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共首任总书记陈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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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王敬轩”的“双簧戏”

陈独秀《丁巳除夕歌》刊在1918年3月15日《新青年》四卷三号上。同期刊出王敬轩《给新青年编者的一封信》和记者《复王敬轩》两文。去年2月8日,林纾(林琴南)在上海《民国日报》发表《论古文之宜废》反对白话文运动。为了反驳他,由钱玄同化名王敬轩扮作林纾支持者,再由刘半农署名“记者”写文章,反驳所谓的“王敬轩”,演了这台双簧戏。

在这之前,刘半农给钱玄同写信说:“比如做戏,你、我,独秀,适之四人,当自认为‘台柱’,另外再多请名角帮忙,方能‘压得住坐’;‘当仁不让’,是毁是誉,也不管他……”

刘半农曾在上海一家剧团翻译、编写剧本,并亲自上台,有不少戏剧、舞台知识。

一位读者化名“崇拜王敬轩先生者”于4月20日给陈独秀写信,对于“记者”(刘半农)的噱虐文字,提出异议:

读《新青年》,见奇怪之言论,每欲通信辩驳,而苦于词不达意,今见王敬轩先生所论,不禁浮一大白。王先生之崇论宏议,鄙人极为佩服;贵志记者对于王君议论,肆口侮骂,自由讨论学理,固应如是乎!

6月15日,陈独秀写了《答崇拜王敬轩者(讨论学理之自由权)》,帮反驳“王敬轩”的记者(刘半农)说话:“其不屑与辩者,则为世界学者业已公同辩明之常识,妄人尚复闭眼胡说,则唯有痛骂之一法。”

8月6日晚上,有个朋友访刘半农说,有署名“马二先生”者(《儒林外史》里的人物,泛指文选家),对于你们在《新青年》(易卜生号)上答张豂子的信,大加驳难,胡适、陈独秀、钱玄同和刘半农,四人个个都攻击到了。

刘半农问“登在什么地方?”这位朋友说:“上海《时事新报》。”刘半农说:“我是向来不看《时事新报》的,不知究竟讲些什么话。”于是,刘半农给钱玄同写信,问他手上可有此报,“望借我一阅,以便答复”。

隔日,钱玄同给刘半农写信,懊悔写“王敬轩”一文。他说:

我们是还想做“人”的,应该爱惜自己的脑力与时间用于当用之地;若与此辈辨难,殊不上算。适之常说一句话,叫做“不值得一驳;”这话很有道理:我现在仔细想来老兄今年春天打起精神答王敬轩的信,后来为了《灵学丛志》百年老兄,与我三个人又用了气力去驳斥他,实在有点“不值得”。

“或做鸳鸯蝴蝶体的小说”,表明在钱玄同眼里,刘半农与做“鸳鸯蝴蝶体的小说”的人没有关系,这和鲁迅说他“跳出”鸳鸯蝴蝶派有不同。

胡适认为,化名写这种游戏文章,不值得。罗家伦后来说:“他们因为要找一个反对的人做骂的对象,所以钱玄同便写一封假名的信,用‘王敬轩’的假名字,这封信是特地用旧派口吻,反对文学革命的,当时刘半农就做了一篇什么连刁刘氏鲜灵芝都包括进去的一封复信,狗血喷头地把这位钱玄同先生的化身王敬轩骂一顿。这封信措辞轻薄,惹引了不少的反感。后来新青年社中人,亦甚感懊丧。”

和陈独秀一样,鲁迅喜欢这样痛快的文字。刘半农去世后,他在文章里称赞这是一场“大战”。