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全球打黑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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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巴勒莫大审黑手党 匿名客举报黑一号

对意大利政府来说,这次审判是政府反黑行动取得成就的集中体现。共有475名罪犯遭到起诉,其中一人已经死亡,尚有115名潜逃。主控官准备的起诉书长达8600多页,涉及的谋杀案就有97件。

审判动用了150名法官,300名辩护律师,审判计划要用一年的时间。如此庞大的规模,不用说在意大利,就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怕也没有先例可循。因此,对这次审判,政府的态度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此,政府拨款300亿里拉(合1900万美元),专门在巴勒莫盖了一座面积为7500平方米的法庭,并在墙上安装了闭路电视,每次可供30名犯人受审,他们被关押在装有铁栏杆和防弹玻璃的笼子里,另有三个笼子是留给证人的。新建的法庭靠近监狱,两者之间还修建了一条钢筋水泥隧道,可以押解犯人到堂。

为了保证审判顺利进行,西西里的警察倾城而出,政府另外还从全国其他地方抽调了1000名警察。他们被部署在法庭的外围和巴勒莫的主要街道。另外,250名警察荷枪实弹守着囚笼。开庭前,法庭附近的居民已经疏散一空。这是整个审判中花费力气最少的一项工程。就是政府不发告示,附近的居民也不会待在这里,谁都害怕黑手党的炸药。谁也不敢保证,黑手党不会炸毁整个法庭,只要他们在行动时稍微多埋一些炸药,住在附近的居民就在劫难逃了。

受审者中不乏黑手党的头面人物,如黑手党的头目之一卢恰诺·利吉奥、财政部长皮波卡罗,但黑手党一号人物米凯莱·格雷科尚不知下落,法庭为他预设的铁笼子还是空着的,谁知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在背后会干出什么勾当来。因此,西西里人对审判持观望态度。

果然,审讯进行到第九天,主控官的起诉书还没有读完,巴勒莫警方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格雷科已经潜入巴勒莫市郊。警方连夜出动,包围了巴勒莫市郊,开始拉网式搜捕。

2月20日上午7点半,警察搜到马多尼亚山脚下一个名叫坎加莫的小村,村里有一座用白色石头盖成的农舍。警察搜到了农舍里面,发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留有小胡子的老头儿。按惯例,警察对他进行了查问。老头儿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他叫朱塞佩·迪弗雷斯科,1926年1月20日出生于巴勒莫,家住巴勒莫1000大街1608号。老头儿的回答让警察纳闷。看他的神态不像是说谎,但想想又不对,早上7点半,他从巴勒莫跑到一座荒凉的小村来干什么?求证电话打到巴勒莫警察局,几分钟后,警察来到1000大街1608号,按响了门铃。一位老妪出来开门。警察问:“是朱塞佩·迪弗雷斯科先生家吗?”回答是肯定的。警察又问:“他在家吗?”老妪反问道:“在家?他已经去世3年了。”

警方这才明白,眼前的朱塞佩·迪弗雷斯科先生是个冒牌货。警察把老头儿扣住了,但他拒不交代自己的真实身份,通过核对指纹,警察终于弄清楚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凯莱·格雷科!

格雷科是意大利黑手党最高委员会的头目,黑手党徒们称其为“教皇”,也有人称其为“爸爸”,这是因为意大利语发音的重音不同所致。他时年62岁,话少得出奇,心又狠得出奇,对警察、法官等公务人员,他要杀;对不听话的下属,敢于犯上作乱者,他要杀;对违反黑手党帮规的,他也要杀。据不完全统计,直接或间接死于他手下的,达1600人之多!黑手党的重大恐怖活动,最后都要他拍板。因此,在这次大审判中,他被指控犯有90项谋杀和走私罪。他的被捕,对黑手党而言,无疑是一次重创。

在抓获格雷科后,审判继续进行,法官们面对空荡荡的旁听席,念完全部起诉书。结果,审判一直拖了22个月,到1987年12月16日才结束,格雷科等19名大头目被判无期徒刑,另外338名黑手党分子被判处有期徒刑。由于意大利已经废除死刑,本来应该上绞刑架的格雷科等人获得一条生路,但他得在狱中度完自己的余生。

有人认为,这次审判意味着黑手党的末日来临了,巴勒莫市的市长也兴奋地说:“这次审判是对黑手党的有力打击,证明巴勒莫不再是黑手党的一统天下了。”市长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黑手党远不是被消灭了。尽管格雷科已经被捕,其他黑手党大人物也多数束手就擒,但实际情况证明,黑手党是不会就此消亡的,它就像传说中的九头怪物,会不断蜕皮,不断得到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