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草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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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刨坑埋土

我心头慌乱,点起火把,急忙去看那处凸起的砖石。一下子竟然找不着,四处环视,只见墙壁光秃平整,活像刀切而成,什么也看不出来。打开地图再看,唾弃了自己一百遍,原来地图上标注根本没错,是我自己选错了方向!

我文盟主以“文”为姓,以“有智”为名,可事实上没有文化也罢了,连一直自以为饱满的智慧,其实也并不存在。我他妈真蠢,在笨死之前,我得给自己改名为“猪无脑”。石门那侧,两个叛党停下拍打,叽喳几声退了去。我知道他们很快就会返回,对老子搞一个瓮中捉鳖,所以我二话不说,扔了火把,施展出极为刚烈的断云掌,冲着头顶就轰,誓要为混沌的头脑炸出一片智慧的光明!

三掌下去,我灰头土脸,想放弃,考虑是不是回头去轰石门更来得痛快。因为我都不知道头顶有多厚的土层,第一掌拍烂了砖石顶,第二掌刨出一个大坑,第三掌轰得砖土如雨,我估计不等见到光明,自己就被活埋了。于是我跑去轰石门,拼力拍了一掌,气息反扑,冲得我差点迷了眼,但头顶的砖头哗啦哗啦往下掉,石门却纹丝不动,一点皲裂都没有,还是那么细腻光滑,又拍了两下,不敢拍了,跟头顶的情况一样,再拍就把自己埋了!

生气!当时的心情就俩字,生气!憋着火不敢发,就怕再来一掌的话,我就真的入土为安了。蹲在一旁看着快燃尽的火把,我的心情真是不可名状,悲哀地想起了很多女人,黄小雨、莲花、乔舒雅、芳子……刘莹、马二姐、乔翠芬、樱子大娘,咳咳。(我不解释,我就不解释!)翘首以盼,等着那俩叛党带人来救我,谁知等了一阵,不见来人,我都等到不再生气了,我都等到开始想念包碧莲了,还不见来人!妈的。

“救命啊!来人呐!仲谋!大舅哥!我是妹夫啊!救命啊!我来投奔你啦!”我无耻而无奈地喊着,毫不鄙视自己,更多的是求生若渴的期待。喊声憋在石头棺材里,根本没人听。绝代高手文有智,像个蝼蛄一样,在土里挥舞着拳头,想起来就可笑。我停止了瞎嚷,盘坐歇息,打定主意,宁可被活埋,也不能坐以待毙。起身撒尿,抖擞精神,准备再战东山之土。

【按:奶奶个腿的,有人给老子在这句旁边偷偷加了个批注——“尿完抖擞,需要补肾”。简直太过分了!老子抖擞的动作不是重点,抖擞的精神才是重点!我一直以为是边三斤在偷看我的游记,他娘的,看这字迹,有点像文老五!马上到中土了,不当场抓住这贼鸟,我怎么为我的肾正名?!】

话说,我冒着自埋的危险,朝上施展,眯着眼、吐着唾沫、骂着大爷,刚烈地拍出了连环十八掌。泥土簌簌,压灭了火把,我边刨边上,离了暗道,往上爬升。脚下松软,头顶漆黑,心头狂跳,宛如噩梦。我拍拍头身,继续刨挖,火把也不点,名副其实,跟东山拼了!

一招鲜吃遍天,连环十八掌还真是刨坑埋土的好本领,行了三轮,手脚配合,感觉得心应手极了,爬的还挺快,我猜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能重见天日。果然,挥掌间,土层中开始冒出根系,渐渐发达,说明距离地面不远了!

歇息喝水,最后一搏。

我鼓起劲头,循着细根,忽略或冬眠或乱窜之蛇娃鼠蚁,一鼓作气,轰向地面。

“去你妈的!!!”随着一声怒吼,一代蝼蛄文有智破土而出!

土多尘大,我满头泥沙,眼睛本来就睁不开了,见了强光更是紧闭不睁。心里勾勒着自己凌空飞舞、挥洒泥土的身影,憧憬着蓝天白云、小草野花。

“咚!!!”

