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见花如金回来了，花三郎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花三郎是花如金带大的，与他关系最是要好，一上午没见，他可想二哥了。
“小心些……”
花如金忽然按住花三郎扑过来的小身子，紧张地不得了。
“怎么了？”
将水桶摆好的花大郎看向花如金，不解地问道，二郎平素里不是最疼三郎了吗？
花如金踮着脚偷偷往外瞧了瞧，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哥哥，三郎，来……”
三人窝在柴堆最里面掏出来的洞里，这是他们平日里睡觉的地方。
花如金从怀里掏出三个白面包子塞到花大郎手中，笑着说道：“这是主家早上管的饭，我给你们留的！”
“呀！这是什么？”
花大郎惊讶地看向包子，他也从未见过这东西。
“这是包子，可好吃了，里面全是肉……”
花如金神秘兮兮地说道，好似他已经吃过了似的。
“你……你把早饭留给了我们，你吃什么啊？”
花大郎一喜，后又觉得不对，便对着花如金问道，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
“我吃过了，这是剩下的，哥哥和三郎快吃，小心被爹爹发现。”
花如金总算是有了些私心，知道要护着哥哥弟弟了，若是以往，这包子他定会交给苗氏的。
花大郎将两个包子塞到花三郎手中：“三郎，快吃吧，不许告诉旁人啊！”
花三郎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便抱着包子吃了起来，还不忘眯着眼睛说好吃。
看着哥哥和弟弟幸福的模样儿，花如金对叶家的恩情更加难忘，只恨不得用自己这条不值钱的贱命去报答他们。
花大郎将手里的那个包子掰下一半递给花如金：“吃吧！”
花如金吃没吃花大郎心中清楚，他怎么舍得让弟弟饿着肚子。
花如金一怔，而后伸手接过，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他中午没吃什么，这会子的确饿了。
只是这包子怎么会这么好吃？他从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三个人第一次躲在灶房偷吃，这种感觉实在奇妙，花三郎最是开心，这是他吃过的唯一一顿饱饭。
“哥哥，日后我会养着你和三郎的。”
花如金之前曾听一块捡柴的人说起过，花大郎再过两年就要嫁人了，像苗氏和花二娘这样的长辈定是不舍得给花大郎凑嫁妆，那花大郎嫁过去后就会受妻家的气，日子不会太好过。
“只要二郎能够吃饱饭，哥哥就放心了！”
花大郎和花如金并排躺在柴堆上，脑袋枕着胳膊道。
花如金偷偷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的花三郎，凑到花大郎耳边小声道：“哥哥，主家说让我日后服侍好小姐和主君，便给我的月钱番一番，爹爹和娘亲不知此事，我想将多余的铜板给哥哥存起来，日后当哥哥的嫁妆。”
就花二娘和苗氏这样的人，叶家主怕是这辈子也不会跟他们说一句话，红姨又是个好人，定不会主动去告诉他们自己的月银翻了倍，这事儿他们定然不会知道。
“不行！爹爹若是知道了会打死你的！”
花大郎摇着头拒绝道，这样的大事他可不敢让花如金胡来，没得要狠狠挨一顿打。
花如金知道这事儿有些冒险，却又不想让哥哥空着手嫁人，咬了咬牙狠心道：“哥哥放心，这事儿我晚上先去求小姐，只要小姐答应了，娘亲和爹爹就不会知道的！”
花如金相信叶成唯，若是没有她，他也不会有今天。
“可是……”
花大郎还是有些犹豫，他虽不识字，却也知道有句话叫“纸里包不住火”。
“哥哥，你嫁人的时候娘亲和爹爹一定不会给你任何嫁妆的，难不成你要嫁过去日日受妻家的白眼儿吗？咱们从小到大，吃过的苦已经够多了，我想哥哥日后能有些体己钱，将来也是个倚仗。”
花大郎将花如金养大，他不能为哥哥做些什么，只想让他离开花二娘后能过得自在些。
“二郎，你和三郎能够好好的，哥哥就知足了！”
花大郎哪里敢奢求自己能嫁给一个什么样的好人家，依着苗氏的性子，自是谁家给的聘礼多就将他送到谁家去，哪儿会顾得上他喜不喜欢，又对他好不好呢！
和花如金比，花大郎幼时的日子还要好些，虽说家里的活儿没少干，却总是没有像花如金那般挨了这么多打，受了那么多的骂。
“我也想让哥哥好好的！”
花如金抿着唇靠上了花大郎的肩头，更加坚定了要给哥哥攒嫁妆的决心。
没敢睡得太熟，花如金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中午家主和主君吃的什么，也没瞧见红姨送吃的来，想必是早上一道儿买了些放在食盒里温着了。
外面刚一传来车轱辘声儿，花如金就起身跑了出去。
远远地瞧见了叶家的马车，花如金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只是一想到给哥哥攒嫁妆的事情，花如金又忍不住有些紧张。
小姐是好人，叶家主也是好人，她们应该会向着自己的吧！
叶成唯自马车上跳下，花如金揪着衣摆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着急。
叶成唯转头就瞧见了站在那里的花如金，勾唇一笑，自马车上拿过一个小布包。
“阿如，怎么站在这里？以后在家里等我们就是。”
叶成唯还以为花如金是在等自己，笑着对他说道。
“小……小姐，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花如金没事儿总是观察着叶家的马车，平日里叶成唯可没这么早就下学。
“今日下午夫子有事儿，便给我们放了半日假，我与红姨去街上置办了些东西，这才赶回来。”
叶红正忙着往院子里搬东西，叶成唯却耐心地向花如金解释道。
“红姨，我来帮您……”
叶家人少，房间却是很多，大部分里面都空着。
叶红将新的棉被褥子抱进西厢房旁边的一间小屋子，小屋里有一张小木床。
将东西放在床上，叶红看着花如金问道：“会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