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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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登快阁——黄庭坚

题解

这首诗写诗人登上快阁时看见的景色和自己的感受,当时黄庭坚三十八岁,任吉州太和知县。

原文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①。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②。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③。

注释

①痴儿:诗人自指。晋人夏侯济曰:“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晋书·傅咸传》)即以放达为高雅,以勤于政事为痴呆。此句反用其意。快阁:太和县的胜迹,在县东澄江边上。②朱弦:染成红色的琴弦。佳人:美好的人。《吕氏春秋·本味》载:“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此句意谓知音不在,故绝弦不弹。青眼:晋阮籍能作青白眼,当他对人表示好感时,乃见青眼。此句意谓喜爱美酒。③与白鸥盟:与鸥鸟订立盟约。《列子·黄帝篇》中有一个寓言:“海上之人有好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鸥鸟游。”后来此人有了机心,鸥鸟即远离他。后人常用“鸥盟”指过退隐生活。

赏读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诗人说,自己是痴儿了却官事,所以有空闲登快阁玩赏。显示出诗人洒脱不羁的性格。一“倚”字,写出了诗人登快阁轻松闲适心情。

第二联写景,“落木千山天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在阁上远望无数秋山,因为树上的叶子已经零落,显得天空更加辽远宽阔,清澄的江水在快阁下流过,映着一弯明月,更觉境界开阔,展示了诗人宽广的胸怀。

五、六句,诗人巧用典故,前句用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后两句用阮籍青白眼的故事,诗人这两句大意是,因为知音不在,我弄断了琴上的弦,不再弹琴,于是只好喝酒解忧了。这里“横”字用得很生动,把诗人无可奈何,孤独无聊的形象神韵刻画出来。

最后两句“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诗人说希望坐上归船,吹弄着长笛,回到故乡——我的心早和白鸥订好盟约了,从全诗看,这个结尾与开头呼应,而且让人想象无穷。诗开头说“痴儿了却公家事”,表明诗人对官场的厌恶和对登阁赏景的渴望,然后看见美景并陶醉,五、六句诗人的内心无端烦恼,感受自己的抱负无法实现,自己的苦闷无人理解的痛苦,那么,诗人为了解脱,想到“归船”、“长笛”、“白鸥”。

这首诗语言自然,文笔流畅,前后呼应,用字恰当得体。潘伯鹰评说整首诗“一气盘旋而下,而中间抑扬顿挫又极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