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芝睁开眼睛,发现映入眼中的,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色。
无穷无尽的黑色,其中闪烁着一点一点的光亮,有的地方稍微亮点,有的地方稍微暗点。但其实并没什么区别。
各个方向都漂浮着奇怪的石头,大部分都是千疮百孔的样子。
随后他也发现,自己的视角,是一片类球形的范围,从他的眼睛开始向四周扩散。
这种变化使方芝忍不住爆粗口,但他一开口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没有嘴巴。
他便想观察自己的情况。然后他的视角向前,突然变成内圆形的视角。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如果真要形容。那之前就像站在地上看天上,现在就像站在天上看地上。
只不过视角是圆形。
他也认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一颗陨石。
“我是陨石,那这些石头也都是陨石,那这里岂不就是宇宙?”方芝说到。
“没想到死了居然能重生到宇宙中,成为这样的存在,也真是奇妙。”
………………
方芝的上辈子,是一个孤儿,他的一身平平淡淡,在他20岁的生日那天,他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孩,但他自己却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在意识弥留之际,他尝试睁开眼睛,也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
在没有时间概念下不知道漂泊了多久的方芝,撞上了另一颗陨石。
接着他与这块陨石的接口就开始崩裂,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身体直接脱离了他飘向远方。而在身躯减少的同时,方芝感到一种疲惫的感觉,并且逐渐加重。
不知过了多久。
方芝的疲惫感消失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精神。他第一时间转动自己的视角,环顾周边。但除了能看到一些碎石,什么都没有。
他便看向自己。
他的身躯变得比之前更大,但形状就有点难看。两个半圆体,中间的部位是凸起的一圈,圈上有很多坑洞,并且一直有碎石飘出。伴随着碎石的飘出,方芝也感觉之前那种疲惫感再次袭来,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大的反应。
这是为什么,方芝显然一无所知,但他也感觉到刚才的他是多么幸运。
如果刚才真的就伴着那股疲惫感失去意识,恐怕也就是真的失去了意识。
他是因为与另一块陨石相撞之后,身体崩溃,才有的疲惫感。而现在的样子,显然是与那块陨石融为了一体。结合前因后果。他认为他的意识,来源于他身躯的大小。虽然没有记忆,但他也明白一件事情。在宇宙中任何东西的引力,与其身的质量密切相关,质量越大,引力越大。质量越小,引力越小。这与他的情况很是类似。只不过引力变成了意识。
所以,他的身躯消失时,他的意识才会减少。
了解到这一点,方芝就开始感受自己的身躯。
这感受一下他才知道,他的身躯,很不稳定。
方芝开始将自己的意识压缩。这个过程很漫长,直到他的身躯从中间几乎裂开时,才算是有了成果。他的身躯不再减少,但他也不敢再压缩自己的意识。
维持着这样的状态,他的身躯开始慢慢粘合。他也无法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但他的身躯最终还是粘合了。在方芝的操控下,他的身躯慢慢变得“圆了起来”。
没有了消亡的恐惧,他也就开始研究自己。
他发现,在他视角看外时,他也可以改变视角的范围形状。他把在“前”的视角变成弧形,在“后”的视角变成了凹陷的形状。他就开始向“前”方移动。他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识,可能就是他身躯的引力。
有了移动的方法,他就开始向着周围的陨石移动。在别的陨石进到他意识范围内,他就慢慢“减速”。于是他就能和别的陨石慢慢贴合到一起,然后就是保持。慢慢的,他就和别的陨石融合在了一起。他的意识也再次扩大。
方芝,开始了无聊的贴身子运动。
………………
如果说刚开始的他算是个篮球,现在的他已经有篮球几倍的大小。
他也逐渐开始胆大,也不在慢慢贴合。他速度放的不是很慢,直线朝着别的陨石前进,然后直接撞了上去。他把一块陨石撞碎了,然后停了下来。他尝试压缩外引力①,然后他就遭受了失败。
那块陨石四散而去,而他的身躯也少了好大一块。但他也发现他的身躯表层,覆盖了一层东西。他在想这是什么。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气体了。
于是方芝继续压缩外引力。但这所谓气体只是覆盖了他身躯的一层。这一层的厚度也就是几微米的样子,再多就会消散。
方芝也就继续与别的陨石贴合。
………………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方芝也遇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陨石。有的上面有冰,有的上面有矿。
他开始慢慢长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但他能遇到的陨石对他来说已经很小了,他的身躯也不再是当初的圆形,而是不规则的形状。他也不想改变自己的形状,在这宇宙中,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形状有什么用。
………………
现在的方芝,飘了很长的时间,他也变得越来越大,那些有矿的陨石他贴合了很多,就连那些有冰的陨石,他也贴合了不少。在他一路贴合的过程中,他也逐渐冲出了这一带。他发现这里,就是一个陨石带。
方芝在思考要不要回去,但他想了想也就放弃了。他便朝着远离这片陨石带的地方“移动”。
………………
方芝向着这个方向“移动”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他也再没有发现一个陨石。他又有些犹豫了,这种环境让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移动,现在的方芝,能看到的只有黑色的一片,以及点点的亮光。他还是坚持着这个方向“移动”了下去。
………………
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方芝的视角还是看不到任何变化。他想回去了,但在这宇宙中,没有了参照物,也就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他只好挑了一个他认为对的方向,“回去”了。
①外引力:本书设定中,对外捕捉,吸收物质的引力就是外引力,也可用来进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