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不愧是全天朝第一大美人儿。你这身打扮若天下男了见了,企不失了心魂?也难怪皇上、楚相对娘娘趋之若惊了。”自从华都事变之后,慕人与初雪还是头回见面。
“柔妃过谦了,世上佳丽又何止我一人?况且,以色侍君又企能长久?其实柔妃美貌、智慧并不在我之下。”初雪本想与慕人姐妹相称,但见她身后有何公公这个老奸具滑的奴才跟着,所以谈起话来便客套许多。
秦慕人知道初雪的顾忌,于是用眼色让何公公退下,再近到初雪身边低语:“也难怪皇上对妹妹念念不忘了。像妹妹这般的可人儿,就连姐姐我见着了,也爱怜万分。今日皇上宴请众妃嫔御花园赏花,妹妹定会让百花失色、独压群芳。只是不知妹妹可曾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这正是慕人所担心的。秦王已除,大局已定,朝中肯请皇上册立皇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皇上似乎有意让秦初雪接掌凤印,这秦初雪也未见她有所表示,她还真担心这个看似无害的秦初雪会翻脸不认账。
“姐姐勿拿我开玩笑了,初雪怎会忘记与姐姐的誓言?”
两姐妹谈话间已来到御花园内。里面早已有臣子、妃嫔侯着了。初雪自小不喜欢交际,落在别人眼里,这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娘娘,确实没有柔妃好相处。
“皇上驾到。”
众人行完大礼,见到楚相与平西王分站在皇上左右两边,奇怪的是平西王秦煜身边还跟着一位天仙般的人儿。
此女长得极为灵秀,细看之下竟与早年时的秦初雪有两分相似。那女子一副不怕生的模样,竟让初雪回想起当初的自己。
秦政霖一直不明白秦煜为何能够舍弃秦初雪这样的绝代佳人,
甘愿娶一个南国公主。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若不是秦煜牺牲掉儿女私情,他不可能稳稳当当的坐上皇帝宝座。如果不是秦煜在千钧一发之际,调动二十万大军连夜赶回皇城,他早已与秦王玉石俱焚,让他国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没有楚子轩的良计,他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铲除异已、平定天下。
这两位贤臣良将为何会同时出手挽救天朝基业?以前为何沉默于人臣之中?秦政霖很明白,他们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了远处那个让百花黯然失色的女子。
“早闻天朝男子俊秀,女子美艳。今日一见,我喜玛玫丽真算是开了眼界。”
秦初雪心中一惊:此女便是秦煜的妻子、南国公主喜玛玫丽?!
喜玛玫丽未与秦煜成亲时,偷听秦王妃提到过秦初雪这个女子。以前见姑姑长声短叹,她输给了一个女人﹔没料到如今她步姑姑的后尘,输给了那个女人的女儿!
记得第一次向秦煜示好的时候,他便告诉他,他的心里早已驻着另外一个女子。她不在乎这些,她甚至天真的以为全下没有她喜玛玫丽征服不了的男人。结果她错了,她看轻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深爱层度。自从与秦煜成婚后,他长驻边关,就算回朝也不曾到过家中。这笔账,她归在秦初雪的头上。如果这世上没有那个叫秦初雪的女人,秦煜的心便可以放在她喜玛玫丽的身上!
喜玛玫丽心中一想,话锋便直指秦初雪:“素闻天朝女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太子妃娘娘贵为后宫之首,必定是其中翘楚。我见此园百花不盛枚举,娘娘可否告知这些花卉是何品种,有何特别之处?”
秦初雪深知此女子来者不善,南国为众国之首,开罪不得,可她贵为皇妃,不能丢了天朝脸面。于是笑答到:“承蒙公主妙赞。此园名御花园,植百花。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浓妆。杏娇疏雨,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骨,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阶砌,金莲冉冉池塘。芍药芳姿少比,石榴丽质无双。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梨花溶溶月夜,桃花灼灼朝阳。山茶花宝珠称贵,蜡梅花霫口芳香。海棠花西府为上,瑞香花金边最良。玫瑰杜鹃烂如云锦﹔锈球郁李,点缀风光。说不尽千般花卉,数不了万种芬芳。”
众妃虽对秦初雪得宠心生嫉恨,但面对有意看天朝女子出丑的南国公主,她们束手无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初雪身上。见秦初雪对答如流、出口成章,无不暗自在心中拍手称快。
就连在一边议事的朝臣和南国使臣无不为之惊艳和赞叹!
面对众臣贪婪的目光,让秦政霖心头升起一把无名之火。
喜玛玫丽碰了钉子,不服气的对着外面,举手拍了三下。只见五位穿着南国服饰的男子端来五盆开得极盛的牡丹。这花不是寻常品种。她深知牡丹不盛产于天朝,特命人带来。见众妃满眼好奇观望这几盆牡丹,心中已是胜券在握。
“太子妃娘娘才思敏捷,真是让人佩服。娘娘乃人中之凤,不知可否向众姐妹说说这几盆牡丹是何品种?”
秦初雪婉尔一笑,轻启朱唇,字圆如珠:“这五种乃珍稀品种,分别是黄楼子、绿蝴蝶、西瓜镶、舞青猊、大红狮头。这牡丹乃花中之王,惟洛阳为天下第一。有‘姚黄”、‘魏紫’名色,一本价值五千。传言牡丹之所以独盛于洛阳,是为昔日唐朝有位武则天女王,宠幸叫张易之、张昌宗的两位官儿。在冬月之间要游后苑,就写出四句诏来:‘来朝游上苑,
火速报春知。
百花连夜发,
莫待晓风吹。’
百花不敢抗旨,一夜之间发蕊开花。第二日武则天驾幸后苑,只见万紫千红,芳菲满目。独有牡丹花,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武则天大怒,将它贬于洛阳,洛阳牡丹因此而冠于天下。有一只词,叫做《玉楼春》,单赞此花好处。词云:‘
名花绰约东风里,占断韶华都在此。
芳心一片可人怜,春色三分愁雨洗。
玉人尽日恹恹地,乍被笙歌惊破睡。
起临妆镜似娇羞,近日伤春输与你。”
喜玛玫丽没料到今日会遇上秦初雪这样的强敌。自已所作所为在这个女人面前,竟像个跳梁小丑般,让她无地自容。
秦政霖虽与朝臣谈笑风声,但花园那边女子们的一言一行全落入他眼底。
这样的女子,他真的会放手让她离开皇宫,投入别人的怀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