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近代中国革命使资本帝国主义将中国变成完全殖民地的愿望落空。近代中国人民从1840年起,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民族民主革命。林则徐领导的禁烟斗争,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运动,李鸿章等人参与的洋务运动,康有为、梁启超领导的维新变法运动,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但是,中国人民的抗争并没有使中国成为一个独善其身的国家。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言:“资产阶级……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民族――假如他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迫使他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文明制度,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我们与世界各地的反帝斗争作一个比较的话,就会发现中国的反抗斗争的结果、所取得的成就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随着资产阶级按照自己的面貌创造世界,非洲沦为完全的殖民地,并且被当作牲口卖到世界各地;印度的情况比它或许要强一些,有印度的民族大起义、提拉克领导的国大党革命,但是印度最终还是沦为英国的完全的殖民地;拉丁美洲的革命前门赶走了西班牙等老朽的欧洲国家,后门又进来了美帝国主义,拉丁美洲的革命成果基本上被军事独裁者所窃取,拉丁美洲成为考地罗主义(军事独裁主义)的天下。这一时期,唯一取得成功的国家是日本。而原有的大清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境遇则差不多,两个帝国最后的命运都是变成了半殖民地国家。稍感安慰的是,中国的反帝反封建斗争使中国基本保住了自己的领土,起码在形式上保住了主权,而奥斯曼土耳其丧失了大片的领土,最后所剩的国土面积则小得可怜。也就是说,由于近代的中国革命,使资本帝国主义对近代中国不能够采取直接的,而只能够采取扶植收买代理人的间接的统治。而扮演这一代理人角色的前期是清政府,之后是北洋军阀,后来者是国民党反动政府。正如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中所讲:“帝国主义与中国封建残余相结合,把中国变为半殖民地与殖民地的过程,也就是中国人民反抗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过程。从鸦片战争、太平天国运动、中法战争、中日战争、戊戌政变、义和团运动、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北伐战争、土地革命,直至现在的抗日战争,都表现了中国人民不甘屈服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不断的反抗精神。”
(2)近代中国社会的结构,也使资本帝国主义对近代中国的侵略采取了扶植收买代理人策略。众所周知,中国自古代以来商品经济就不是很发达,到了明清时期虽然商品经济有了一定的发展,甚至可以说出现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萌芽,但是,从来就没有形成过全国统一的商品市场,自然经济一直占据统治地位。农民、农村、农业一直就是中国社会的主体结构。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一文中讲到:“自足自给的自然经济占主要地位。农民不但生产自己需要的农产品,而且生产自己需要的大部分手工业品。农民交付地主贵族的地租,也主要是地主们自己享用,不是为了交换。那时虽有交换的发展,但在整个经济中不起决定的作用。”资本帝国主义所熟悉的是商品经济,所关心的是出卖商品和购买原材料。它的商品的低廉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这门重炮也确实破坏了中国近代的自足自给的自然经济。但是,正如毛泽东所讲:封建时代的自足自给的自然经济是被破坏了但是……封建剥削的根基――地主阶级对农民的封建剥削,不但依旧保持着,而且与买办资本和高利贷资本的剥削结合在一起,在中国的社会经济生活中,占着显然的优势。因此,帝国主义需要一个大的社会力量,作为他们统治中国的支柱,这种社会力量就是中国的封建残余。他们“首先和以前社会构造的统治阶级――封建地主、商业与高利贷资产阶级结了联盟,以进攻占大多数的民众。帝国主义到处企图保持资本主义前期的榨取形式(尤其是在乡村)用作反动联盟生存的基础。”“帝国主义及其所有财政和军事力量之在中国,就是拥护且推动那些封建残余及其全部军阀官僚的上层建筑物,使他欧化又使他成为守旧的力量。”
(3)资本帝国主义对近代中国的侵略采取扶植收买代理人策略,是资本帝国主义维护自身利益的产物。资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时代是19世纪中叶以后,这一时期是资本主义从自由资本主义转变成为垄断资本主义及帝国主义的时代。这一时期,各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日益深化,因此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独占中国。为了使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即使是当时占据中国最富庶地区的英国也没有采取直接统治的政策,而是采取了扶植收买代理人的策略。这样,英帝国主义在中国所得到的利益是巨大的,又不会引起别的帝国主义国家太大的注意。
资本帝国主义对近代中国的侵略采取扶植收买代理人的策略,让我们想起了经常出现在教科书和各类著述当中的近代中国一幅著名的时事漫画。这幅图用虎、熊、蛙、太阳、鹰分别代表了英、俄、法、日、美帝国主义国家。在这幅图中就惟妙惟肖地刻画了被资本帝国主义收买的代理人形象:一个手举铜钱,搜刮民财的代理人;一个不顾民族安危,寻欢作乐的代理人;还有一个昏昏似睡的代理人。
(金钟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