儿上药的地方就滚烫了起来。
贺北骁看着她柔软纤细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触感软软的，很舒服。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么和谐的时候，倾倾对他的抗拒，大多数时候都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他越想靠近她，她躲得越厉害。
“好了吗？”
“再等等。”
云倾只能继续用力揉。
贺北骁不是没看到她纠结的表情，她的手指都已经红了，肯定累了，但他舍不得让美好就这么结束，还想再靠近她一点。
“九爷，我累了。”
“好。”
云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冰块在这，九爷自己敷吧，我先走了。”
“还有右手。”
“……”
她刚才只是揉了左手，他的右手伤得更重，比左手肿了不止一圈。
“九爷知道那是我哥哥吗？”
还下这么重的手！
谁知贺北骁说的话更气人，“若非如此，他就不止受一点皮肉伤。”
言下之意，他还想下狠手呗。
“那今天的比试算谁赢？”
云倾很在意结果，这关系到她的人身自由。
贺北骁很平静地说，“平手。”
“又是平手？我看九爷伤得比我哥哥还重。”
“我没输。”
他没认输，楚云瑾又不能把他打得半死不活，实际上，两人不分伯仲。
“所以白打了？”
两人都白挨了一顿打，平白得了一顿疼。
“那要是这样，我能跟我哥回去吧？”
“不行。”
“你想怎样？”
贺北骁淡然地道，“楚云瑾要回军营，你和小惜暑假就住这。”
“我要是偏不呢？”
“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你，前提是待在我身边。”
可她要的自由是跟他完全没有交集。
“倾倾，那些阴暗的手段，我不想用在你身上，你明白吗？”
“……！”阴暗的手段？
什么意思？
“倾倾，你应该懂的。”
老实说她不想懂。
“九爷在威胁我吗？”
贺北骁凝视她的目光很柔和，“倾倾，我从来不威胁你。”
“九爷话别说得太满了。”
她这话充满了怨气，可见对于他曾经的做法是多么不齿。
贺北骁自觉心里有愧，已经在尽力弥补，尽量改正了，但是可能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倾倾至今仍然没法原谅他。
“倾倾想读什么大学？”
“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有看中的吗？”
“还没。”
“不考A大了？”
“想考，但恐怕考不上。”
贺北骁又在试探她，真讨厌。
她才不想考A大，沈凉和楚怜怜都在那里，她觉得心里膈应。
“你们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云瑾皱眉，目光咄咄地盯着贺北骁抓着妹妹的手，恨不得把那爪子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