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有些寒冷,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夜黑风高,正是夜行人出没的好时机。上官遥一身夜行衣,闪电般的速度窜行在房顶,几个起落消失在房屋的尽头。本来一直盯着上官遥的北堂升,就算想要跟踪亦不能够。
上官遥早就知道北堂老怪一直在他房外守侯,目的只是想知道上官遥的行动部署。本来上官遥的计划是稳打稳去做的,但是一时童心大起,决定改变策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北堂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远远得跟在上官遥身后,眼看对方就出了自己目力所及的范围。突然眼前一花,一条白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那速度,那身法,分明就是另一个上官遥,就连身形都几乎一样。
北堂升顿时迷糊了起来,到底这一黑一白哪一个才是上官遥?还是大半夜不睡觉,出来搞跟踪,活该他见鬼?
他当然不知道,那一身夜行衣的自然是上官遥,而那白衣人当然就是上官遥的老爹上官飞忆了!他父子二人论身手不相上下,武功路子一模一样,外形身高都差不了多少,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在夜里搞混他们也是正常。
上官飞忆的武功何等高深!上官遥飞身略过他的屋顶,他怎会察觉不到?他单从速度上就已经判断出是他的儿子。接着又一个声音从他屋顶飞过,可是轻功的逊色一听便知。他也登时会意到上官遥选择从他这里飞过,就是要会知他一同出去,来不及换衣,穿这他招牌式的白衣,便腾空而起。
北堂升以为见了鬼,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跟踪?再说那白衣人分明是看到他在跟踪那黑衣人,却并不有理会他,便从自己身边略过。这其中是否有诈还不可知。
上官飞忆神不知,鬼不觉得翻到城外,一身黑衣的上官遥已在那里等他。
上官飞忆笑道:“我儿要去做贼?”
上官遥轻笑答道:“知道你又跟来?”
上官飞忆显是很享受和儿子的对话,佯做苦笑道:“没办法,谁让我生了个贼儿子,当爹的也只好陪着做贼。”
他父子俩又在大笑了起来。
父子二人施展绝世轻功,向金军营地跑去。一路上暗中较劲,却始终并列而行,谁也甩不下谁半步。
二人摸到大军营帐外,见军中人人颓废,知是粮草被烧,黄河帮又被上官遥收复,他们一时没有供给,不能前进又不能回朝,正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上官遥在上官飞忆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之后就一个人绕过守卫,闪进军营。
这萧笙默和完颜亮想要对付中原武林的心看来是坚定不移的,只看这次派来的都是精锐,人数竟有一万之众。
好在这些军士已经挨了几天饿了,否则他们若人人精神抖擞那还了得?
上官遥东绕西绕,终于见到了挂着帅字旗的营帐。擒贼先擒王,本来的那些什么兵不血刃的离间退敌之计此时全被他抛到脑后了。他有些等不及了,因为时间越久,他就发觉自己战略上的漏洞。萧笙默绝对不是他之前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他在西峰山上不是还说要利用羽寒说事吗?可是却迟迟未动手。还有很多事情,是他忽略的,就是杨易德是那么好被利用的吗? 上官遥摇了摇头,萧笙默如果先一步遇到杨易德,那么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至于杨易德也很有可能被萧笙默解决了。想到这里他不禁一身冷汗,他差点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做出使自己彻底失败的策略,代价是所有他重视的人的生命!
他轻轻的走近帅帐,见到帐中坐着一个虬髯大汉,威武不凡。手里拿着《孙子兵法》正在苦苦研究。上官遥觉得好笑,心道:“这本书本少爷十岁的时候就能倒背如流了,其中的真意岂是你这莽汉随便研究研究就能明白的。今日小爷便饶了你小子的性命,待你多活几天,再让你尝尝真正兵法的厉害!”
上官遥绝对不是突然心血来潮,而是他在想明白个中道理后,决定改变之前所有的策略,打一场硬仗,漂漂亮亮的赢一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从真正意义上打击完颜亮和萧笙默!
待他回到和上官飞忆约好的地点,也刚好碰到后者兴冲冲抗着一堆衣服回来。
“怎么样?得手了吗?”一见到上官遥,上官飞忆劈头问道。
上官遥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得说了声:“没有。”
上官飞忆一惊,连忙问道:“被发现了?没受伤吧?”
上官遥见父亲这样关心自己,连忙解释道:“没有,只是我改变主意了。”
上官飞忆指了指身后足有三十几件的金国军服,苦笑道:“别说这些没用了!你老爹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偷东西呢!”
上官遥看了看爹爹所指的方向,笑道:“偷到了,其实很得意吧?遥儿怎能让老爹失望?”
说完扛起上官飞忆卸下的衣服,走向了返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