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微微一惊,“你七岁就离开了家去找巫医,多久才找到?”
“也是十二岁那年。对于寻找巫医早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我心里还想着报仇,过去听人说禁地里有个地方是蛇王的巢穴,我费了很长时间寻找最终找到了,也见到了蛇王,我的蛇很快就被杀死了,我想要逃走被树根绊倒在地上,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也不是太害怕,这些年都是一人漫无目的地的东奔西走,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报不了仇,不如死了。”
巫医回忆着,话音轻缓,“我师父出现了及时相救,他一直在打蛇王的主意,因为做错了事被赶出了巫医水镜,如果能驯服蛇王就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
“巫医水镜中有很多珍奇的毒物,但蛇王是屈指可数的,能收服他的人少之又少。巫医是按照家族出身和能力评判地位,我师父出身低微,但天赋极高,驯服蛇王的人在巫医水镜可以做司祭,地位仅次于巫医后裔。”
索兰连连点头,“那他后来成功了吗?”
“师父总是说能力有限,其实他可以做到的,因为舍不得我。他不想再回去了,有了传承者了无牵挂,巫医水镜没有他要牵挂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为了一个女人。师父总是说年轻时过于冲动,得失心太强,那个女人心里是想着他的,却不得已要嫁给一个大家族的后人,师父想带着她逃出去,女人也同意了,可没有成功。那个女人后来死了,死在她原本要嫁的丈夫手上,那个人不久就要做司祭了,而我师父则成了巫医水镜被唾弃的罪人,被赶了出去。”
“他和我一样都是被赶出来的,师父心里也有恨,恨不得杀了那个人。他想捕获蛇王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后来就把仇恨放下了,他说那个人没有错,他是真心爱那个女人,错的人是自己,太强求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巫医立在坡上,迎着风雨,目光锋利起来,“我也想放下恨,也试过都没有用,族长的位子原本就是属于我父亲的,他不希望我也成了训蛇人是因为——他坚信自己可以实现爷爷的心愿,让我多陪陪母亲,他忙于训蛇没有时间陪伴她,但我父母很相爱,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是他让我变成这样的!让我失去一切,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家,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森林里游荡,我要活下来不管再苦再难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可我还是失败了,成为了巫医又怎么样呢?”巫医缓缓放开了拳头,雨点溅落顺着脸上流淌,他脸上的怒和怨消失了,整个人像是变得弱不禁风随时都会倒下。
索兰轻轻地按住他的肩,“那颜会帮你的,他说到做到!”
“可我担心他不是族长的对手,杀不死冢蛇就没机会杀他。”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族长很少会出家门,即便遇到祭祀的节日也会带着蛇,村子里的人都很怕他,训蛇人也对他言听计从。你们到了巫神头有机会得到他的接见,却没有机会下手,你们的首领说第一场雪来之前就能办成,我不相信。”
“那你怎么不当面说出来?既然事情难办,可以慢慢商量。”
“我宁愿相信,他不愚钝一定也明白,既然答应我说明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不该问我,你是他的人难道一点也不清楚吗?”
索兰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笑,“那颜心里想什么我从没明白过,可能弥由明白,他们两个说起话来总让人听不明白。”
“弥由?”巫医记得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用刀的北陆人,他是河摩草原上身手最好的,再难的事都能办成。”
“所以这件事要靠他?他可以杀死冢蛇?”
“我不知道。但他从来没有让那颜失望过,一次也没有。”
巫医像是懂了点点头,“他后背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们在林子里遇到了黑纹蝰蛇,王蛇随后也来了,这些蛇像是发了疯游水追上来,如果不是到了龙刺的领地,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王蛇……”巫医念道着,“王蛇不容易遇到,轻易也不会离开巢穴,除非是你们闯入了它的领地……在哪里遇到的?”
“岸边不远的林子。”
“黑纹蝰蛇据水而居,善于游水,捕猎都是顺着河流到下游去,一般在雨天活动。”
历史
萨貊得到巫医的帮助,击溃了河犁,河汐危在旦夕。星夙的到来扭转了战局,最终战胜了萨貊,统一了羌络平原。
之后的十三年里,在鬼道军师的辅佐下,另两大平原尽入囊中,星夙成为了南陆的王,率领一手组建起的飚骑军进军北陆,久战告终当上了皇帝,天下一统,太平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