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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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春怀示邻里——陈师道

题解

陈师道于宋元符三年(1100)春写下了这首诗,当时他因受元祐党争的牵连,已罢职归居彭城。诗人此时落魄失意,困顿潦倒,这些在诗中都有所表现,同时,此诗反映了诗人的生活性格和“闭门觅句”的文学性格。

原文

断墙著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①。

剩欲出门追语笑,却嫌归鬓逐尘沙②。

风翻蛛网开三面,雷动蜂窠趁两衙③。

屡失南邻春事约,只今容有未开花④。

注释

①蜗成字:蜗牛爬行留下的粘液如同文字。②剩欲:颇想。③网开三面:《史记·殷本纪》:“汤出,见野张网四面……乃去其三面。”此处指蛛网被风吹破。趁:追逐。两衙:蜜蜂簇拥蜂王,称蜂衙。又,蜂群有早晚两次聚剿的习性,故称两衙。宋·陆佃《埤雅·释虫》:“蜂有两衙应朝。”④容:或许。

赏读

开头两句写出诗人住处的残败凄凉,冷落寂寞“断墙著雨蜗成字,老屋无僧燕作家”,“断墙”又经“著雨”,已够破落,蜗牛又在上面留下零乱的痕迹,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景象。“老屋无僧燕作家”承上“断墙”,是说这房屋连僧人都不在此居住,只有燕子飞来做巢。这一联,介绍了诗人的贫困处境,为下文的心理描写奠定了基础。

在这样悲苦的生活环境中,诗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剩欲出门追语笑,却嫌归鬓逐尘沙”,这两句把诗人对生活既渴望又厌倦,既向往又怯惧的复杂矛盾的心理状态刻画得细致、生动又传神。“剩欲”二字真实地表现了诗人对生活的渴望和追求。可诗人又一转念,不愿去凑这个热闹了,因为他“却嫌归鬓逐尘沙”。

颈联写诗人在孤身独处之时,面对断墙、蛛网、蜂窠,联想自身境况,抒发幽愤不平。“风翻蛛网开三面,雷动蜂窠趁两衙。”上句引用《吕氏春秋》:高汤“见置四面网者”,“拔其三面,置其一面”。下句出《埤雅》:“蜂有两衙应潮。”“蛛网”、“蜂窠”既是对现实环境的描写,又隐喻着诗人没有依附和着落,穷愁难耐。

直到结尾才点出“春怀”二字:“屡失南邻春事约,只今容有未开花。”上句是对邻人道歉。下句是说自己对春天充满了向往和羡慕,直到如今还感叹春光易逝。这一句回应“剩欲出门追语笑”,对怀春之情的描写细腻而又曲折。

这首诗描写生动细致,用典贴切,寓理于典,寓情于景,余味无穷,颇可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