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涛虽然心狠,但是还不够彻底,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的。在他的价值观里,他从来没有想过做坏事,他家穷,想通过自己的能力挣点钱,但是受到了冯知远的蛊惑,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原来很少针对人的。这样抓捕邱白,对邱白进行非法关押,他还是头一次。
郭涛对冯总说:“冯总,我不忍心这样,我们能不能结束这一切?”
冯总说:“当然不能,我想看看我的老师说得是不是真的。”
郭涛说:“是什么?”
冯总说:“经过蓝石激发之后,如果连续30天不睡,就可以激发出更高的智慧,我想看看邱白会被激发成什么样子。”
郭涛说:“难道这是真的?”
冯总说:“反正可以试试。”
郭涛说:“那为什么你不拿吴俊和张载试试?”
冯总说:“他们已经用过很长时间了,恐怕不管用了。”
郭涛在观察室,通过摄像头来看牢房里的视频,看到邱白呆呆的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有时在自言自语,没有其他异常。
邱白没有想别的事情,还在想墙壁上古怪的符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张雷等人都不知道邱白此刻的遭遇,以为邱白只是普通外出而已。
很快又到了第二天的晚上,邱白觉得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其实在第一天的晚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困顿的感觉,只是睡不着而已,没有心思想语言学的问题了,而且又到了深夜应该入睡的时间,那种难受的困顿感在加重,甚至通过敲打墙壁来发泄自己。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极为孤独的感觉,似乎眼前有一种无尽黑暗慢慢袭来。
到了第三天的白天,虽然兴奋的没有了困意,但是有一种心里上的疲惫感,这种感觉十分难受,但是躺下闭上眼睛也难受,只得反复的坐起来之后再躺下,再坐起来,反复循环着。
到了晚上,心里除了孤独与疲惫,还有一种焦灼感,那是身体内的焦灼,极其不舒服,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服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只能闭眼盘腿坐着,也不躺下,焦灼了挺过了这一晚。
第四天的白天和晚上,这种焦灼感加重,那种极端孤独的感觉没有消失,自己自言自语的咒骂着郭涛和那个冯总。心中开始在想很多死亡、欺骗、阴谋和黑暗的事情,都变得消极和沮丧。
第五天的白天和晚上,邱白的脸上则浮现出了诡异而豁达的微笑,觉得另一个自己出现了,是一个恶魔的自己。这种感觉,自己以前也有一点点,或者是每个不爱睡觉的人都会有,可能是抑郁症的根源,但是每到晚上一睡着就会回去,而连续五天不睡,那个恶魔从自己意识的深处慢慢爬出,占据了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意识也发生了难以描述的非同寻常的变化。
第六天的阳光依旧是温暖的,但是邱白已经6天没睡了,他已经出现了很多幻觉,他的思路开始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干扰。他一直想不明白,此刻的自己是原来的自己,还是恶魔的自己?
并且出现了怪异的举动,开始不自言自语了,眼睛严重发红,呆呆的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床,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不知何时开始一直不停的摇头晃脑,好像在释放烦躁的压力。
此刻郭涛在监控室里继续查看情况,知道这种实验很不人道,但是郭涛也知道冯总的脾气,所以不敢逆着他,只敢将实验继续下去。
邱白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变得模糊,浑身有一种火烧的感觉,一会儿浑身其痒无比,痒到自己甚至想要抓破自己的皮肤,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上的肉给他一种极不舒服的痒痒感,好想把自己身上的肉给撕下来。但邱白知道,这是自己长期没有睡眠,出现的生理反应,所以自己的理智还是主导着这一切的,所以他不会做出毁坏自己身体的事情。
他看到墙子上斑驳的一片黑灰斑点,渐渐的变了型,像一个魔鬼,流动在自己的大脑里。
试着焦灼的大喊,每喊一次,就感觉脑子里的焦灼似乎减少了一些,就像是凉水扑灭了烈火。
突然坐不住了,也开始躺在地上打滚,让身上灼痒的感觉减轻一些,但是效果很差。
感觉身上有另一个灵魂在他的身体里挣扎,这个灵魂要控制他,而且想破坏自己的身体,要他把自己奇痒难耐的皮肉全部撕扯下来。
他突然感觉有无数个自己在身体里,他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周围,开始变得浑浊和模糊,他的脑海里都是自己撕扯自己皮肤和肌肉的感觉,伤口中的血静静的往外喷流,那种痒感才开始消退。他恍恍惚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是理智的作用,控制着自己。
试图让自己盘腿而坐,像佛陀一样,用自己的定力,战胜试图毁灭自己的恶魔,周围的熊熊烈火,任由其燃烧自己的皮肤,在高温之下,自己的皮肤渐渐的融化,最后变成黑色的碳灰,自己身体上的肉,也被熊熊烈火燃烧,心里看到自己身上的一切,被大火渐渐的燃烧掉,烧灼的过程中,每一个器官都跟被针扎一样的难受,各种难受和疼痛永不停止。
邱白心里明白,身上的这一切都是幻觉,只要坚持下去,就会度过难关。
他此刻又像是刀子在他的全身上下割来割去,肉片被人切下,极为疼痛的感觉,他浑身疼的直冒冷汗,感觉自己身上的各个器官都在消失,自己被刀子割成了一滩肉。
此刻又像是个无数个虫子在他的全身,就在他的皮肤下滚来滚去,他好想撕破自己的皮肤,把皮肤里的虫子给挖出来。
又感觉自己是在水里,喘不过气来,想要撕破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的肺能够呼吸到空气。
隐隐约约睁开眼睛,看到夜晚再次来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蠕动,翻滚,甚至相互吞噬。一种极困的感觉,说不清自己还是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他觉得自己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思维即将诞生。
似乎隐隐约约之间仿佛经历了很多年,在烈火中,在地狱的哀嚎声中,在斑驳的迷宫里,在雨中的臭巷子里,在炸弹的轰击之下,在火山岩浆的流淌中,在沼泽的泥泞里挣扎。
一种极度的悲伤,极深的孤独,终极的绝望的感觉,没有任何人的信任,没有任何人的理解,没有任何人关心,似乎自己只要痛苦的死去之后,才会变得真正的平静。觉得自己是令人厌恶的,让人恶心。
然后一种极为愉悦的感觉向自己袭来,似乎自己在天堂中,享受这微风一般的甜蜜。周围都是斑斓的色彩,优美的音乐。
一切都变得混乱,眼睛里,心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秩序,变得各种清晰的混乱,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和棱角分明的混乱逻辑,真真假假难以区分清楚。
第六天的夜晚过去了,第七天的黎明出现了。
邱白心中感觉一切都变得明澈,这个世界也变得清晰,或许这正是一种永恒的孤独感,才能提炼出这种明澈的感觉。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世界的运行都在他的手心里,人类的情感和意志全部了然于胸,世界的任何一种变化,他都清清楚楚,不需要外力的计算,自己的心中就会变得十分清楚。邱白笑了,不知道是自己彻底的战胜了恶魔,还是恶魔完全占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