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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关将至,天愈发的阴冷起来。门口的冰棱柱子足有一米长了,李子衿窝在被窝里不愿起床,但是听到李昭南的咳嗽声,还是利索的爬起来。等穿戴好了,小枣子进来问:“小姐,去用早饭吧!”李子衿答应着便和小枣子来到堂屋吃饭。

一家人刚掀开锅。这时传来一阵急急地敲门声,刘叔忙去开门,闯进一名年轻副官,跟着两个随从,李昭南一见,忙起身迎客,来者戎装携枪,李昭南示意李子衿和小枣子躲进里间。

李子衿透过帘子的缝隙往外望去,只见那名副官进得门来,冲李昭南敬了一个军礼,李昭南忙作揖:“军爷请上座,不知光临弊舍,有何指教?”

那名副官打量了李昭南一眼:“你就是李昭南?”李昭南忙拱手回答:“老朽正是李昭南,不知军爷有何吩咐?”那名副官说:“我是济南韩主席麾下,王伯岭参赞的副将肖云恒,家母前几日感染风寒,一名手下向我推荐先生,云恒心里大喜,忙来请先生,还望先生随我前去给我母亲医治,肖某不胜感激!”说着又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礼!李子衿放下心来,原来是去看病。

李昭南略一沉思:“李某只是一乡野郎中,才疏学浅,只怕会贻误令堂的病情!”肖云恒蹙起眉头:“先生的意思是不愿意诊治了?”

李昭南回答:“并非李某不尽力,实在力不从心,我一乡野郎中,会的只是一些简单的铁打损伤,小儿惊吓!所以如果我前往,治不好令堂的病,还请军爷另请高明!”

肖云恒看了李昭南一眼:“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家母实在难受,那好吧,先请先生陪我走一趟,实在不行,肖某再寻他法!”

李昭南便去里间找医箱。李子衿忙说:“爹爹,你吃了饭再去吧!”李昭南摆摆手:“不用,病人至上,等我回来再吃吧!”说着掀开帘子,喊着邵扬便走,李子衿担心的掀开帘子看着父亲。

肖云恒一回头,见一个俏生生水灵灵的姑娘立在里间的门口,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夹袄,不禁多看了两眼。李子衿忙放下帘子。肖云恒倒也没有说话,和李昭南一同走出家门,门口有一辆军用吉普车,看来这名副官深的参赞的欢心啊!

肖云恒往门里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李子衿的身影,有些遗憾,但是记挂着家中母亲,便命令司机开车。

路上,肖云恒问:“先生一儿一女?真是好命!”李昭南回答:“这时小徒邵扬,幼时便跟在我的身边,和小女已经订婚,也算是半个儿子啦!”肖云恒没有回答,看了看邵扬。

肖云恒的家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是一户黑漆门,门外蹲着两个石狮子,进得门来,门房的人恭敬地叫一声:“少爷回来了!”

肖云恒嗯了一声,便带着李昭南师徒往里走,三出两进的房子,绕过影背墙,来到后院,是五间宽敞的青瓦房,院子里错落有致的摆着冬青。

一见大夫来,门里的丫头忙打帘子:“少爷请先生来了!”屋里暖和如春,肖云恒脱去外套,递给丫头,忙对李昭南说:“床上躺着的便是家母,还望先生诊断一下!”

李昭南往里看去,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通红。有丫鬟在一侧端着水杯伺候。肖云恒上前把母亲扶好,他母亲微微张开眼,说:“不治了,苦药也喝的够多了,一个先生一个方,再喝下去也没有用了,让他回吧!”

肖云恒忙说:“既然请来了,咱就瞧瞧。”示意李昭南前来,李昭南让肖云恒把母亲放平,拿出脉枕放在手下,静心的诊断,然后让肖母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又问了饮食,起居,二便情况,心里有了大概,便和肖云恒来到外屋,说:“令堂表面看起来像是得了风寒,但是从脉象看,脉细而弱,应是肝气不疏,气淤所致。大便干燥应是内火,但此时宜疏不宜降火,这段时间府上是否有让夫人生气之事?或者烦忧之事。病一般从神思上来,心舒则体无恙,找到病源便可迎刃而解。心病还须军爷自己开导令堂,我先几服清火疏肝的方子,吃上几天,如果见轻,我自当再来调整一下药方,如果还是不减轻,那就另请高明了!”说着写下药单:

甘草(微炙赤)半两,当归(去苗.微炒)、茯苓(去皮.白者)、芍药(白)、白术、柴胡(去苗),各一两,益母草四钱,焦艾三钱。

收好笔墨,交给肖云恒。肖云恒奉上诊金,拱手对李昭南说:“多谢先生,家母如果好转,定当重谢先生!”李昭南忙还礼:“客气客气,老朽告辞,留步!”

肖云恒命令司机好生送先生回家,自己便忙去给母亲抓药煎药。肖云恒见一切安排妥当,便进里间来看望母亲:“娘,这个先生应该不错的,先吃上几天试试,如果不行,咱再想别的办法!”他的母亲略一抬头,看着儿子:“没有的,娘的身子自己清楚,吃药是不管用的。”

肖云恒屏退左右,问母亲:“家中可有令母亲为难之事?告诉儿子,我定当为母亲排忧!”他母亲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本不想让你知道,既然你问了,我也不防说道说道。一个月前,春妮告诉我,你的父亲在外面有个外宅,我一直不相信,你父亲是个连大声都不敢出的人,怎会胡来?但是也不得不妨,我悄悄的命人打听了,找了个机会堵住那个贱人,没有想到你父亲竟然听到信赶过来,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你娘怎能咽下这口气,这么大的家业是我一手置办起来的,他倒好,拿着我的血汗去倒贴那个贱人,我一时气不过,便和他动了手。谁知你爹竟然和那个贱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向外人说起,所以心里急火攻心,便病倒了,所以娘说我心里有数,吃多少药也是无济于事的!”

肖云恒点头说:“怪道爹好久没有回家了,我还以为他年关将至,出门催帐了呢!”他娘叹口气说:“你爹老实了一辈子,肯定是那个狐媚子先勾引的你爹,等我好了,找到他们,一定让他们如丧家之犬,我看你爹没有了银子,那个狐媚子还不快点离开你爹?”

肖云恒心里叹了口气,但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安慰母亲说:“娘,那么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这个先生我看就不错,您先消消气,等病好了,儿子陪您去找我爹!”他母亲答应着,仍旧躺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