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细雨入夜。
两把翠绿色的纸伞下一男一女走进宜春楼,高大的黑衣侍从早已等候在门外,正如兰舟月预料的那样,书信送去很快得到了回复,不过叙旧的时间延后从晌午推到了晚上。
仔细一想每次见到她都是在夜晚,墨斩解释说“天诛在烈国也被形容为蝙蝠,只有等到晚上才会现身。”
侍者把两人引到了房间门口自行退去,房内铺着厚实的软毯,琴台边搁着一具香炉,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珠帘阻挡了里屋的视线,外面的陈设极其简单和平常女子的闺房没有多大区别。
“是墨公子吗?恕我身体不适没能亲身相迎。”里屋传来女人低柔的声音。
墨斩和兰舟月对望一眼直走进来,苏紫杉坐在椅子上正在绣花,是一朵黄|菊。
“听说苏姑娘病了有些时日,现在看来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兰舟月笑笑,拿起桌上另一幅刺绣端详,上面是个男人的背影,立在崖边,残月当空。
“不知这个男人是谁?苏姑娘的心上人吗?”兰舟月说这句话的时候瞟了墨斩一眼。
苏紫杉摇头一笑,“只是个梦里的人儿,印象很深,我就把它绣了出来。”
“没想到苏姑娘还有这个爱好。”墨斩随口问道,“不知是怎样一个梦呢?”
“说起来倒有点奇怪了。梦里我被人追杀不管跑到哪里都有人跟在后面,最后我跑到了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我哭喊着有人前来救我,可没有人来。我拼命挣扎着还是被推下去,下落的时候我看到崖边有个男人在和黑衣人拼杀,我想他是来救我的可还是晚了一步。”
苏紫杉盯着刺绣上的画,“我哭喊着,哭得很大声把自己都给吓醒了。”
“类似的梦我也有梦过,可能是精神太紧绷了有点劳累吧。”
“或许吧。”苏紫杉望了墨斩一眼,“不知为什么,梦醒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背影总会在脑中浮现。”
墨斩觉得她投来的一瞥意味深长,这个梦颇赋寓意是在向他传达什么讯息吗?悬崖可喻为走投无路,亦指极大的危险。
“苏小姐不是很想听我弹琴吗?那我就献丑了。”兰舟月退到帘外,刻意回避,她心里清楚苏紫杉要见的人并不是她。
墨斩在椅子上坐定,兰舟月不在身旁了反倒有些不太自在,苏紫杉也没有先开口,起身去沏茶。
琴声幽幽地响起,苏紫杉端茶过来出声说道:“这是烈国很有名的卷花茶,味道清甜爽口,墨公子你尝尝。”
“好。”墨斩思忖着该如何切入正题,他有预感一旦说了失败的几率会很大。
“墨公子打算在青影城待多久?”
“还不知道。可能要住一阵子,也有可能很快就走。”
“这样啊。后天晚上我会在大厅弹琴舞乐,应了几位大人的邀请。不知道你能不能来呢?”
“怕是来看苏小姐的人会有很多吧,我可能会被人堵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