我的头意外地撞在了一根粗木上,若不是神功护体,不撞死才怪!我腾飞之势未竭,顶破粗木继续上升,心里琢磨自己一定是撞在横生的老树枝上了。飞到顶点,觉得自己离地大概得有五六丈时,我拍拍头脸睁开了眼。

令人惊讶的一幕,恰在眼皮子底下。我看到下面有几个简陋的木屋,顶上铺着茅草,排布在树林中间,正对脚下的一间房顶,有个大洞,梁木垮塌,茅草四散。原来我是撞在房屋的横梁上了!

“这他妈谁家呢,建在荒郊野外?!”身在仲谋的地盘,我万事不敢大意,唯恐误入了贼窝。顿时使出神功,空中转向,斜斜地飞身到旁边一棵大树上,像鸟一样落于枝杈,离地面还有不到三丈高,藏在树干后观望。

此时,另外一间屋里冲出来一个人,头戴斗笠,看不到样子,身形是个男的。此人冲进破了洞的房子里,张口怒吼:“见了鬼了!刚修好没几天的房子,上下两头破大洞!真他娘邪乎!妈了个……”

听声音不是别个,乃是守山人!真是巧又不巧。

此人目前是敌非友,我考虑该不该杀掉这个骂骂咧咧的家伙,突听得那间破屋吱呀一声,塌陷了下去!轰隆,连着周围其他几间屋子,统统倒了。尘埃之中,隐约听见守山人闷声大叫了一句:“这不可能!”便没了声息。

我嗔目结舌地看着满地狼藉,摇了摇头,心中冒出不忍,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四周很快沉寂了下来,我勉强抖落身上的泥土,掏出地图,寻找方向,去跟林木忍碰头。从图上看,接头地点距此不远,往西北走五里山路就到。

唾着泥沙喝干水袋里的水,我急匆匆赶往会合点。一路静寂无声,搞得自己大气不敢出,紧张兮兮的。到了那个点儿,林木忍却还没到,我便找个地方躲了起来,歇息养神,准备恶战,脑海里想象了多种对策,但均觉并非那么简单稳妥,后来想得自己脑壳发懵都无果,只得作罢。

林木很久都没到,我开始为他担心了,就算那傻子当了诱饵,可万一他遇到不测,我孤军作战也不是好玩的。正犹豫该动还是该走时,北面有一阵刀剑和喊声隐隐传来,我闭目侧耳,感到出事的地方人数不少。心里嘀咕,莫不是那二货林木忍遇到了敌人?但声音纷杂,喊声鼎沸,不似是以少敌众。

无论如何不能继续守株待兔了,时已快午,再不动手,下山时天黑下来,在魔影那里可讨不了好处。我立刻动身,一路警惕,赶上前去。神功忽闪,走不一阵,我已经可以肉眼看见人影缤纷了,缓住步伐,上树偷瞄,只见远处林间有条宽阔的大道,两头双方正在厮杀,地上横尸一片。一方是叛军模样,有好几百人,或许是某路诸侯;另一方,显然是山民,有十倍之多。山民人众,叛军将寡;山民不停猛扑,叛军节节败退。眼看胜负已分,此时叛军中间杀出去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伏低身形,像只野狼一样窜来窜去,速度奇快,见到山民,放倒就咬!山民们惨叫哀呼,抱头鼠窜。叛军后面有个骑马的将领吼了一句,那野狼一样的人立刻停下攻击,黑不溜秋蹲伏在阵前,脖子上有个铁项圈,穿着铁链,又像条恶狗。

双方各自扶着伤兵回退,停了喊叫打杀,横刀对峙。

我当时震惊了,娘的,牛球又有新发明?

那背影十分熟悉,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前几日就应当死了的“假樱子”——铃木干代。细看之下,确实是她!这怎么可能?!我吃了一惊,此人受伤中毒,吃了必死的来去丹药,疯疯癫癫啃狼吃肉的,竟然还没死!

她像一个随时准备扑食的野狼,焦躁地动来动去,回头看着骑马的将领。我看到她头发下面沾满血迹的脸,还有她的眼神,不寒而栗,妈呀那完全就是狼的眼神!牛球有了新发明!

此处不宜久留,妈妈,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