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闹非凡的商业步行街上,一个年轻女人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边——她怪异的举止引起了周围一些行人的注意。
这是一条狭窄而古老的小街,街两边拥挤着密密麻麻的食品店和服装店。道路上斑驳的青石块诉说着它的沧桑。那年轻女人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在这条路上走得相当古怪——她不停地左顾右盼,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在找人,因为她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与不安,那种提心吊胆的神情让人以为她不是在街上行走,倒像是在穿越火车铁轨。
她走到一家卖馄炖的小吃店门口,迟疑地停下脚步。也许是饿了,她盯着客人们手里那一碗碗冒着热气、鲜香可口的馄炖发呆。
店老板注意到了她,热情地招呼道:“姑娘,吃馄炖吗?请里面坐。”
年轻女人犹豫了几秒钟,走进店里,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并告诉老板她要一碗小碗的馄炖。
几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馄炖到了她的手里,她舀起一个馄炖,用嘴里吹出来的气让它冷却,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
才刚吃了几口,年轻女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厨房伙计的喊声:“热汤来了,大家小心点儿啊!”
年轻女人“啊!”地尖叫一声,然后迅速地朝墙边一闪,回过头惊恐地望着那个端着一大锅热汤的伙计,身子瑟瑟发抖。
端着锅的伙计反倒被她吓了一跳——实际上,他离她至少还有三米远呢。店里的客人也纷纷将目光集中到年轻女人的身上。
老板走过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年轻女人恢复了一些镇定,她难堪地摇着头说:“没……没事。”
“你哪里不舒服吗?”老板发现她的脸色相当难看。
“不,我没事。”年轻女人尴尬地站起来,“这碗馄炖多少钱?”
付完钱之后,她走出这家店铺,出门之前,她听到旁边一对小情侣小声地讥笑道:“一锅热汤就能吓成这样,神经过敏吧。”
她像受到了羞辱般红着脸快速逃离了这里,直到拐过街角,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立刻又紧张地左顾右盼起来。
是的,她怎么能不紧张呢?
前面五个人都死了,无一幸免。而她,会不会就是第六个?
她的日子是哪天呢?她又会以哪种方式死去?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头脑里盘旋、膨胀,在她焦躁不安的想象中越变越大,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现在只有一件事情是明确的——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会疯掉。
罗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已经十点过了。他的儿子罗尼也才从同学家回来。
罗尼长得健壮结实,面容俊朗、英气十足。除了年龄之外几乎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少年的朝气和活力。罗尼看见爸爸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跑上前去,问:“爸,你给我买了吗?”
罗威换好鞋子后抬起头来:“啊?买什么?”
“你又忘了?”罗尼露出失落的神情,“你一个星期前就答应给我买那个直升机的模型了!”
罗威眨了眨眼,想了起来,他叹息一句:“唉,我太忙了——但是罗尼,你都读初一了,怎么还玩那种小孩子的玩具?”
“什么小孩子的玩具!”罗尼涨红了脸说,“你根本就不懂!那不是玩具,是模型!我算什么,人家几十岁的人还收集模型呢!”
“好、好、好!”罗威说,“我改天空了就去给你买。”
“每次都这样说!”罗尼嘟囔着离开了,“我敢打赌,一个星期后我得到的还是这句话!”
罗尼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罗威望着儿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他还不知道两天前发生的那件事——罗威松了口气。他可不愿意让儿子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
徐蕾从客厅走过来,看见罗威手里提着的文件包,问道:“你拿到了?”
罗威点了点头,显出疲倦的神色。
“你还是那个急性子,想起什么事情就一秒钟都等不得!”徐蕾责怪道。她走上前,看着丈夫的脸说:“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呀。”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罗威说。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罗威迟疑了一下,说:“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徐蕾没有再问下去,她说:“累了就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不,”罗威摇了摇头,“我一会儿在书房看严教授留下来的这个本子,你先睡吧。”
徐蕾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他清楚丈夫的个性。
罗威径直走进书房,关上门后,他迫不及待地从文件包里取出那个本子,将它摆在桌子上,借着台灯明亮的光线,他翻开了这个本子。
本子的第一页什么也没写,从第二页开始,是罗威非常熟悉的形式——这是一个常见的心理学医生在和来访者做咨询时用来记录过程的本子。这种记录本往往都不会由心理医生亲自记录,而是由坐在旁边的助手负责记录的。
从事了十多年心理咨询的罗威非常清楚——一般的心理咨询是用不着记录的——需要助手专门将整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以便在病人走后能够继续研究的,肯定是相当严重或特殊的病例。
此时,罗威心中的好奇心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想象不出,严教授临死前留下的这个记录本里,到底记载着怎样一些惊人的、不可思议的病例?
罗威深吸了一口气,从第一个病例开始认真地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